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桐沉默了片刻, 我热,你贴过来后更热了。
出汗是好事。许相如不肯松开。
安桐咬牙切齿, 也不说话了。好会儿她伸手去掰许相如的手,不过许相如显然还未入睡,反过来钳住了她的手。
许相如在安桐的耳边低声道:小娘子果真是不老实。
安桐的耳朵被她的轻声细语撩拨得痒痒得,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却不知为何,困扰了她两夜都不得安眠的感觉更加清晰。
她暗骂自己真是病糊涂了,明明想对许相如不利,却又偏偏要让许相如过来。若是许相如知道两个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可她却已经对她下杀手,许相如怕是会觉得很可怕吧!
唉安桐叹了一口气。
安小娘子。许相如又开了口。
安桐心道:你能不能别在我的耳边说话?我真的很难受。
嘴上却应了一声:做甚?
还记得你以前总是与我说你会与江晟安退婚之事吗?许相如问。
安桐回忆了一下,自己确实不止一次向许相如表明自己和江晟安会划清界限的事情。
不管许相如和江晟安是否已经没了感情, 她都已经办到了。
我说过, 我也办到了。
安小娘子何以忽然要与他退婚呢?许相如又问, 即使从前的许相如已经问过了, 可毕竟隔着两世的记忆, 她觉得还不如自己亲耳听到安桐的回答要真切一些。
安桐自然而然地道:自然是为了你也为了我。
许相如的心跳也迅速加快,身上克制已久的温度也在攀升。
那时候我们似乎很不对付,是什么值得你为了我做这样的事情?许相如循循善诱,希望一点一点地探寻为何这一年半载后,安桐所做的事情为何会和前世不一样了。
安桐自然不可能说是因为她发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所以想要从改变女主开始。
我还为你做什么了?安桐反问。
她自问自己重生以来,确实没能办成几件对许相如帮助很大的事情,她想让许相如的生活变得好一些,可到头来却还是沦落到变卖田产、而她的爹娘被迫离乡别井的地步,唯一改变的,兴许是许三那个可有可无的浑人没有被赌坊打死而已。
许相如贴近了安桐一些,脑海中回忆着她和安桐相处的一幕幕,虽然那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可不可置否,这辈子的许相如就是因为这一点点的小温暖而渐渐地沦陷的。
想了想,她无声地笑了下,发觉自己是太多虑了。安桐这一年半的蹊跷变化却也是有迹可循的,在发生变化之前不曾得过什么大病,也没有受过伤,不可能走过鬼门关,所以也不会像她这样带着前世的记忆回来。
而且即便安桐也是带着前世的记忆回来,却也不会对自己的态度有任何改变才是,毕竟在前世安桐死之前,她们的关系也谈不上有所改善。
许相如,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安桐惴惴不安,她之前怀疑许相如已经知道了她的计划,可是如今看来却是一点也不清楚,是她自己心虚吓了自己。
被许相如捂着的手有些发烫,许相如的气息又一阵一阵地在她的耳郭、后颈处拂过,似乎有什么在她的身体里蹿来蹿去,甚至在那隐秘的地方都有些异样的感觉。
许、许相如,你好热。安桐挪了一下身子,不过没挣脱开,反而像是在许相如的怀里蹭来蹭去。
许相如默默地摸了摸安桐的额头和脸蛋,发现并无异常,不过她的手贴到安桐的肌肤上时,安桐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下意识地拿脸去蹭她的手。
许相如一怔,安桐的这举动虽然看似无意,可实际上却让她的心有一丝悸动,好像有什么在沦陷。虽然安桐总是嚷着热,可她却舍不得放开。
热出汗来就好了。许相如这般道。
安桐闹腾了一下终于从许相如的怀中挣脱开来,她干脆解开了自己的单衣,感觉到丝丝凉意后,差点没舒服地喟叹出来。
而许相如借着窗外昏暗的光芒只看见安桐系在脖子上的肚兜系带,已经光滑的肩膀,她的心似乎被什么拨弄了一下,连忙闭上眼睛。
安桐再度躺下来时,却已经有点习惯了被许相如搂着,于是又背对着她躺着,再盖上被子。
你、安小娘子,你脱掉单衣了?许相如掀开一条眼缝,感觉她和安桐之间就只隔着一层单衣和肚兜了。
这有什么关系吗?安桐满不在乎地道。
许相如忽然想起自己昏睡期间,是安桐帮她擦身子的,她都已经在安桐面前被迫袒-露过身子了,那安桐这么做似乎也没什么不妥的。
为何还是这么热?安桐嘀咕,很快她便想起了自己喝下的毒鸡汤,心跳猛地加速。她记得掌柜说过这种毒-性强的成效快,而且不明显,服食三日即可见效,她已经服食了两日!
她叹了一口气,这药果然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发挥了作用,若非她知道自己服食了这毒-药,否则都不会将这点点异样当一回事呢!
许相如你觉得热吗?安桐试探地问。
热,但是我不会让你踢开被褥的。许相如道。
安桐悄悄地将一条腿伸出被子之外,许相如却听见了床上的动静,伸出脚,将她的腿勾了回来,并且道:莫要乱动,否则会碰到我的伤口的。
安桐果然不敢再动。
安桐一直都不怎么安分,似乎将十七年没有做过的小动作都折腾了遍。而许相如则因一直在防止她将被子踢掉时,偶尔的肌肤相触,而悸动不已。以至于俩人都是到后半夜才睡去,翌日许相如也破天荒地没有准时起来。
许相如醒来的到底是比安桐要早一些,当她睁开眼时,安桐正面对着她以蜷缩的睡姿窝在她的怀中,微白的脖颈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可见她确实是热。
不过这些汗可不能任由它吸回去,许相如便伸手替她擦了擦,眼神也慢慢地变得有些侵略性,恨不得在那上面咬上一口
安桐被她弄醒,半睁着迷迷糊糊的眼睛,瞧了许相如一眼,又睡了回去。
她昨夜似乎做了一些光怪陆离的梦,不像是恐怖的、压在她的心头的噩梦,反而有些让她欢喜又让她羞赧的梦,虽然被许相如弄醒后梦就断了,她也忘了,可她想着再睡回去的话,说不准还能再继续那个梦。
许相如见她完全不设防的模样,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提醒道:小娘子,日上三竿了。
唔安桐应了一声,伸手摸了摸,然后一把抓住了许相如的单衣。
她有些迷糊:许相如,你怎么在我床上。
小娘子昨夜做过的事情,可是不认账了?
安桐闻言才恍惚地想起是自己将人找来的:哦,是我让你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