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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1 / 2)

与此同时,出了李府朝南不远有条夕水街,街上商铺林立,人烟阜盛。街上有家百花楼,百花楼虽是青楼,在一间房内却坐着个邋遢道士。邋遢道士面前设着香案,香案上原本有五个纸人,现下却只剩两个完整的纸人和两堆灰烬。另一个纸人已经燃烧了一半。


老道士边上有两个弟子在护法,老道士满头满脸都是汗水,嘴角流着一丝血迹,神色十分痛苦。


两个弟子第一次见师父这般痛苦,也是心中一惊:师父在此设坛做法,难道遇到什么厉害对手不成?


男弟子不由分说盘膝坐在地上,口中念咒,双手急翻,搭在道士肩上。邋遢道士顿时觉得一股力量注入自己的四肢百骸,精神一振,口中念念有词,加大了对剩下两个纸人的操控。女弟子见师兄为师父传功,也学师兄样子,盘膝坐在师兄身后,念咒之后,将双手搭在师兄肩上。


邋遢道士练成这五鬼锁魂绝技,不知道已经得了多少次手,赚了多少买命钱,前儿接了桩大活,准备干完这一票就收手,谁知道在这最后一单生意上,碰见了硬茬。


眼看自己耗费大量心血修炼的五鬼死了两个半,邋遢道士的两个徒弟上来助拳,借着弟子传来的力量,邋遢道士一咬牙,正准备咬破自己的中指,用心头血加强法术,却喉头一甜,喷出一大蓬鲜血。这些心头血够多了,邋遢道士默念咒语,眼前还没烧死的两个纸人合二为一,飞快的躲回邋遢道人的蛇头杖中。


同时,张侍郎府上,贾赦接连捏死了两缕黑气,谁知剩下的三缕黑气变成厉鬼之后,难缠了很多,贾赦右手虽然拍在阴物身上,那阴物就会被贾赦手上的红光烧散,但是第三个厉鬼有一丈高,一时半会儿没烧完。


就这么一会儿的耽搁,剩下的两个厉鬼变成两缕黑气,合二为一,嗖的一声逃走了。


贾赦把第三个一声烧了大半的厉鬼烧完,张老太太已经慌慌张张的带着个御医进来了。


贾赦原本想着张老太太着人去太医院跑个来回的时间,足够自己拍化五个阴物,再把张氏父子救醒了,谁知张老太太来得这么快,那阴物逃出去的时候,和前来的太医撞了个满怀。骆太医只觉进门的时候,突然觉得浑身发冷,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骆太医原本就在张家赴宴,所以来得极快。可是现下,贾赦把张家父子的魂魄封于体内,来没来得及放开,因此,在骆太医看来,张家父子是昏迷的。


这里是会客小厅,没有床榻,因张老太太不愿声张,骆太医也只得由得张侍郎父子躺在地上,先为二人诊治查看再说。


骆太医先为张家父子把了脉,这脉象微弱,吓了骆太医一跳;再掀开二人眼皮查看,却无异状;再掐二人人中,二人也不醒转。


骆太医又问张老太太这些时日,张家父子的饮食起居,有无病症等,皆言一切正常。一套望闻问切下来,骆太医把自己的胡子都揪掉好多根,除了脉象不宏,硬是没查出张家父子是何病症。


替张家父子查探完,骆太医道:“下官实没诊出张侍郎和张翰林是何病症,老太太不若再请名医。”


丈夫和儿子突发急病,见骆太医又诊不出病症,张老太太急得什么似的,先向骆太医道了谢,骆太医自言无妨,只话说了一半,就觉浑身无力,头发晕,身子歪了一下,贾赦忙伸手扶住骆太医。


贾赦先倒了杯水给骆太医喝,骆太医喝过之后,只觉神清气爽,刚才那股体乏无力的感觉尽去。贾赦见骆太医被逃走的恶鬼撞过之后,眉宇间染上黑气,喝过自己施了法术的茶,黑气散了,便道:“岳母大人,想来,这位太医也尽力了,不如先送太医出去,小婿再想办法。”


张老太太出身,素有见识决断,一面让心腹管家亲送骆太医依旧回到席上,不许声张,一面便要打发人再去延请名医。


贾赦连忙劝住张老太太说:“岳母大人,岳父和兆弟这是中了邪,太医能治病却不能驱邪,小婿有办法叫醒岳父和兆弟。”


张老太太似信非信的看着贾赦,若是以前,她是肯定不信的,但是今日在张珣刚刚昏倒的时候,贾赦就喊了一句“什么邪物敢来害人”,紧接着儿子也昏倒了。之前父子两个好好的,一点症状都没有,难道真是阴物作祟?


张老太太还在将信将疑,就见贾赦在张珣头顶凌空划了几下,张珣就醒了,接着,又在张兆头顶划几下,张兆也醒了。这就由不得张老太太不信了。


第11章


张家父子醒了之后,还有一些发懵。刚才他们的魂魄被贾赦强行锁在躯体内,但是因为受了五鬼袭击,阳气虚弱,他们能看见一些平时看不见的东西。


他们亲眼看见五个厉鬼要强行将自己绑走,又亲眼看见贾赦一出手就捏死一个厉鬼,连着捏死了三个,另两个合二为一逃走了。


“恩……恩侯,你几时学得如此本事?今日之事,全仗恩侯出手相助。若非恩侯出手,我张家父子有个好歹,真真张氏一门极有可能就此衰落。”虽然时间过去不久,张老太爷心中忍不住一阵后怕,大有劫后余生之感。


贾赦听到“张氏一门就此衰落”这句话,连回答岳父的话都忘了:难怪原著里一句没提贾琏外家,如果这次不是自己来祝寿,误打误撞救了张珣父子,张家顶梁柱今日就交代在这里了,剩下的说不定也被人斩草除根。等林妹妹进贾府的时候,张家父子再投胎都可以打酱油了,贾琏哪里还有什么外家。


张老太太听张珣这么说,大感奇怪,忙细问缘由。等张珣把昏迷之时的所见告诉老妻,张老太太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叹道:“这可怎么好?既是恩侯只捉死了三个恶鬼,万一恩侯家去,剩下的两个又来闹事如何是好?”


张珣父子深觉张老太太担心有理,不禁转头去看贾赦,贾赦此刻还在发呆,思量原著没记述的前事。张老太太叫了贾赦好几声,贾赦才回过神来。听了张家忧心之事,贾赦道:“岳父大人是否有什么仇家,或是卷入了什么官场之争?”


张珣听了一呆,问贾赦:“恩侯何出此言?”


贾赦道:“方才我捉拿五鬼,实则和人斗法,这鬼怪背后有人操控。”


张老太太一听就急了:“这敌暗我明的,可怎么好?若是不揪出这幕后下黑手之人,真是防不胜防了。恩侯,你可有什么办法?老太爷、兆儿,你们也快想想,是谁那样恶毒,要置人于死地。”


张珣略想了一下,冷哼一声说:“还能有谁,眼看吏部尚书颜大人递了致仕折子,偏偏我今日就中邪了,这也太巧了些。若不是今日恩侯来了,我死在寿宴之上,谁是最大的得益人?此事就算不能确定与吏部右侍郎石光珠有关,也八九不离十了。”


吏部主天下官员的考核和任命,向来为六部之首。吏部尚书致仕,不知多少人眼热这个肥缺,而这个位置最炽手可热的两个人选,便是吏部左侍郎张珣和吏部右侍郎石光珠,这二人中,又以张珣胜算更大一些。


贾赦回忆了一下,原著中没有提到吏部尚书是谁,但是若是现下的吏部尚书要致仕,张珣遭人算计就想得通了。


张老太太道:“好他个石光珠,平日处处唯我们老太爷马首是瞻,我们老太爷在吏部和他相交最厚,谁知他狼子野心,竟这样狠毒!”


贾赦却淡笑了一下说:“平日再是交好又如何?到底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就是亲兄弟还斗得跟乌眼鸡似的恨不得你死我亡,何况同僚。”


说到亲兄弟,张珣夫妻也知道荣国府贾赦窃居正室的事,于是夫妻两个并张兆都没说话。


隔了会儿,张兆才说:“就算我们知道背后下手之人,这邪术害人也无凭无据,总不能去报官,姐夫不知有何主意?”


贾赦道:“道术分正邪,用邪道害人岂会没有代价,岳父大人和大内兄只管看着,近期和岳父大人、大内兄有利害关系的官员谁突然重病或者诸事不顺,谁就是幕后之人。此人没有暴露之前,岳父大人和大内兄只管小心些就是。倒是那操纵邪法之人逃走了,真是可惜。”


张老太太听说操纵邪法之人逃走了,又担心起来。贾赦劝慰张老太太说那人操纵五鬼,被自己除掉其三,就是不死也会元气大伤,近期不会出来害人。再说,这些邪道术士都是为了求财,没有金主给钱,他们又无端出来害人做什么?张老太太听了,才略微放心。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张兆问。


贾赦见张老太太满脸忧色,道:“这样吧,我替岳父、岳母及兆弟府上诸人各画一道平安福,只要此符不离身,等闲邪祟靠近不了人。待得宾客散去,我在看看此次前来为岳父贺寿的众人送来的寿礼有否不妥之处。”


听了女婿要为自己家人画符,张老太太放心了不少,依旧出去招呼宾客。又将贾琏接过来和张珣、张兆一处说话。


今日之前,张家父子还对贾赦多有不满,此刻却全然不同了。贾赦之前再是混账,此刻已是父子二人的救命恩人,之前有多少不是,也应当放下了。因而父子两个日后对贾琏悉心教导,十分尽心,却是后话了。


这日午后,前来道贺的人家相继告辞,张珣才带着贾赦进库房看了今日新收的贺礼,贾赦并没有瞧出什么不妥之处。


“岳父大人,今日收的礼,可有还没入库的?”贾赦问。


张珣想了一下,将手一拍道:“我怎么讲这件事忘了!恩侯快随我来。”


原来,张珣今日做寿,吏部颜尚书也写了一幅字送给张珣,石光珠等人还嚷着要围观,石光珠将那幅字拿在手上赏玩半天,说了一堆赞美的话,后来还替张珣将那幅字挂在了正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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