小纯捅了一下男票的胳膊,你装什么呐,你手机铃不还是他的歌吗?我那是因为梁骁。男票很不服气,再说了,就算他歌唱得不错,演戏也未必好啊。很多歌手小鲜肉一红就去拍戏,全是烂片,看着就辣眼睛。那你先看下去嘛。小纯嫌他烦,我相信沈导的眼光。另一边忽然传来小声的一句,我相信我家槐槐。小纯笑了笑没说什么,剧情逐渐拉开帷幕。少年瘦弱的容敛玉想要参军却被jūn_duì 嫌弃侮辱,又被父母捉回去毒打一顿硬塞进了戏班子,从此在戏班忍受各种折磨,终于成了角。秦予槐出现的第一幕就是以花旦扮相出现的。清眸如水,黛眉如烟,浅锁哀愁如湖面上春风碧于天,有落花点点。水袖蹁跹,身姿曼妙,烟雨迷蒙处飞起一座彩虹桥,佳人遗世独立,任细雨淋漓,杏花扑面。玉石桥斜倚把栏杆靠鸳鸯来戏水金色鲤鱼在水面朝人生在世如春梦,且自开怀饮几盅端的妙不可言,堪称绝世名伶。小纯屏住了呼吸,完全沉浸在了秦予槐惊艳的戏子扮相之中。影院里惊呼声此起彼伏,她注意到了身边的姐姐咬着手,一副快要受不了晕厥的样子。花瓶吧。小纯的男朋友哑然许久,才忍不住吐槽,不过长得是好看。戏子认识了军官方世景,两人没多久就成了好友,经常把酒言欢,其乐融融。然而随着容敛玉名动京城,他竟然收到了敌军首领的要他去唱戏的邀请。捏着那张纸,容敛玉满脸冷漠,但是面对父母的哭天喊地甚至下跪哀求,他终是点了头。敌人的军官是个懂戏的,对他也很尊重,听他唱了一曲便如约放过了他。容敛玉全程只顾唱戏,无论问他什么他都闭口不言,若不是长官欣赏他,他甚至都回不来。结果在这时候被方世景撞上了。炮火乱轰,jūn_rén 却畏畏缩缩,国家岂能不亡?容敛玉抛下这话走得潇洒,背影款款,却决绝狠厉。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执政党搜捕执行暗杀任务的他党成员,容敛玉竟然发现了受伤的方世景。将人藏起来瞒过搜查人员,容敛玉这才知道了方世景真正的身份。保家卫国当是每个人的责任,我亦不愿牺牲疆土,苟且偷生。方世景给出了他叛变执政党的理由。容敛玉眸色微闪,拭去他伤口上的血,看似漫不经心道,我才不理责任不责任,能把你救活,我便是尽责了罢。而这责任一尽就没有尽头,容敛玉凭着自己得敌军首领青眼,不知道替他打了多少次掩护,甚至屡次豁出性命帮助他。方世景看得明白,容敛玉爱国,只是他自己不愿承认。其中让人印象深刻的一幕,就是容敛玉捧着方世景的军装,幻想是自己穿上了它。上战场抛头颅洒热血,像一名真正的英雄,在敌人的炮火下英勇就义。这一幕演得很好,秦予槐的喜悦期盼从眼底透漏出来,整个人都像被打了高光般亮眼。然而这终究只是想象,视线模糊间军装笔挺的方世景出现在他面前,和他幻想中的自己重合,也正是从此刻起,容敛玉把自己的理想全部附身到了方世景身上。军装好帅啊。旁边的小姐姐忍不住低呼。是啊,好帅啊。小纯也喃喃,不过她心里却开始为了容敛玉不能完成理想而悲哀。剧情节奏忽然加快,没过多久事情爆发,方世景在一次刺杀伪军头子的任务中逃离失败,被一名表面的同僚当场抓获,大队人马也即将赶到现场。谁知容敛玉义无反顾地拔枪杀了这军官,然后把自己的脖颈交到了方世景手中。他要方世景假装抓获他,他来替他顶罪。方世景不愿意这么做,但是很快,其他军官已将他们团团围住,而他还有任务在身,不得不把容敛玉交了出去。长官听闻敌军首领对这个有名的戏子有兴趣,没有杀他,而是残忍折磨之后将他盛装送给了敌军。然而这次容敛玉再没有唱一句戏,他甚至为了断绝首领的念头,生吞玻璃碴划坏了自己的嗓子,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首领看他的眼神也冷却了。好在战争不日之后彻底爆发,他所在的城市迅速沦为废墟,满目疮痍。他趁乱逃脱,在乱世中夹缝生存,早没了当初风华绝代的鲜亮,只剩下被折磨后残败的躯壳。好在他的心是热的,逃亡之中,他甚至亲手杀了几名失联的敌军,献血溅在他的脸上,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战争终究以完全击退敌人,且方世景所在政党的胜利结束,方世景战功赫赫,荣归故里。在早就残破的戏班子里找到了容敛玉,他依旧军装笔挺,眉宇间更添锋利与自信,而他灰头土脸,最美的一把嗓子也破了。本该热泪盈眶的场景,容敛玉却没有哭,他细细打量着方世景,笑容愈发灿烂真诚。真好真好。他笑着说。好的永远不属于他。没过多久,新党开始清算旧账。容敛玉才刚刚开始在方世景的帮助下将养起来,就又重重落网。当年所有的风光,都成了扎向他脊梁骨的罪名状,贼党给敌人唱戏奸佞各种罪名各样眼花缭乱,压得他喘不过来气。他被摁着按跪在地上,乞求地用目光去看那个高高在上、光鲜亮丽的人,却没有得到回应。方世景心虚地避开了他的视线。他不是不想,是不敢。清算派疯了一般到处咬人,他原本就是浸yín 在前党多年的卧底,远不如那些从底层爬上来的将领得势,如果这个时候出头为容敛玉说话,就很有可能会被一起打死。而且他正处在高升的关键时期。呜呜呜呜呜呜小纯旁边的小姐姐已经开始哭了。好渣!呜呜呜,容崽好惨狼心狗肺!秦予槐那个绝望又愤恨的眼神直戳人心窝,小纯看着心里都是一抽,偏头过去看男票,男票也不说话了。电影的后半段从方世景的视角讲了许多国家新建后的变迁,有抹不去的罪恶与错乱,有遍地哀嚎民不聊生,有文明被践踏,美丽被摧毁但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稳步前进。影片的最后,方世景辞去了高官,低调还乡。他试图去寻找那个人。对他们的清算早在几年之前就结束了,方世景托人送回来不少钱财给他,他才四十岁不到,按理应该过得很好。没想到却在病床上看到了病入膏肓的他。虽是灯枯油尽之时,容敛玉望向他的目光却很平静。平静到没有一丝温度,没有爱没有很,漠然似未曾相识。敛玉方世景一开口,嗓子就是哑的。世景。容敛玉对他微笑,你回来了。我回来了。方世景冲过去握住他的手,眼泪扑簌簌地滚落,滴在他苍白瘦弱的手背上,这么些年,委屈你了。我你不必多说。容敛玉费劲地把手抽了回来,是我的错。方世景定定地望着他,说不出话。世景,你扶我起来,我想再看一眼外面的戏台子。方世景依言,径直把他抱到了门边,让他倚着自己。容敛玉却很坚持地不要他再搀扶,自己颤巍巍地靠着门框,抬眸看向那曾经喧闹过的地方。我这辈子,最讨厌唱戏。容敛玉靠着门,苍白的脸上浮上浅淡笑意,小时候不喜欢,长大了也不喜欢,觉得那演的都是别人的故事,与我何干。可是怎样也没想到,我终究是入了一场编给自己的戏。方世景默默给他拢了拢肩上的披风,你很伟大,你容敛玉断断续续的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不必多言,我都清楚。强撑着站直身子,容敛玉回眸对他笑了,这个笑容包含了太多东西,苦涩与心酸多得好似要将方世景淹没。我喜欢你的故事,这是我唱的最好的一出戏。他说。眼泪终是夺眶而出,濡湿了整张苍白的面庞,他哭得无声无息,只有倒下时才发出了轻微的声响。他始终是一个戏子。活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泪。电影谢幕,一整个影厅都陷入沉默,身边的小姐姐早就泣不成声,小纯也泪流满面,埋向男朋友怀里时,却发现男朋友的眼眶也湿润了。哭着哭着忽然听到了身边的小姐姐声嘶力竭的声音,《入戏》!给我去看!必须看!崽崽太厉害了!呜哇哇哇哇虐死麻麻了,呜哇哇哇哇哇小纯抹一把眼泪转过身,你偶像演得真好。呜呜呜呜呜呜他是我的宝宝!是我的厉害宝宝!小姐姐一边自豪一边继续哭。这么红是有原因的,真的很优秀。男票也跟着说。小姐姐对他笑笑,谢谢你!他一定会更红的。这才哪对哪?还早着呢!电影院的隔壁vip包场,走出来六个包得严严实实,行踪诡异的男生,其中一个还一边打电话一边卖着乖。槐槐,呜呜呜呜呜呜呜哥哥的小可怜,你在哪?哥哥想你,快让哥哥抱抱!江逸辰你恶不恶心!电话给我。说着另一人就夺了过来。槐槐,我们去看了你的电影,反响特别好,很多人都看哭了。对啊对啊小秦哥,你演技怎么进步这么大?太厉害了!我太佩服你了!晚上想吃什么?或者我们出去搓一顿?庆祝庆祝!一伙人七嘴八舌地闹成一片,所以被粉丝注意到也不算稀奇。被堵在厕所门口签了一堆名,好不容易粉丝才放过他们。哥哥们都是来看槐槐的电影的吗?一个团粉姐姐问。是啊,我们队员的作品当然应该支持。陆以棠笑着说。一个女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想问一下,y.s男团什么时候会解散?听说是今年,对吗?她这个问题一问出来,气氛顿时低迷了起来,不止粉丝,连其他几个人都有些沉默。不会解散的。这时候,江逸辰斩钉截铁地开口,我们会一直在。其他几人愣了愣,也都跟着笑了,声音温柔坚定。对,会一直在。这边慌忙中被挂了电话的秦予槐,不开心地嘟着嘴,我还有个好消息没告诉你们呐!看着手里金枝奖的邀请函,他忍不住笑弯了眼睛。第一部 电影就提名最佳新人,还从来没有哪个爱豆做到过这样吧?而且看看其他参赛作品,最终获奖的可能性也很大欸!坐在办公桌上愉快地晃着脚,忽然从身后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秦予槐放松了身体靠在他怀里,会议结束了?嗯,久等了。虞琛亲亲他的发顶,首映评价怎么样?特别好!秦予槐笑眯眯地打开某瓣给他看,现在有9.3分!真棒。虞琛望着他,你最厉害。是导演的功劳。秦予槐很谦虚。两人耳鬓厮磨了一会儿,虞琛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打开柜子,拿了一份文件递给了秦予槐。这是什么?看看。虞琛对他说。秦予槐疑惑地打开翻了翻,结果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这赫然是一份财产转让协议,虞琛是要把他这么多产业的股份全部转让给他?!我要这个干嘛?秦予槐瑟瑟发抖,他感觉这份文件的重量压得他都拿不动了,我只想当明星,不想管公司。不要你管,你当老板,我给你打工。虞琛笑着捧起他的手亲了亲。那也宝贝,我想要让你有选择一切自由。虞琛深深地望进了他的眸子里,言辞恳切。这样你自己就可以捧红自己,不需要依附任何人。从此你留在谁身边,和谁好,都只随你的心愿。看着虞琛满眼的温柔,秦予槐忍不住抿了抿唇,伸手把他推坐在了一旁的坐椅上。说得真好听,如果我真离开你了,你会什么也不做?秦予槐靠在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虞琛很认真地与他对视,只要你开心快乐,我不会干涉你任何事情。哪怕你离开我我也违不违心?听着他越来越艰涩的话语,秦予槐忍不住打断他。忽然抬脚踢了踢他的裤腿管,他歪歪头,咦,今天没带?虞琛眸色深了深,你知道了?这有什么不知道的?秦予槐轻笑,您也没瞒着我不是?虞琛不语,眼眸愈发深邃。怎么?这个不打算交给我?还想留一手?让我也做做dark道大佬玩玩嘛。秦予槐半打趣地道。伸手拉开一个抽屉,虞琛拿出一个东西,缓缓放在了秦予槐掌心。金属冰凉的质感刺激着他温热的掌心,秦予槐扬起了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