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并非如此,陆锐十分温柔体贴,始终没有做越线的事情,每当江姜被邬麓按在墙角、沙发、桌子上亲的时候,他都在一旁静静地垂眼看书,神色从容的像是什么也没看到。久而久之,江姜的窘迫渐渐淡去,偶尔还会在迷迷糊糊中回应一下邬麓,使得邬麓有几次差点就在陆锐面前把他给办了。时间不紧不慢的走着,江姜渐渐习惯陆锐在旁边。邬麓出去上班的时候,他就和陆锐坐在沙发上一起看书,有时候看困了睡过去,再次醒来时便回到了房间里的大床上,而没看完的那本书里则插着书签,静静放在了床头。如果是睡饱了的状态,江姜就会看着书发发呆,啃啃小饼干喝喝奶,又或者是去花园里揪两朵小野花,带回来送给陆锐。而陆锐通常会收下自己养一段时间,然后在快要枯萎的时候做成干花保存。闲暇的时候,他们还会坐在屏幕前打电动。同一阵营的情况下,他们是最默契的队友,往往在江姜的大招结束的瞬间,陆锐的攻击就会紧跟而至,配合的严丝合缝行云流水,堪称黑白双煞boss克星。而互相对打时,他们又是技术相当的对手,既能打的酣畅淋漓,又能激起下次一定能赢的挑战性。和宝刀未老的陆锐相比,邬麓在这方面要差劲许多。江姜因着他吃醋的原因带他玩过几次,最后都因为他死的太早又变回双人对打,即便这样,邬麓下一次见他与陆锐打游戏,还是锲而不舍的硬插进来,直看得江姜哭笑不得。三人相处了这么久,江姜由衷的认为邬麓是在乱吃醋。陆锐已经不是当年的校霸,现在的他是个温温柔柔的心理医生,平时除了看书就是给江姜下厨,半点没动过歪心思。由此可知,陆锐想和他们一起生活的初衷绝对不是邬麓想的那样,而是单纯的缺爱罢了。乐观的江姜这么想完没多久,就在一天早晨从陆锐床上醒来。他懵懵的愣了好半晌,不需要掀开被子就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只是让他疑惑的是,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他不就喝了点酒吗?直到被醒过来的陆锐照顾着穿好衣服,陆锐才歉疚的告诉了他真相:抱歉,我的调酒技术都是在承诺酒吧里学的,你昨晚喝的那杯初尝着不醉人,后劲却是实打实的足。我这么多年没调过酒,昨晚过生日太高兴,调完没想起这回事,所以自己也忘了,跟着你一起碰了几杯,迷迷糊糊滚上床时,才想起这回事。他语气忐忑,诚恳的抬头看着江姜:对不起,我没想到好好的一个生日会会变成这样,你要是生气打我骂我都可以,只希望你别离开我。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江姜哪还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气。更何况昨晚的事情本就是意外,陆锐这会还给他按摩酸疼的肌肉,但凡是个有良心的,都不至于迁怒另一个受害者。故而江姜摆摆手,随意道:我生气干嘛,这又不是你一手策划的,而且最开始答应你留下的时候,我就考虑到了这一点......他说着有点害羞,光滑的脊背都泛起了淡淡的粉色,使得陆锐昨晚在他身上留下的花瓣越发绮艳。陆锐眸色渐深,按摩的手微微一顿,力道顿时重了点,惹得江姜吸了口气。他赶紧道歉,并轻柔的揉了揉,江姜摇摇头,继续咸鱼瘫道:没事,主要是你昨晚做的太狠,所以稍稍用力我就哪那都疼。话说你、你在床上怎么那样啊,动作又狠又急,还折腾了大半夜都不消停,看你平时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我以为你在这事上也贯彻养生的概念呢。江姜嘀嘀咕咕的抱怨,全然不知陆锐眼眸中的笑何等浓烈。他的唇扬起,完全没有平时的温柔克制,俨然还是曾经肆无忌惮热烈张扬的少年。*经过这次的事情,江姜与邬麓陆锐的相处模式又多了点变化。陆锐不再当个看客,反而会在邬麓抱住江姜的时候凑过来亲两口,晚上天黑的时候,也会放下电动自然而然的留江姜。最初的混乱吵闹度过去后,他们渐渐弄出了个排班表,一三五二四六分的明明白白周末则是江姜的休息日,不是三明治的日子。江姜对此有点小意见,试图弄成双休,结果引发了陆锐和邬麓因为分配不均而起的矛盾,等两人针锋相对阴阳怪气的就差没打起来时,江姜只能含泪同意了这个排班,以免两个人真的大打出手。然而真的定下来后,江姜又托着腮苦恼起来。因为天天加夜班的社畜生活,实在是太、费、腰、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觉我好像在打自己的脸说完日三后日了五是什么操作,缓缓打出问号。第451章 番外2.0星星点点的流光在碎片旁环绕,江姜攥着他们回到了星海。系统不知去向,江姜将两个碎片放入神棺中存放,转头绕了一圈,只找到系统临时搭建的时空隧道。以江姜对系统的认知,他不觉得系统会大度的让自己这么快回到现实世界,所有这时空隧道连接的节点,更有可能是之前抽身的小世界。若是没有见过邬麓和陆锐的不安与绝望,江姜说不得还要生气一番、更甚是闭关消化神体的能力,直到自己可以撕开虚空定位到现实世界那。只是经过了上个世界,发现自己用尽半生也没能消磨邬麓和陆锐的阴影后,江姜便压下了先去见柏杭的念头,开始为其他碎片着想起来。毕竟他们都是同一人。就算性格脾气各有不同,他们的本质自始至终都没改变。江姜越是在意柏杭,就越是不忍心见其他碎片像邬麓那样折磨自己。故而见到这条隧道,他不仅没生气,反而主动走了进去。柔和的世界意志包裹住江姜的身体,接引着他进入了世界中。并在离开时偷亲了他一口。江姜哑然失笑的睁开眼,便见眼前不再是一闪一闪的小星星,而是红墙黑瓦、水乡垂柳。伴随着他走到岸边,对岸的吴侬软语渐渐传入他耳中,小贩的叫卖声里夹杂着桂花糕的甜香,或许是刚刚下过蒙蒙细雨的缘故,空气里笼罩着绵绵水雾,将小镇衬托的宛如水墨画一般。这副美好的景致勾起了江姜的回忆,他略略一想,便明白自己回到了身为小皇帝的古代世界里。思及此处,江姜打了个响指。很快,他蓬松细软的黑发变得柔顺细长,衬衣牛仔裤悄然换成了腰系玉带的锦衣,运动鞋化为祥云靴,转瞬间就从现代小少爷过度成古代贵公子。这就是我当初离开时的装扮?江姜正欲和世界意志核对一下,忽而察觉到自己手腕一紧,他提起袖子看了看手腕,便发现一截半玉由红绳系在自己手上。思索了一下,江姜不由好笑:当初解不开红绳,我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兜兜转转,它还在我这儿戴着。细细摩挲着半玉光滑细腻的玉脂,江姜一时若有所思起来: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谁送的。刚开始的他将小世界当做游戏,甚至以为这是策划做的彩蛋。现在的他却很清楚这儿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是武侠都没兴起的古代朝堂,大多数平民只要能温饱就足以,何谈修炼武术。所以能闯进由重重禁军护卫的皇宫、亲手为他戴上玉佩的人,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看似文弱书生、实则心机深沉蔫坏蔫坏的季时映。一个是忠君爱国、十四岁起就领兵征伐的大将军宣隐。江姜不确定到底是他们俩当中的谁送的,但这玉却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把人忽悠瘸的好机会。勾了勾唇,江姜放下袖子遮住手腕,又打量了一下自身,自觉没其他问题的他散去保护圈,正式融入了眼前的江南水乡。他从岸边走过,上桥的时候还被羞涩的小娘子送了把伞,微微笑着谢过后,他撑伞行走在热热闹闹的街道上,很快就找到当铺。江姜将腰带上的羊脂玉递过去,小二看了半天,随即将他们掌柜请了出来。掌柜细细观察半晌,抬眼看向江姜,小心翼翼道:这玉的成色极好,小公子当真要死当?江姜随意的点点头,并不心疼。因为这玉纯粹是他用神力幻化而成,这点神力不过是他浩瀚神力中的一粒沙,若非不是顾忌到小世界的消化能力的话,他要多少就能弄多少出来。掌柜的却不敢莽撞,精心将玉佩收好后,亲自拿着钱袋出来寄给江姜,并殷勤的说着好话。江姜抬手接过,听他的话听得有趣,全然未注意到随着自己的动作,长袖滑动将手腕上的半玉暴露在外。即便他接过钱袋很快放下手,长袖重新将半玉遮掩,掌柜的还是眼尖的看到了那枚熟悉的玉形。凝滞少顷,掌柜的态度更加低微,送江姜出了门还不够,甚至热情道:小公子如今住在哪家客栈?要不我送、我让小二送送您。江姜没在意他微不可查的停顿,摆摆手道:不用送,我还没选好去哪家住。掌柜眯了眯眼,状若无意道:前面的福运客栈是我们这最好的客栈,不仅场地宽敞,还有说书人助兴。您若有意,不妨去那儿小住几日。江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继而颇有兴趣道:那我去看看,谢啦掌柜的。掌柜对他殷勤的笑了笑,见他渐行渐远,便果断转身入了内阁。将门窗关紧,他抽出暗格里的画卷打开观摩,确认画卷上画的半玉与那漂亮少年戴着的一模一样后,他吸了口气,急忙磨起墨来,提笔写道:[丞相大人......]*客栈里颇为热闹,下方的店小二托着菜忙的脚不沾地,台上的说书人抑扬顿挫说着古今奇谈。江姜本想向老板娘要个客房,忽而从说书人口中听到大将军这三个字,便改变了心意,要了二楼雅座又点了几个小菜。他上楼坐下,菜还没上来,就听说书人感慨道:......不过区区五年光景,我耀朝便吞没大大小小的国都,成为第一强国。这天差地别的变化,全赖大将军骁勇善战统领有方啊。台下有人磕着花生米笑道:大将军武功高强不假,丞相大人也不差,若没有丞相大人在后方镇守朝堂,凭着将军这股狠厉蛮劲,打下来的城池能不能守得住还是未知数。另一人饮下杯中酒,醉醺醺的接口:但是无论怎么样,都比那昏君还在的时候好!一想到大将军如此忠君爱国,却被那昏君迎娶过,我就觉得男儿脸面被踩到了泥他剩下的话未说完,就被同伴捂住嘴骂道:敢说陛下的坏话,你不要命了我还要!而且你也不动脑子想想,陛下缠绵病榻这几年里,丞相和将军大权在握尚且没有半点忤逆之心,这又何来的丢脸一说?那醉酒之人咕囔了两声,却反驳不了同伴的话,只能悻悻的继续喝酒。客栈短暂的静了片刻,又若无其事的说起其他事。江姜在楼上托着腮,将他们说的闲话理了理,轻而易举的将五年间的事情推导出来。想来自他走后,宣隐从假死状态苏醒,发现自己喝下毒酒并没有死,于是又回到了朝堂。江姜当初离开时,虽然将前朝大权尽数交给了季时映,但宣隐毕竟短暂的谋过反,没来得及清理干净的前朝后宫里定然还有他的人手,如今一回朝堂,必然会与季时映正面交锋。交锋的结果如何,江姜不清楚,不过从现在太平安稳的局势看,这两人肯定已经达成了某种程度上平衡。只是让江姜想不明白的是,季时映与宣隐为何不自己登基为帝,又或者推个傀儡上去应付大臣与百姓,偏偏要弄个拙劣的借口来掩盖他的离去。难不成这两人还盼望着他回来后,将皇位重新还予他?想想那些年凌晨三点上班的日子,江姜不由抖了抖,攒小钱钱进宫找他们的心思都怂了怂。然而让江姜没想到的是,他这边还在计划着如何进宫去见他们,季时映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连夜从京城快马加鞭的赶来,正巧赶在江姜退房的那刻进了客栈。福运客栈里的客人被通通赶走,老板娘和店小二也被打发到一边。偌大的客栈顷刻间悄然无声,只有懵逼的江姜和身形单薄的季时映遥遥对视。五年未见,季时映的眉眼还是那般清隽,他一身青衫徐徐走过来时,身姿就像青竹挺拔不弯。随着他走近,江姜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眼泛血丝,脸颊苍白,比起五年前更为消瘦文弱。
陛下。他走到江姜面前停下,温文尔雅的微微一笑,语气亲昵自然道:我来接您了。江姜心虚的点点头:谢谢。他柔声道:陛下何须与我道谢,当年目送您离开的时候,我就立誓要在三月江南风光正好的时候接您回来,如今迟了五年才找到您,该是臣向陛下请罪才是。江姜:......你别拐弯抹角的说话,我听不懂,你直接说你是不是在怼我。季时映低低笑道:臣怎敢以下犯上?臣只是心有感慨。他微微叹了口气,一字一顿道:找不到你的第一年,我在想,只要你回来,就算你反悔不愿履行那个诺言,我也愿意。找不到你的第二年,我在想,只要你回来,就算你要和宣隐在一起我也可以接受。第三年我生了场大病,太医院的人都说我无药可医。季时映笑着道:当时我在想,只要你回来,你想和谁在一起都行,后宫三千我也不介意。第四年我过的浑浑噩噩,病痛折磨的我已经不再祈求你回来,我开始振作精神,挣扎着想活下来。他垂眼,伸手抚摸着江姜的脸颊,轻柔缓慢道:第五年,我渐渐好转。江姜心疼的拍了拍他肩膀,将一点神力融入季时映的体内,随后发自内心的认真道:恭喜你战胜了病痛。你放心,你以后的身体会越来越好、再也不会生病了。季时映目光温柔的看着江姜,轻叹道:能活下来,的确是喜事一件。我后来想想,可能是上天见我改变了主意、不再像个懦夫一样卑微乞求的等你回来,而是决定不择手段的主动找你、贪婪自私的不再将你分给别人,让你终其一生都要在痛苦与煎熬中反省自己的狠心与薄情,如此......上天才肯将我的命留下吧。江姜:嘎?听懵的了的江姜万万没想到季时映会说出这番话,呆滞了好半晌,才赶紧道:你别给上天加那么多戏啊,能活下来应该感谢医生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