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男戴观音女戴佛,任菲所配的护身符就是一个包金的小佛。
佛像水头不错,五官雕刻也十分生动,大肚饱满,开怀大笑。
容鱼正准备装新的红绳,刚穿过扣头,他就抬起头对任菲道:“任姐姐,你这个是不是戴了好久了,感觉有些油腻腻的,我能用湿巾擦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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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任菲从刚开始就一直盯着窗户外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听到容鱼的话后才转了过来,有些苍白的脸上疲惫尽显,她点了点头,道:“要是擦不干净的话,病房里有洗手间,你拿去清水下面洗洗吧。”
容鱼惊讶的看了她一眼,生怕任菲是拿这句话诈自己的,索性直说了:“您不怕我给您拿去换了?”
任菲摇摇头:“你是市附属一中的学生吧……小华说过,附属一中的孩子都是好孩子,和外面的那些学校学生没法比。”
容鱼被这句话给憋了半天,干巴巴挤出一个笑来:“您和任,老师关系很好吗?”
任菲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良久后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对容鱼笑了笑:“你还小,等你大了就明白了。”
她有些无力的往床上靠了靠,“我妈一直想要个弟弟的。”
容鱼:“……”
这年头还流行重男轻女啊?
容鱼拿着任菲的护身符,觉得和她交流实在挺费事儿的,便转身去洗手间了。
这个病房虽然小,但由于是三人间,医院还是给配备了单独的卫生间,不过容鱼一推门,就知道环境实在是,难以形容。
微妙的熏臭味飘荡在整个空间里,容鱼冲到洗手台前,将那个护身符对着镜前灯,熟门熟路的将镶嵌佛的背后给扣开了。
多数镶件背后都会留有一个小空间,只是很多人都不在意这个位置,所以才给了任家华妈妈一个很好的机会。
在晕黄色的灯光下,一张已经泛着陈旧的黄色符纸被仔细的叠成小方块,然后挤挤叠叠的紧压在小佛的背后,只要一合上背盖,从外面完全看不出来有任何异常。
这是一个来自最亲密的人的,来自母亲的,最大的阴谋。
容鱼将那张黄色符纸小心翼翼的从佛身背后取了出来,然后将镶嵌背扣盖上,抽出一张纸巾沾了水,轻轻地擦了擦这枚护身符。
然后他熟练的将红绳从扣头穿了过去,拿着护身符走出了洗手间。
任菲躺在床上微微阖着眼睛,看上去已经快要睡着了。
容鱼轻轻敲了敲床头柜,然后将手中的护身符递给了任菲,朗声道:“我帮你穿好啦,任女士,希望这枚护身符以后能保佑你健康顺利。”
任菲面上还有点刚刚被叫醒的困惑,她下意识伸手接过了小佛,听到容鱼的话,又看了看自己正躺着的病房,有些苍白道:“借你吉言了。”
她努力将自己从床上撑起来一点,又要从床头柜上给容鱼取个橙子:“小同学,天色不早了,你家里人会担心你的,早点回去吧。”
容鱼将任菲给的橙子接在手里,露出一个很灿烂的笑来:“那我走啦,谢谢您的橙子!”
一路小碎步跑到到门口又回了个头,冲任菲挥了挥手中的橙子:“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要对自己的生命负责任哦。”
任菲愣了愣,又朝容鱼点了点头。
出医院大门之前容鱼又看了一眼表,距离地铁末班车还有二十分钟。
他算了算今天打车花的钱,肉疼的顿时哭丧了一张脸,蹲在马路牙子边上借着昏黄的灯光可怜兮兮的瞅着快要和自己一样瘦的的钱包。
瞅了半天委屈的吸了吸鼻子,皱着脸站起身:“还是坐地铁吧。”
真的好穷qaq……
好不容易挤上最后一趟地铁赶回学校,容鱼觉得自己饿的都快能吃得下一整头牛了,他从钱包里摸出三块八毛钱在楼下小卖部买了个桶装方便面,准备上去解决一下自己的温饱问题。
他做贼似的从保安大爷眼皮子底下溜进了寝室楼,缩手缩脚的打开寝室门。
房间里灯黑着,郑明池应该还没回来。
容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他站直身板顺了顺胸口,乐哉哉的有点得意道:“嘿嘿,郑明池肯定不知道我偷偷溜出去了,赶紧吃完泡面睡觉咯。”
话音还没做,一束手机手电筒的光就朝容鱼照了过来,将他从头到尾照了个编,跟照贼似的。
借着昏暗的灯光,容鱼勉勉强强的看到了坐在手机后面的郑明池。
——那脸色黑的快跟这房间背景融为一体了……容鱼缩了缩脖子,还没来得及说话,郑明池已经先站了起来,并且朝容鱼这边走了过来。
容鱼才刚刚走进门,正巧站在寝室大灯的开关前,郑明池几步走到他面前,单手关了手机手电筒,另一只手从容鱼耳朵边上过去,把房间灯给按开了。
容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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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啊,怎么不说了?”
郑明池将容鱼用一只胳膊拦在了开关前,整个人微微弯腰,形成了一个无比准确的“壁咚”造型。
“很得意我不知道你偷偷溜了?还是很得意我不知道你偷偷吃泡面?”
郑明池越来越靠近容鱼,两个人的鼻尖都快碰上了。
容鱼吓得深吸了一口气,竟然闻到了郑明池经常用的沐浴乳味道。
栀子花味儿的。
容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