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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娶到国师大人了吗? 第27节(2 / 2)

俩人嘀嘀咕咕话没说完,就看见一员猛将被景王挑落马下,红缨银枪寒光凛凛,凶气扑面。她仰首一望,喝道:“你们两个,给本王滚过来!”


这一声起,耳畔顿时响如惊雷。两人悚然一惊,连忙小跑过去,一背冷汗地在沈青鸾示意下翻身上马,心中暗自惊疑,可是让王爷听见了什么……


沈青鸾战意正盛,远山长眉微微一挑,薄唇凤目,眸中寒光不可挡,她反手转腕,绕了个枪花,驱马冲过去直攻面门,边打边问:“方才在那儿,嘀咕什么呢?”


这声音不大,可即便夹杂在呼呼风声之中,依旧让人耳畔生冷,心下结霜。那八尺壮汉披甲持刀,手中长刀往枪头上一架,虎口吃力,痛得整臂麻木。


景王殿下不愧是沈家女郎,这份儿力气真可以称得上是天生怪力,可以拔山盖世。他勉强架住,在沈青鸾略微放松气力的当儿,开腔回道:“没……没说什么。”


这话才递出几个字,沈青鸾眉宇一扬,那股势如烈火、动如猛虎的压力猛地飙升,才撤回三分力的银枪横扫,赤缨随之飞舞。


壮汉军士面前躲过,便见一旁身着锁子甲的同伴剑刃一撞,手中撕裂开来,溢出猩红的血气。而长剑也随之落下。那位军士躲闪不及,被挥落的银枪险险地抵住喉咙,就在他气力不济之时,沈青鸾却又别开手,撞上从一侧而来的长刀。


壮士军士骤然一惊,再重力之下,手腕一麻,武器也随之脱手,落地之时,发出脆响。


沈青鸾战正酣时,觉得发泄得不够,但因她今日来校场,多是为操练将领,并商议行军布阵、研究千刀军等诸多正事而来,因此也不便尽兴酣战下去。


她才初初面颊发红,浑身冒了点热气儿,在凛冬之中,更显得银甲红披,俊眼修眉,令人眼前一亮。


可神武军之人可不敢用看待貌美女子的眼光去看他们将军,一个赛一个得怂。


两人低头丧气,硬挺挺立在马上,也说不出方才究竟在讲些什么,脸倒是涨红了。或是被训久了,八尺男儿,服帖得跟小猫儿似的。


沈青鸾收了枪,也知道寻常军士,内力不足,在她手底下走不过五招,实属正常。她望了一眼不远处武器架旁,骑着墨黑神骏的殷岐殷将军,忽问道:“方才本王问你们在说什么,为何不答?”


“……”


“嗯?”沈青鸾两问未得结果,颇感意外,挑眉道,“在谈些大逆不道的话?”


揣测景王的床事,也不知道是否算得上是大逆不道。两军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如蚊呐地回道:“……是胡诌了几句,您赐婚的事儿……”


这声音虽小,可沈青鸾的耳朵何其出色。可真算是捅到枪口上了。


她缓慢按枪,未发泄出来郁气,反而又增添了许多。


两人见景王殿下面色一沉,暗道不好,还没等补救,就听到沈青鸾道。


“哪来的闲舌头,你俩,在这儿给弟兄们陪练,到下回本王来,再来试枪!”


飞雪掉转马头,向着兵器架旁边的墨黑神骏走去,直到神武军武威将军殷岐面前。


他身姿矫健,腰背挺拔,一身银色战袍,披风混金边儿,上面绣着凶兽穷奇,扭曲张扬。此刻静立马上,神情舒朗,唇边略微带笑。


“殷岐。”沈青鸾道,“伤可好些了。”


“不碍事儿。”这指的是前几日演兵时他偶然负伤,沈青鸾本该点到为止,一时没有收住,刺伤了他的肩膀。


沈青鸾略微颔首,骑马与他共进,问道:“可是西北边防传来了千刀军的消息?还是罗骱带的神锐军大捷凯旋?”


“都不是。”殷岐摇了摇头,他是军中少有的儒将,但也免不了军中的习气,只有在沈青鸾这位神武大将军面前才能略敛天性,保持住世家出身的温文平和,“是另有他事。”


“哦?”


“七皇子齐谨行传讯而来,有事报予您知。说京都为女官开门迎客的承秀坊中,出了一位绝顶人物。”


齐谨行并非是因为一些小事便胡乱传讯之人,沈青鸾沉住气,继续问道:“然后呢?”


“这位人物,据说长得与……”殷岐斟酌了一下,“国师大人,非常相似。”


军中现下盛传景王殿下与国师不和,赐婚虽为主动相求,却要推迟一月,定然有其中缘由,并非是简单相恋,而沈青鸾近日来的表现来看,也的确看起来不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但在这几字落下时,殷岐还是窥到对方忽地颤动的眼睫,和睫羽下猛然晕上一层寒光的双眼。


不同于殷岐所想的,甚至也与庆曼婷所想的不同,现下沈青鸾满脑子都是:太好了,带回去睹物思人也好。


不过她很快地冷静了下来,深觉自己这么做并不妥当,同时也想起那日出京路上、被帝王所派遣来试探的男子……这世上与国师相似的人会那么多吗?


噢,请君入瓮?


她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这几个念头,牵着飞雪的缰绳慢慢踏了几步,身侧的神武军武威将军殷岐伴随着她前行,走了略有五十余步。


马蹄哒哒,就在五十多步行完之时,沈青鸾蓦地勒住缰绳,转眸看向殷岐,问道。


“承秀坊,在哪里?”


·


承秀坊在招待女客的风月地之中,并不算是第一流的地方,但幸好出了贺青洲这么个宝贝,他被人接回承秀坊时,面貌音容,全都大不一样。


铜镜暖烛,鸨母手持木梳,将他乌黑的长发一梳到底,单手按在他肩上,笑盈盈道:“这进宫一趟,为人的气韵果真不同人,怪不得那些个大人物,人人见你都觉得惊诧讶异,可不是被这幅容貌给惊住了,洲儿啊……”


她话语未完,便看见铜镜照射之处,这位曾经便身为奴籍、如今攀上了贵人路子的倡优,在言语之下缓慢低眉,他宽袍大袖,对襟长褂,身上如披水墨,轻柔的色泽在衣料上晕开,如同云端轻絮一般。


而这般神情,又顿感宛若柔软柳枝,正是京中女官们最好玩弄的那个模子。


只是脸色不大红润。鸨母如此想着,啧啧赞叹之际,忽地听到楼下嘭得一声,她连忙起身,从二楼望去,看承秀坊院门打开,左右官兵入坊围楼,来者喊道:“查疑犯!”而后迎一女子骑马进入,红衣似火,劲装武服,并不畏冷。


随后——


嫖客紧闭坊中,闲散者驱离,沈青鸾一身红衣地坐在室内,房门大敞。她转动眸光,在鸨母赔笑间盯住那个看起来纤弱淡薄的身影。


殷岐就陪在她身后,也随着沈青鸾的目光望了过去。


气氛沉滞,直到她似乎盯久了,看够了,才慢慢地一敲扶手,道:“还不转身?”


那背影似乎有一瞬间的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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