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地上被砸出了一个大坑,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砸的,坚硬的石板碎裂成块,可见其威力之大。
“红琦姑娘。”陆非辞走了上去,看看四周,奇怪道:“他们人呢?”
“走了,说不要这边的房子了。”红琦的表情有些尴尬。
陆非辞一怔,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大坑,这才意识到了什么。
暴力抢房啊……
看来那红衣男子长得虽美,脾气可不大好。
“何先生别来无恙?”红琦问,“一别三年,您的气息好像有些……不同了。”
“红小姐和我说话,怎么还用上敬语了?”陆非辞好笑地摇了摇头,“不必如此。”
他也不知红琦那灵得不得了的狗鼻子究竟闻出了什么,只是道:“我一切都好,你怎么来了?”
红琦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说辞回答:“接了新的委托。”
陆非辞点了点头。很显然,方才的美男子就是红琦这次任务的委托人了,就是不知他们在找什么。
他对此也不是特别感兴趣,见院内果然已经无事,便与她别过,进屋陪他家先生喝酒去了。
红琦安抚好了饱受惊吓的房主人,这才走进了九归的房间。
“殿下。”
九归正坐在房里独自生闷气。
一面气自己刚刚表现太怂,居然连头都没敢抬;一面气沈不归关键时刻使坏,摆明了就不想陆非辞和他交流!
红琦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刚安慰完旅店老板,又投入到安抚她家殿下的工作中去。
“刚刚阿辞和我说话,我是不是没回他?”九归抬头问道。
红琦知道这个“阿辞”指的是何从,还以为殿下将他当成了陆天师的影子,倒也没觉得太奇怪,只是低下了头,不敢接这话茬。
九归这个懊恼啊,越想越觉得丢脸,又害怕自己的表现给对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心里好似有个小人悔得来回打滚,恨不得刨个坑把自己埋了。
红琦眼看着他一心往那死胡同里钻,只得开始切换话题,帮他另谋出路。
“对了殿下,我在来的路上听到了一点消息——小镇上之所以出现那么多通灵者,应该都是奔着凤凰甘草的拍卖会来的。”
“凤凰甘草?”果然,九归一下子就将注意力转移了过去,“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来拍凤凰甘草?难道他受了伤?”美人神色一变,瞬间紧张起来。
顿了顿,又自顾自地摇头:“不对,我看他不像有伤在身的样子……”
“或许是另有用途吧。”红琦说。
“他如果真的需要,取我的心头血不也是一样的么?”
红琦蹭地抬起头,张了张嘴巴,说不出话。
九归的神情显然不像是在开玩笑,而是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美人眉心一蹙,瞬间从“红颜祸水”变成了被祸水迷惑的君王。
红琦觉得,现在只要何从一句话,她的王完全做得出烽火戏诸侯之类的荒唐事来。
九归站起身,不安地在房内来回踱步。
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亲自去看一眼。
陆非辞陪完酒,已经回到了自己房间,开始帮他刚捡来的小奶猫洗澡。
水声从浴室里传出,那小猫显然十分怕水,哆哆嗦嗦地在水盆中发抖,但被陆非辞半托在掌中,竟也不闹,更没有伸爪子挠人,只是安安静静地在那里害怕着,偶尔怕狠了才小幅度挣扎一下。
这乖巧模样让陆非辞不由得心生怜惜,动作也就更加轻柔了。
他望着掌中的小橘猫,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从前某只一洗澡就扑腾自己一身水的狐大爷,两相对比,由衷感叹:“还是你乖……我以前养了只狐狸,要多麻烦有多麻烦。”
“哐啷——”
屋外传来什么东西被打翻的声音。
陆非辞扭头一看,窗外空荡荡的一片,细雨未歇。
他还以为外界风雨吹落了什么摆件,也没太在意,转过身来继续给小猫洗澡。
九归躲在屋外,满腹担心都化为了委屈。
自己堂堂九尾天狐,居然被拿来跟一只乳臭未干的小野猫作对比。
更气人的是,比下来他还不如一只猫呢!
他气呼呼地在门外站了半天,听见陆非辞给小猫洗完了澡,又开始温柔地哄它包扎上药,越听越不是滋味儿。
于是决定不给自己找气受了,转身就要走。
刚走了没两步,正经过隔壁沈不归的房门,那扇破门又好死不死地被一阵莫名其妙的风吹开了。
九归满腔怒火正无处发泄呢,抬脚就走了进去。
以一种兴师问罪的态度冲到了沈不归面前:“燕行客你这个为老不尊的混蛋!刚刚叫阿辞回来干吗?”
沈不归单手支腮坐在桌前,无声打量着眼前来势汹汹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