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城冬天虽然不下雪,但要是下雨加刮风,那冷意就跟刀子入骨般。
梁今抒原本想送她去的,被她拒绝了。
你还要上课啊,现在高二的课程紧,你要是落下了一天,后面又得花很多时间才能补回来。
我没关系的。梁今抒想坚持。
不要,我可以自己打出租车过去,都一样的。孟清慈更坚持。
那好吧。互相的一些小迁就,也很有必要。
孟清慈比赛的地方说远也没出城,说不远又在她们所在地的另一边。
下午的时候梁今抒上着数学课,耳边听着老师抑扬顿挫的解题思路,手拿着笔在草稿纸上演算着,算着算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住了笔。
眼睛不自觉的飘到窗外。
天空灰蒙蒙的,雨下得还挺大,哗啦哗啦的响。
旁边低着头玩手机的程嘉璐瑟缩了一下,拢了拢身上的外套。
梁今抒忽然来了一股子冲动。
立马给梁叔发了个信息。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了,梁今抒书包也没拿,就拿了自己随身的手机,就起身。
一上课就犯困,下课就生龙活虎的程嘉璐感觉到动静抬头看她。
你去哪呀?程嘉璐好奇的问,跃跃欲试的打算跟上梁今抒的步伐。
一天天的,除了上课就是写题,这生活也太无聊了。
早退。梁今抒丢下两字,头也没回的快步离去。
程嘉璐想跟着她起身的动作顿住。
早退?!
这还是那个连没老师来看的早读都认认真真读书的梁今抒么?
还有两节课呢,怎么就早退了?
孟清慈出考场的时候眼睛有些花。
她按了按眼角,闭了下眼。
一直以同一个姿势低头算题,不止眼睛累,连脖子都很酸痛。
教室里面很暖,一出来却又很冷。
冷热交替,让她忍不住的抖了抖。
别的孩子一出来马上就有家长上来嘘寒问暖的,只有她,一个人来,也一个人走,形影单只。
孟清慈感受到一些人投过来的好奇目光。
他们可能在想,来参加这么大的一个比赛,怎么没有家人在身边吧。
孟清慈微不可见的提了下嘴角。
也不去羡慕别人。
她妈妈生着病,再上她们又没有车,来陪她也不过是平白来受冻罢了。
反正,她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孟清慈自己打着一把小伞,低着头小心避让地上的水坑,走着走着,眼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马丁靴。
孟清慈心一跳,随着伞往上移,她看见了撑着一把长柄黑伞,站在自己面前的梁今抒。
她今天穿了件灰色的风衣,没有扣起来,只是在腰间扎了腰带,把不盈一握的小腰显露出来。偶尔有风卷起她的衣角,不过翻飞的似乎不只是她的衣服,还有自己的心。
你你怎么来了?孟清慈眼睛一亮。
来接你回家。梁今抒声音里带有宠溺的味道。
孟清慈嘴角的笑意渐渐浓厚。
梁今抒把伞向她那边倾斜,示意她来自己的伞下。
她的伞够大,而且这会儿的雨小了许多,从豆大似的大雨,变为羊毛般的细雨绵绵。
两个人撑她那把伞,绰绰有余。
孟清慈收了伞,躲进她的伞下。
梁今抒很自然的搂着她的肩让她靠近自己。
难不难?两人一齐往外走,丝毫不去注意身旁他人的注视。
孟清慈想了想:还好,都是我会的。
这么厉害?梁今抒轻笑。
嗯哼,孟清慈故意摆出傲娇的表情:是不是突然发现要好好抱住我的大腿?
嗯呢,梁今抒说着,加紧了搂着她的手:感觉还得再抓紧一点才行。
孟清慈被她逗乐了。
她膨胀就算了,她还过来捧她。
就最后一条大题的化学反应有些绕,我想了好久,算了好几遍才想出来的。
你好棒~梁今抒说着,吧唧一声的在孟清慈额头上亲了一口:给你奖励。
孟清慈没有防备,就被她袭击了。
她捂着脑袋,明明天气很冷,可她的脸蛋却红润了起来,好看的眸子滴溜溜的转着,就为了看有没有行人注意到她们的举动。
你,你怎么过来了?孟清慈不敢去看梁今抒的眼睛,绞尽脑汁的转移话题。
这还在外面呢,也不知道收敛一点。
想着怕你被坏人抓走了,就过来接你了。梁今抒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孟清慈才不听她的鬼话:叫你好好上课,你偏不请假了没?
这个问题梁今抒没回答,反而是问她:你觉得呢?
孟清慈皱眉:还我觉得,你说这话明摆着你就是偷跑出来的。
什么叫偷跑,我可是光明正大的从校门口走出来的。
孟清慈:
料那保安也不敢拦你啊。
这边没车位了,我车在那边。梁今抒带着孟清慈绕着路边的绿化带走。
刚好经过一个公交车站站牌,还未靠近,耳边就听见了一个少女的声音:我都说我是三点结束考试了,你怎么就不能提前来呢
我没有伞啊,我怎么去那边找你嘛!
天气那么冷,还要我淋雨么!
你为什么连伞都能忘记带,雨那么大啊!
她声音音色微甜,但说出的话语中怨气和气愤太重,听在耳边就有些刺耳了。
孟清慈没忍住的往那边看了眼。
是个穿着白棉服的少女,背着一个粉色的包,站在公交站牌下躲雨。
现在雨又开始大了些许,不过如果那女生戴上她棉服的帽子,应该也不会被淋到多少。
孟如珊今天也是来参加竞赛的,但是她爸把她送来后又去忙工作了,明明她已经说得很清楚她是三点考完,他还快三点了才过来。
这边有警戒的警车和来报道的记者不说,还有来接送的学生家长,停车位都不够用了,车都开不进来,只能停在对街那边。
而且他还没带伞过来。
刚她是和同校的一个一起来考试的同学蹭伞出来的,让她在公交车站牌下等她都觉得很丢人了,现在居然还要她冒雨跑过去,她不要形象,不怕冷的么,真是太让人生气了。
孟如珊越想越气,甚至已经在心里想了千百遍晚上回去该怎么和她妈妈告状了。
刚巧看见两个女生撑着一把伞经过。
一个冷酷,一个清冷,饶是不常夸人的孟如珊,都不得不承认,这两个女生气质和容貌都俱佳。
再看她们撑的那把黑伞上面大大的r标志,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了。
这人怎么长得好看身材就算了,还有钱呢。
她盯着孟清慈手上的那把伞看了看,手都快把衣服下摆拧烂了,紧闭的嘴就是没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