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心事?
邵茹摇头:小娘子从不与人说,我问了翠柔,翠柔也不知。
连许相如也不知吗?
她没与相如提过。
江晟安想了想,觉得不安心,便道:你离开的这片刻里,她们怕是也说了不少话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吧!那许相如每次看着我们的眼神,我总觉得她像是在憋着什么坏。
邵茹颔首,正要回去,江晟安又拉住她,随即笑吟吟地从怀中掏出一根簪子,他道:这是我亲手打造的木簪子,这簪首的雕饰,也是我雕刻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邵茹满心欢喜,笑容如春日的阳光般和煦。江晟安见她喜欢,心中也高兴,便帮她簪到另一边的发髻上去,道:日后我再给你打造多一些漂亮精致的簪子,待你嫁予我,绾起了别的发髻,便能簪上更多地簪子了。
嗯邵茹又羞又期待地应道。
安桐在前堂看见许相如的身影,于是连忙坐下,端着架子。等许相如走近了,她才懒洋洋地问:许家娘子,花朝节一别,便是多日不见,不知你今日登门,是有何贵干呀?
许相如不知安桐何以如此端着,而且她似乎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酸味。
再联系刚才江晟安和邵茹一起出现在门外,她隐约明白了兴许是那两人在安桐的面前不加以收敛,所以安桐生气,迁怒了刚来的她。
她觉得自己有些无辜,不过她也没空和安桐计较这么多,她道:安小娘子,没事便不能寻你吗?
安桐哼了哼:往日我去寻你,你都是一副不爱搭理我的模样。如今我不去寻你了,你却过来了,你说你是不是自找的?!
许相如想,她今日过来兴许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毕竟安桐看起来像是喝了一缸的醋。
那我回许相如刚开口,安桐便又截断了她接下来的话,不过看在你过来了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招呼你吧!翠柔,上茶!
许相如坐下后没多久,任翠柔便煮了茶,和送了些水果、点心上来。安桐坏心眼地问:说来你来得可真不凑巧,江大哥方才才离去。
许相如颔首:我在门外看见邵茹送他离去了。
许相如一点也不惋惜和难过的模样让安桐产生了怀疑:她不应该感到失落和遗憾的吗?何以一点事都没有?难不成是她藏得深?!
想通了的安桐便不再把话题浪费在江晟安的身上,她问道:那你今日过来,莫不是真想我了?
许相如好笑地问:安小娘子觉得我想不想你?
安桐认真地想了想,随即撇嘴:你不想我。
我想安小娘子了。
真的?
稍纵即逝的想、细如蚕丝的想、轻若鸿毛的想,也都是想,不是吗?
你当真是伤透了我的心。安桐痛心疾首。
看来安小娘子对此事赋予了厚望。
没有这么回事。
那安小娘子为何要为此而伤心?
安桐老实道:大抵是见不得你这般轻松自在而我却愁肠百结。
那安小娘子不必伤心,因为我也是愁肠百结、愁绪万千。
安桐给她扔了一只柑橘,笑道:如此甚好。
邵茹回来便看见二人剑拔弩张,恍若从前。她问任翠柔发生了何事,后者表示她也看不懂,不过可以看出俩人虽然嘴上互相不退让,可气氛却很是和睦。
说说看,你的愁肠如何百结?安桐忍不住先败下阵来。
许相如瞥了邵茹一眼,道:我只能说给你听。
邵茹想到江晟安的嘱托,顿时心中一紧,她不知道许相如要跟安桐说什么,若是关于安桐的把柄之事
那翠柔、邵茹,你们忙去吧,不必在我身边跟着了。安桐说完,又让许相如跟她到花园的秋千处。
昨天夜里才下过一场春雨,系着秋千的麻绳仍旧湿漉漉的,而秋千椅上更是残留着一些雨水。
这秋千椅是没法坐的了,不过安桐也不打算坐,她挑此处不过是四周空旷没有什么可以让人偷听的掩体,只有一些栽着花的花盆,也不足以遮挡住一个人的身形。
好了,此处你可畅所欲言,若有人来,我们也能一眼便发现。
许相如见她如此小心谨慎的模样,心中暗暗夸奖了她一句,便开门见山道:安小娘子可还记得家父踢蹴鞠之事?
记得。
那安小娘子可识得马家锦缎庄的马家郎君?
我并不认识,不过我听我娘说马家在瞿川有不少桑园,就连在桃江也有不少桑树是属于马家的。我记得令尊提过,他给一个富家子弟踢蹴鞠,莫非便是那马家的郎君?
正是。
令尊怎会认识他?
这正是我疑惑之处。后来我爹说漏了嘴,说是江家郎君为他引荐了我爹去踢蹴鞠的。
安桐忽然便觉得这似乎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毕竟许三是许相如的爹,他与许相如相爱,自然要帮着未来的丈人了。只是
江晟安想做什么?他若想帮未来的丈人,直接给他谋一份体面的活,或者直接送金银珠宝来博取他的认可等诸多的方法,何必让许三去踢蹴鞠呢?
我如何能知呢?
许相如隐约觉得和那日江晟安找她谈的话有关,可那日他除了表现他对安桐的轻蔑之外,似乎也没说什么事了!
安桐的思绪还在江晟安与许三的关系上,她纠结了片刻,得出了一个认为最合理的结论江晟安之所以让许三去踢蹴鞠,而非直接赠予他财物,实际上就是一种示好。
像许三那种人,钱财一旦来得容易,他便越容易得意放纵。江晟安不想白白给他好处,所以让马家的郎君将不会踢蹴鞠的他送去踢蹴鞠,而后他可以得到不菲的酬劳
而且还不仅如此,那马家郎君似乎对我爹颇为不错,竟还带他去应酬。
安桐深深地看了许相如一眼,问:你觉得这并非什么好事?
许相如刚想说若没有江晟安介入,这自然不算什么坏事,可想到安桐似乎还不知道她与江晟安之间生了嫌隙,便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依旧顾虑着江家和安家,所以不能把她和江晟安发生嫌隙是因为安桐这件事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