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姜:......玛德。话都让你说了,他还有啥好说的?硬生生被反向攻略的江姜服气了,他不再试图和臧新霁讲道理,而是在内心叹息:云端没救了,他还是不要多逼逼,尽量在生活里多照顾这傻孩子吧。因着智障滤镜,江姜在这之后的好几天里都分外听话乖巧,以便安抚自得知真相后就十分狂躁焦虑的臧新霁。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臧新霁的眉头从早皱到晚,原先预计做的家具也搁置了,每天除了抱着江姜发呆就是拼命练武。刚开始的时候,江姜还以为对方是残余的理智在哀嚎。直到岳寄找上门,央求着江姜回教,而臧新霁不仅不再反对、甚至主动劝他时,江姜这才正视了臧新霁的问题。你怎么回事?江姜有什么话就直接问了出来:前段时间还让我少出去见人,怎么现在又劝我回去?岳寄轻轻柔柔的贴到江姜身上,仿若柔弱的世家闺秀:回去不好吗?夫君,你可知寄儿寻你寻了多久?江姜抖了抖,赶紧把他推开:别瞎喊,咱俩就是个搭档。岳寄抿唇,神色幽怨:何止是搭档,你我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着一起长大的。江姜嫌弃道:不就是一起试药的药人,说的这么好听干嘛。岳寄心头一梗。没等他委屈的辩解,臧新霁忽而打断了他们的聊天:原先的想法是我坐井观天,世上的事不是逃避就可以避免的,我不想师父去外面,却更不想让师父陷入险境。江姜一怔:所以,你想做什么?臧新霁沉默片刻,低低道:我想送师父回魔教,亲眼见师父安顿好,再投身朝堂。等到功成名就大权在握、徒儿有自信护住师父时,再来魔教接师父回去。岳寄骤然冷笑:想得美,我魔教教主也是你配染指的?江姜把他推到一边,忧心开口:朝堂不是那么好混的,你要不就在江湖里猥琐发育吧,为师还能庇佑你一二。臧新霁摇头,简短道:师父可还记得你前几日在韦阳那救下了几个人?那些人里有一位读书人,他学识颇高,想必能顺利通过殿试入朝为官,届时我便可搭上他的线正式进入前朝。江姜瞅着臧新霁:思维逻辑这么有条理,合着你最近发呆就在想这些事?臧新霁气势落下来,低声道:师父不是可以私藏的珍宝,而是高悬于空的月亮,徒儿不能囚住月亮,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好更强,然后成为守月人。江姜蓦然愣住。因为他发现臧新霁所说的情景,委实太像深渊做的事。从一介附属,最终变成主神之下第一人,深渊耗费了千百年的光阴,只为当上守月人可惜他守了没多久,就被搞事的神明盯上。想起自己把好好的老实人逼成碎了这么多片的渣渣,江姜心虚的同时又忍不住暗道一声侥幸。万幸他在浩瀚无垠的记忆里找回了真正的自我,耗尽神力扭转了时间与空间回到了苏醒的那一刻,若是他放任属于江姜的意志消散、重新变回了神明......那此时此刻的他,大概还在黑暗孤寂的星海中捏小世界玩。系统、碎片、柏杭以及闪烁的繁星,都将一声不吭的沦为过去式。神明不会想要再见他们最后一面。因为神明无情无欲。江姜却不一样,他有喜怒哀乐,也会爱一个人。虽然这个人的数量有点多。勉勉强强学会一心几用的江姜正是想要补偿恋人的时候,故而面对臧新霁的坚持,只能默默点头同意下来。他这边一答应,岳寄当即开始为他收拾东西,准备打道回府。臧新霁不乐意让岳寄碰江姜的物品,直接将活抢了过来。所幸江姜的东西本就不多,一个小包裹就能装下,是以不到中午,他们就出发了。坐着马车赶了几天路,到达山庄时,江姜还有点恍惚。真的是一点都没变啊。江姜上前两步,对看门的周大爷打了个招呼,随即进入山庄里。山庄还是老样子,清雅的没有一点魔教风范,假山流水四方小庭院,东西厨后不远处就是比邻的三座小阁楼。江姜将岳寄支走,随即熟门熟路的带着臧新霁来到楼前,好奇问道:回到老家有没有想起点什么?臧新霁诚实的摇头。江姜拍拍他肩膀,安慰道:没事,想不起来也是好事。走,我带你进去认认路。臧新霁点点头,背着小包裹跟上江姜。楼里分外干净整洁,看得出岳寄与云竹这几年的用心。唯一让江姜感到无奈的,便是昔日属于云端的东西尽数消失,不知是被扔了还是毁了。幸运的是有一样东西还留了下来。看!江姜兴致勃勃道:这就是你当年的最爱。臧新霁沉默的看着物件,迟疑道:蒲团?江姜小鸡啄米式连连点头,轻快道:你最喜欢在这里打坐了,我有时候都怀疑你就是坐着发呆。臧新霁:......他完全没这个印象,默默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无法理解江姜感慨的他只当这是件小事。直到夜半时分。他忽而梦到自己盘腿坐在蒲团上。眼睁睁看着明月一点点下落,于帷幕摇曳间绷直了腰肢,最后软在了自己的怀里。作者有话要说:吃瓜群众(变态的笑容):嘿嘿嘿好像还欠一天假没有补,我康康今天能不能搞定~原本定下七月日万的,现在看有亿点点艰难,我尝试一下行不行,不行就努力日六qvq感谢在2020-06-2918:55:16~2020-06-3011:08: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葶毓6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464章 番外4.6午夜静谧,凉风在指尖触碰到的温软处化为滚烫的炽热。少年含着哭腔的呜咽在静悄悄的夜里断断续续,卷翘睫羽上的泪珠随着轻颤坠落,于地面绽开泛着硝烟的火花,灿烂的如同点燃了他的满腔爱意。*云端怔怔苏醒时,意识还没从梦里抽离。直到江姜翻了个身,自然的嵌入了他的怀中,并顺手抱住了他的脖颈。回过神来的云端垂眼,目光落到少年乌黑浓密的长发上。盯着看了好半晌,他才从唇齿间低低念出了那个熟悉到刻入骨髓的名字。江姜......江姜半梦半醒的应了声,又咕囔道:好困,再睡一会。他这一睡便睡了几个时辰,待到骄阳当空、云竹和岳寄过来敲门时,方不情不愿的从床上爬起,露着半边光滑白腻的肩膀就摇摇晃晃的准备去开门。云端沉默地按住他脑袋不让他再往前走,随即在江姜迷迷糊糊的茫然中将其塞回被窝里,自己去了小楼下。打开门后,云端没让开,就这么堵在门口冷淡道:何事。云竹:寻人。岳寄:关你屁事。云端面无表情:他还在睡,有事等他休息好再说。岳寄的脸色霎时沉下来,怒声道:无耻小人,竟敢对我夫君做那种事!他边骂边出手,掌风里夹着凛冽杀意。云端眉目清冷,眼底含着霜雪,根本不欲理会岳寄,径自将门合上。他的手指修长,搭在门沿上未曾拿下,随后就与岳寄拍过来的手掌隔门而撞。两道内力在脆弱的屋门里交锋,不到两秒便分出了胜负。听着云端的脚步声响起,并渐渐远去,岳寄将轻颤的手掌握拳,咬着牙骂骂咧咧道:不过一介山野村夫,居然有这般能耐。云竹神色漠然,冷不丁道:他是云端。岳寄蓦然睁大眼:怎么可能?云端不是早就死了?!况且他们面容不同,户籍与身世也不一样,怎么会是同一个人?云竹不语,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发起呆来。岳寄气的暗骂,几年的相处让他知道,恐怕在江姜出面之前,云竹都会是这副死人样。无法,他只能憋着气愤然离开,亲自去调查云端的事项。被调查的云端已然缓步上楼,站在床边替江姜掖了掖被角,随即像从前做过无数次的那样于蒲团上打起坐。小风从窗外悠悠吹进。帷幕摇动间,仿若回到了梦境。江姜一觉睡的深沉,彻底醒来已经是中午。多年没尝过东厨刘大娘的手艺,他还有点想念,洗漱完便牵着云端欢欢喜喜往外走。在门口偶遇云竹时,江姜顺便招呼了一声,故而到了餐堂、他们三人便坐下齐齐用膳。刘大娘做的饭菜依旧极好,江姜本想着忆苦思甜尽展酒桌文化,结果动了一筷子后,便只剩下老实吃饭这个念头。云端与云竹一左一右给他投喂,将他喂饱了自己还没吃两口。江姜过意不去,反过来劝他们吃饭。饭至酣时,房门被人一巴掌推开,岳寄红着眼走进来,像个小媳妇似的控诉道:你久不归家,而今一回来,却是与他们寻欢作乐。亏我为了不让义父知道你的消息煞费苦心,没想到你竟然对我没有半点温情,连吃饭都不叫上我!
房间里静了下来,江姜左右看了看,迟疑道:那你......现在吃吗?岳寄迅速道:吃。他坐到江姜对面,毫不客气的从江姜手里夺过筷子,绷着脸就抢起食来。江姜当他饿得慌,怜悯的劝道:慢点吃,菜还有很多,别像小时候似的又吃噎着了。岳寄动作一顿,攥着筷子的手不由紧了紧,语气复杂道:你还记得啊......自从来到魔教,你就对我态度大变,我还以为......你是厌弃我了。江姜知道他指的是自己穿过来之后的事情,便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哪能啊,这不是大家都长大了嘛。如今你顶替了神剑山庄大小姐的身份,日日以女装示人,而我也心有所属,只愿与他共度余生,久而久之,自然会生疏疏远。岳寄脸沉下来,心头燃着妒火道:你我都是义父的棋子,若是被义父知晓你不仅还活着,心里甚至有了其他人,那你可知义父会如何收拾你?江姜诧异道:不是吧阿sir,你们是什么单身狗联盟,连恋爱都不能谈?岳寄神色复杂起来。思及义父这几年的阴晴不定,他抿了抿唇,低声道:总之......义父很在意你。岳寄说的认真,江姜却没往其他方面想,只当巫一的在意是对待药人的那种。毕竟药人难炼,十不存一,即便是炼制了这么多年,巫一能用的药人依旧是一根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故而江姜未曾料到,巫一会来的这么快。他白日刚与岳寄提起对方,傍晚黄昏时刻,对方就出现在了小阁楼上,磁性的声音里含着笑,愉悦道:小姜儿,义父来接你回苗疆。江姜瞥了他一眼,神色间流露出惊讶,却没有慌张,只是随意道:不用了司机师傅,我不想回去。巫一的眉目间浮现几分苦恼,像是在与不懂事的小孩子说话,语气里带着宠溺与无奈:小姜儿,乖乖听义父的话不好吗?义父不想对你动手,若是弄疼了你,义父当真会心疼的。江姜嗤笑:你吓唬谁呢,特意逮着云端不在的时候过来,不就摆明着打不过他想避其锋芒。怎么,你觉得单独对上我,就能将我打赢带回去?巫一眯起眼,柔柔道:怎么会,小姜儿如今的内力深不可测,义父擅长的又不是中原功夫,真要打起来,义父可打不过你。江姜本想严肃的对待敌人。但是巫一的吹捧太香了。他没忍住挺了挺胸,颇为小得意道:那是,你也不看看我和谁双修的。有武林第一高手给我补课,我这内力可称得上一日千里。巫一闻言淡了笑意,眼中的喜色都冷了几分:你当真心悦于那个男人?江姜理所当然道:自然。风声乍起。如同平静的湖水忽而被人撩拨了下,泛起圈圈涟漪荡开。巫一站在阴影处,冷下表情的眉眼叫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能听他淡淡道:如此倒也无妨,我苗疆最善蛊毒之术。虽说我从前不屑情爱没尝试过做情蛊,但蛊虫这些小玩意,想来试试也就成了。江姜听到虫子这些东西顿时炸毛,光脚踩在床上没好气道:闭嘴吧你,我代入感强到已经想掐死你了。巫一微不可查的顿了顿,低声道:你若是实在不喜欢,我话未说完,他忽而眼神一沉,目光掠过小楼下,轻笑着道:时候不早,小姜儿,有些话咱们还是回去说吧。江姜叉腰嘲讽:想动手?你来啊。巫一微微一笑,看着他的目光满是怜爱,宛如在看一个小智障:义父不是说过吗?义父打不过你。他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倒让江姜怔愣中隐约抓住了什么。没等江姜自己想明白,巫一便悠悠然的接着道:所以义父只能用些旁门左道,来带小姜儿离开了。......淦!江姜瞬间醒悟了巫一的手段,当即炸毛道:你是不是又暗搓搓的放了小虫尾音戛然而止,方才还在床上活蹦乱跳的江姜跪了。巫一眼中流露笑意,却不敢再拖延,上前搂住江姜的腰,旋即从窗口一跃而下。江姜满眼嫌弃的飘在空中,随手将自己身体里的小玩意去除。正当他准备捏着鼻子钻回身体里时,他忽而和巫一一同怔住,看向了小楼外不知何时站在那的云端。云端容貌俊朗,眼底浮动着冰霜,手提着长剑,剑尖泛着森冷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