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缓缓走出一名身材姣好、风韵入骨的黑袍美人。
“九尾大人。”梦魔笑着朝它打了声招呼。
九归先前恨她伤了何从,但此刻已经完全顾不得这些了,它直勾勾地盯着梦魔,冰冷的金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掩盖的急切:“你信上所说,可是真的?”
说罢不待梦魔回答,又自顾自地接道:“你最好别是在耍花招,否则你们的藏身地点,连带安插在公会里送信的眼线,我一并给你们拔个底朝天!”
梦魔听它威胁,却浑然不怕,一是知道九尾此刻重伤未愈,二是因为知道它的死穴、它的逆鳞,知道自己提出的条件,它绝无法拒绝。
“如果我猜的不错,前些日子的天雷,也是您引来的?九尾大人对陆天师,倒真是用情至深。时隔三百年,仍不放弃复活他……”
话音刚落,一道凌厉的劲风袭来,贴着她的发鬓刮过,重重撞击在她身后的树上。
几缕青丝应声而落,与此同时,枯树轰然倒地。
狐狸收起了爪子,眼中寒意刺骨。
它以为自己可以渐渐忘记了,它以为自己可以渐渐放下了。
自从何从出现之后,它曾有一瞬间这样想过,可以一直没心没肺地跟他囫囵过下去。
可是到头来,仅仅是“陆天师”三个字便足以打破一切表象上的宁静。
梦魔站在原地,但笑不语。
她知道对方就已经乱了心神,此刻不过是在以威严怒容掩盖自己内心的慌乱。
“只可惜逆天改命之事,终非人力所能为。”梦魔兀自摇了摇头。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自然是想给九尾大人指一条明路。”
狐狸眯了眯眼:“你想利用我替你们做事?笑话!”
梦魔掩唇一笑:“看您说的,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也要您觉得值得,我们才能达成交易呀。”
狐狸沉默了,黑夜中,它忽然想起了那人对它说过的话——
魔,最会蛊惑人心。
可偏偏它毫无抵抗力。
那是它甘愿付出一切也想换回的人,只要有一丝希望,它都无法放弃。
“说说看。”狐狸轻声道。
梦魔笑了,如同黑夜中绽放的一朵毒莲花,一举一动都充满着魅惑众生的妖冶。
“要想复活陆天师,只有一种方法……”
都说新手运气好,陆非辞也不列外。
他之前没玩过麻将,结果这头一次试水,就在庄上连赢了三局。
倒不是说他技术有多好,单纯是运气好牌好罢了。
最终赢了点儿小钱,便叫了一桌外卖当夜宵,请众人吃饱喝足了,才各自散场回房。
狐狸还没有回来。
陆非辞真的担心了,想去找,却毫无头绪。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和狐狸之间其实也没有多少实质性的羁绊。如果狐狸哪天在自己身边呆烦了,随时可以离开,而他没有任何可以联系得到它的方法,根本无从找起。
正当他这样想的时候,狐狸从窗口跳了进来。
“回来了?”陆非辞快步走了过去,伸手将它抱来了怀里,“干什么去了?”
出乎意料的,狐狸这一次居然躲开了他的手。
金眸微垂,似乎有些躲闪。
“没事。”狐狸显得有些异常,沉默地跳上了陆非辞的床。
居然不是床头,而是床尾,陆非辞惊讶地看着九归在床脚团成了一只大毛球。
“发生了什么事?”陆非辞坐了过去,伸手捋了捋它的毛。
这一次,狐狸没有躲,只是闭眼道:“我累了,想睡会儿。”
“好吧。”陆非辞听它不愿多说,也就没再多问。
毕竟,虽然那样对外声称,但九归到底不是他圈养的灵狐,他其实也无权多管它什么的。
“那我先去洗个澡,一会儿再来陪你。”陆非辞揉着狐狸脑袋说。
浴室中传来哗哗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其聒噪。
狐狸缓缓睁开了眼,半晌,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那双金眸中有道意味不明的光一闪而过,旋即,隐没在一片漠然的金色汪洋中。
第二天,陆非辞没有出门,而是在房中专心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