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怎么回事,陛下明明相信了她的话,为什么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艰难的压下梗塞的感觉,云娘深吸口气,抢在季时映开口前、转移了这个对己方十分危险的话题:将军前段时日还说要去打下蛮夷,看看您是不是被那些蛮人掳去了草原,没想到今日会在江南见到陛下。陛下既然已经回来,为何独独联络丞相大人,不与将军说一声呢?她瞥了气质风雅的季时映一眼,暗搓搓的加重语气道:毕竟将军大人才是陛下的皇后。江姜没多想她的话,只是疑惑道:回来有小半个月了,宣隐还不知道吗?他转过脸,看向季时映:是不是信件还在路上?季时映面色不变,唇边笑意温和,语气认真道:该是如此,不过想来也就这几日的功夫,他便会收到消息。云娘忍了忍,到底没忍住撇了撇嘴。将军当然会收到消息。因为这消息是她传过去的!若是让丞相传,怕是将军要守一辈子活寡。实惨。云娘暗自腹诽的空档,季时映悠悠道:我观云姑娘梳着妇人发髻,想必你已出嫁,此时天色不早,云姑娘不如早些回去温茶做饭?听他这么说,江姜这才注意到云萝的发型,惊奇道:你都出嫁了啊。谈及自身,云萝不由脸颊微红,略带羞意道:您刚离开的时候,我奉将军之命在江南寻了几年,期间恰巧与如今的夫郎结识。后来向将军求了恩典,便回到江南嫁与夫君,此后一直未曾离开江南,倒是无巧不成书的守到了陛下您归来。江姜笑道:那的确是巧了。他站起身,让云娘稍等片刻再走,旋即上楼挑了几件礼物。下来后,他将东西赠予云娘,并积极的欢迎她下次带着夫君一起来玩。云娘羞怯的收下礼物,声若蚊蝇的应下了江姜的话,直到离开时还有点羞答答,与先前的警惕小狼样截然不同,瞧的江姜深觉有趣。季时映见人都走了,江姜还盯着不放,便抬手遮住了江姜的眼睛。江姜把他的手拽下来:?季时映顺势揽住江姜的腰,将人带着往回走,边走边道:三日后是个黄道吉日,陛下在那天迎娶臣可好?这么快?江姜顺口嘀咕了句,随即爽快道:好呀。他当时没深想季时映的遣词用句,故而直到婚礼这天,他傻傻的坐在马上、被一身凤冠霞帔的季时映抱在怀前时,才真切的知道了明白了什么叫娶妻。江姜很想吐槽两句,但是街道两边的围观群众已经吃惊的把他的槽全都吐完,所以他只能默默闭嘴,装作被新娘抱着骑马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在噼里啪啦的喜炮中,头顶红绣的白马停在了宅子前。云娘携带亲眷站在宅内,神色纠结的江姜都忍不住侧目。走到正屋后,看着面前空荡荡的椅子,江姜后知后觉的歉疚道:你的大喜日子,我却不能让你的爹娘亲眼看到你出嫁,真的是委屈你了。没关系。季时映姿态从容的戴上红盖头,柔声道:他们若是真来了,喜事可能变丧事。江姜:......也是哦。亲眼看到文采斐然气质隽雅的儿子嫁作他人妇,是个人都会感到窒息。江姜成功的被说服,不再纠结这些小事,开始与季时映拜堂。三拜结束后,他正准备与宾客对酒,结果本该去内屋休息的新娘来到了他身边,接过他手中的酒杯,温柔道:去休息吧,这儿有我。江姜被他哄回了新房,吃吃喝喝又沐了浴,把自己洗白白后,就见一身酒气的新娘子走进来。对方将侍女们挥走,步伐不徐不疾,反倒是江姜被他身上的酒气熏的脸颊绯红,害羞了两秒才猛地反应过来淦,到底谁是新郎官!作为新郎官,今晚应该是他的主场!明悟到这一点,江姜顿时精神起来,仰着脑袋眸光闪闪的盯着季时映。季时映行至江姜面前,看到的就是江姜乌发微湿、唇红齿白的诱人模样,偏偏对方还不知收敛,眼也不眨的盯着自己不放。没人能在江姜粼粼水光的眼眸中巍然不动,最起码季时映不能。他本想着今天是大婚的日子,待江姜要更加温柔细致才行,然而被江姜这么一看,他再难忍住心头滚烫炙热,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旋即扔下酒杯,扣着江姜的下颌便与他互换起交杯酒。酒不醉人人自醉,江姜迷迷糊糊间察觉自己被压倒,当即软绵绵的抗议起来:我是新郎官,我应该在上面。季时映亲了亲他的脸颊,一点不带反抗的道:好。江姜脸上的笑容还没持续多久,就被塞的噎住:你、你这是钻空子!季时映扣着他的腰,低低笑道:此话何解?陛下不是在臣上面吗?江姜忿忿道: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话说回来,既然你没打算当新娘,为什么要穿凤冠霞帔?你喜欢女装?季时映神色温柔,鬓边的汗珠却从脸颊滚到了喉结,他扶着江姜,开口道:与男子成婚,陛下已经经历过一次,我若再穿着与那人差不多的衣裳,往后陛下追忆往事时,心里可还会留有臣的一席之地?他撑着床微微起身,与江姜缱绻的拥吻。一吻毕,他轻叹道:我想与陛下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是做不到的话,那我就要成为陛下心中独一无二的那个人。江姜扶着他胸口,认真道:你已经是独一无二的了,德国哲学家莱布尼茨说过,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所以任何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唔、你、你慢点。发自内心的安慰似乎没能起到作用,反而把季时映惹毛了,江姜坐在他身上无力的用小拳头砸他,说出来的话语含着哭腔支离破碎。满室春光如同烛火摇曳,情意正浓时,窗户忽而无声无息的打开。空荡荡的窗沿上蓦然出现一人身影,那人身上携着微弱的血腥气,剑眉星目极为俊朗,抬眼便看向了内屋。内屋的地上散乱着白裤,喜庆的红床正在摇晃,今日的新郎官长发凌乱,上衣还算完整,修长莹润的长腿却不着衣物暴露在外。他骑坐在床上,脸颊处的红晕更衬的眉眼灼灼明艳,抽泣着道:慢、慢点......我好像抽筋了。作者有话要说:季时映:你来的不是时候。宣隐:我来的正是时候。混乱暴言:想让大美人坐在我身上,然后摸大美人的腿。日常还是一更,多出来的都是意外(。)挂文案上的不是请假条!!第454章 番外2.3听到江姜不舒服,季时映松开扶着他腰的手,转而触及他细腻白嫩的大腿。没等季时映心疼的帮他揉揉,一只略带薄茧的手忽而从外插/进,揽住江姜的胸前,单手便将江姜从床上抱下。季时映顺着方向看去,不意外的见到宣隐面无表情的脸。没想到对方来的比他预想的还要快。而且偏偏是在这种时候。季时映心头不渝,对宣隐的恶感更深,却又惦记着抽抽噎噎的江姜,故而只能暂且压下郁气,上前几步来到江姜身边,替他缓解又疼又麻的腿。喝了点小酒的江姜不耐疼痛,直到酸痒的感觉彻底消除,才勉强止住了滚下的小珍珠,抱着宣隐的脖颈迷迷糊糊睡过去。他闭上的眼尾迤逦,脸颊与微张的唇尽皆艳红,瞧着宛如海棠春睡,教人无端端心动。季时映不忍吵醒他,又对低头看着江姜许久不动的宣隐厌烦,便压低声音嗤笑道:宣将军来的可真不是时候,今日恰巧是陛下迎娶我的日子,你贸然闯进打断了我与陛下的兴致不说,此时还抱着陛下不放是什么意思?宣隐面色苍白,眼中泛着血丝,即便如此,他此时在烛光下沉冷着脸,一抬眼依旧有种锋芒出鞘的凌厉感。似是不欲与季时映多费口舌,他只冷冷看了季时映一眼,便手臂使力将怀中的江姜抱起至床边。床上凌乱得很,喜被倒是没怎么用上。宣隐将喜被散开,随即将江姜放下。待江姜睡好,他抬手分开江姜的腿。季时映的神色骤然阴沉,单掌劈向宣隐的后颈。宣隐手腕一挡,将攻击挡下后,却没对江姜做更进一步的事情。他起身去拿了块干净的绸巾,沾了点温水,随即替江姜细细擦拭了一番。季时映这才明白宣隐的意图,顾虑到江姜睡的正酣,他几番隐忍才忍下了上前抢活的冲动,就这么阴着脸看宣隐清理。等到清理完毕,宣隐将江姜的腿放平,掀起半边喜被盖到江姜身上,随后走到门口,冷冷的看着不动的季时映。季时映在心里暗骂一声,继而黑着脸走出去。门悄无声息的关上。房间里的人睡得宛如小憨憨。全然不知屋外刀光剑影打了一夜,硬生生将枝繁茂密的月桂树给打秃了。*翌日。江姜揉着长发走到窗边,一边纳闷窗户怎么是开的,一边准备伸伸懒腰再吸口清晨的新鲜空气。然而头刚探出去,他就呆了。昨天还绿意盎然的大树,今天怎么就秃了???他震惊的换了身衣裳,正准备下楼去找季时映问问,结果门一打开,就见两个男人神色冷淡不发一言、不知从何时起站在了门外。身穿白衣徐徐摇着折扇的是季时映,而一旁着黑衣劲装的赫然是宣隐。江姜微微一愣后神色欣喜,径直走到宣隐身边道:好久不见,大将军。宣隐沉默着单膝跪下,一字一顿道:恭迎陛下归来。江姜急忙把他拉起来,随即推着他往房间里走,跃跃欲试道:我有些话要和你说,你先进来。宣隐没有反抗,顺着江姜进去。季时映从容的跟上,江姜察觉后轻咳了声,委婉道:阿映,你在外面等一下,我和宣隐单独说几句话,很快就出来。他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乖巧笑容,手上动作倒是不慢,直接将门关上。季时映在外忍了忍,终究没忍住心头涌起的酸涩与嫉妒。他深知宣隐在江姜心头占据的分量极大,故而拧眉片刻,便按捺不住的运起轻功来到窗下,竖着耳朵偷听江姜与宣隐的私密话。......陛下无需向臣道歉。宣隐声音低低的正在说话:无论是走是留,陛下都有自己的原因与理由。就像五年前一样,臣愚钝的参不透陛下的心思,兜兜转转还是顺着陛下铺好的路逼宫造反。直至今日,臣也无法明白陛下当年究竟是何想法。他略微一顿,转口:五年一晃而过,臣如今倒是渐渐有了其他感悟。莫论陛下的意图是什么,臣自始至终该做的都只有一件事那便是成为您手中最顺手的武器。江姜摸不着头脑:啊?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宣隐静静道:若臣有用,陛下实施计划时,无需臣请求也会用到臣,就像五年前那样。若臣无用,陛下自然对臣没了兴趣,转而去了其他地方寻找更顺手的东西,所以陛下才会一别五年,半点音讯全无。而今陛下肯回来。宣隐的声音里渐渐有了几分欣喜:是不是说明臣这几年的功夫没有白费,已然比外面的棋子更优秀?
房间里一时没了声音。窗下的季时映心头冷哼,暗讽宣隐惯会卖可怜讨陛下的欢心,随即又听得更认真仔细,想见陛下是怎么一个说法。许久,江姜苦恼的话语响起:你想多了......当年的事情暂且不提,我这次回来,并没有接着利用你的打算。宣隐骤然紧张起来:是臣做的还不够好吗?没等江姜回答,他又低沉道:若是如此的话,臣会更加努力。只盼望陛下此时回来能多停留两日再走,臣虽做好了穷极一生来追寻陛下的想法,却也贪婪的想多亲近您一点。窗下的季时映心头一阵冷笑。说的这么可怜,搁谁不是这么想的似的。房间里。江姜无奈的开了口:放心吧,我这次哪儿也不走,就一直陪着你。宣隐迟疑道:陛下所言当真?当真。江姜一口应下,随即笑盈盈道:而且你看这是什么?季时映下意识的想抬头看看,蓦然醒悟到自己是在偷听后,当即停下动作,百般猜测着继续听起来。宣隐诧异的声音响起:这是......臣当年悄悄赠予陛下的那块半玉。江姜深沉道:是啊,其实这么多年里,我一直都清楚的知道这是你送的。这五年来,我走过山川小巷,见过各种有趣的小玩意,却始终留着它来借物思人。而今与你重逢,我想让你知道,我一直都心悦于你,未曾有一刻将你遗忘。季时映:......陛下这话,我似乎在哪听过。陛下......心悦我?宣隐第一次听这段话,声音都在轻颤。江姜安抚的抱住他,软声道:对,我心悦你。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便使得宣隐多年的隐忍溃不成兵,耗费五年画下的牢笼轻而易举被他自己打破,他骤然抱紧了江姜,像是攥住了黑暗中唯一的一道光。季时映又听了会他们的甜言蜜语,见宣隐这么简单的就被哄好,一时间心头嗤笑。陛下这个小骗子,连骗人的话都不变,又何谈付出了真心?也就傻子才会信。他坚定的相信江姜没有动情,是以在宣隐留下后、时时刻刻都在与其争抢江姜心里的地位,以免江姜哪天又要走了,只带宣隐不带上他。宣隐一心扑在江姜身上,压根没兴趣理会他,对他的争宠手段更是视而不见,故而被折腾的只有江姜一人。江姜刚开始顾虑着季时映没有安全感,总是做到一半比大小比长短虽然很羞耻、但勉勉强强的倒也还能接受。直到某天对方得寸进尺,堂而皇之的在他和宣隐亲近时进了房间,俯首侍奉起他的小小姜后,江姜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