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却并没有撒手,而是启开了嘴唇,双手游曳,慢慢伸进了她的衣襟内,一边如蛇般游动,一边轻声道:“还有比软玉雪肌更能解酒的?”
说着便低头含住了她的朱唇。唇舌交缠间,并不是浓郁的酒味,反而带着淡淡的青梅味道。
看来男人酒饮得并不多,而且回来前已经饮了醒酒汤,只不过是因为衣服可能不小心泼洒了酒液的缘故,才这般酒香浓烈。
莘奴僵硬的身子不禁微微一松。这样的变化,王诩自然感受到了,他轻笑道:“怎么?以为我喝醉了竟怕成这样子?”
说着便拢了她的身子抱起入了内室。莘奴心知这人虽然没有酒醉却起了色心,仔细算起来自从回谷后,他便一直没有要自己服侍枕榻,应该是枕边空乏了。
白日里厮杀与木盘诸侯之间的豪气仍在,转眼间却要尽褪了衣衫被压在枕席之间,莘奴不由得身子微微一扭,想要将他推开。
男人似有不悦,单手掐住了她的下巴,看起平和地问:“怎么了?”
莘奴抿了抿嘴角道:“有些困乏,恐怕不能让家主尽兴……”
王诩用长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突然开口道:“怎么?今日与那群少年郎在一起比试得困乏了?”
话语看似体贴,可是内里微妙的不悦却是呼之欲出。莘奴知他甚深,他素来不喜自己与其他男子太过亲近,那一句“少年郎”说得有些重,竟带了醒酒汤汁一般的酸意。
她顿了顿,暗自握了握拳,复又松开,伸手揽住了他的脖颈,可以地往他的怀里靠了靠,帖服着他的胸膛说:“只是因为章老看我愚笨动了恻隐之心,而在惩戒亭遭罚,此番家主又明知故犯,私下泄了要义给奴婢,奴婢想到家主若是为了一正谷规,一定是也要自罚其身,所以……便替家主心痛了半宿,以至于困乏不堪……”
王诩许是饮了些薄酒,倒是比较起平日和缓许多,看这莘奴竟然不怕死地嘲讽于他。当下轻笑着将她拢住道:“难怪孔丘常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当真是如此,可是想出了怎么惩戒的法子?免得章祖一人孤单。”
莘奴好不容易转移了这醒酒汤的酸意,心内暗松了口气,当下贴着他的耳朵道:“罚家主禁色三月可好?”
可惜鬼谷第一作弊之人却早就解了怀里之人的衣衫,含住了她的樱唇含糊不清道:“小奴儿所言在理,领罚前自当饱食一顿,存上三个月的分量来……”
王诩在枕榻只见熟谙黄老之道,吐故纳新,绵长而持久,白日里的矜持而禁欲的优雅,在夜色的笼罩下早就蜕皮得寻不到踪影,便只剩下一不知饱足的猛兽,寻得了可口的,便肆无忌惮,花样百出地享用了起来。
待得第二日晨起,莘奴直觉得自己是被送到惩戒亭领罚了一宿的铁鞭,真是伸一下懒腰都觉得隐隐有些酸痛。
不过再怎么酸痛也要起身,因为一早便是录取名单张贴的时候。
待得莘奴站在溪园门口时,这里已经挤满了人。
鬼谷中的老夫子带着书童慢条斯理地说出被录取之人的名姓。
此次鬼谷王诩收徒,共计二十人,其中十六位男弟子,四位女弟子。
而四位被破格录取的女弟子,除了莘奴和妫姜意外,第二轮复试名次不是很好的张华与姬莹竟然也在名单之列。
没有被收录的学子们,自然是个个垂头丧气,收拾了行李纷纷离开鬼谷,而留下之人大部分是面露喜色,欢呼雀跃的。
可是诵读名单的夫子却慢条斯理道:“诸位莫要高兴的太早,这不过是鬼谷中修习的第一步,要知道最后并不是人人都能被恩师承认赐名出谷的。诸位在鬼谷中诸多精妙玄学里可任选精修一门,注意,不可贪多,否则嚼多不咽。这玄学的选择,也影响着诸位以后的前程,还请一会甚重选择。”
说着便给这些学子学女们分发了谷内统一的学子麻衫长袍,然后来到鬼谷学堂的大厅,开始选择各自要精学的玄学。
在大堂之上,高挂着几块三丈有余桃木牌,上面分明镌刻着算数、占卜、排兵、诡辩还有商道,医道。
除了商道与医道两块木牌空白处较多外,其余每个木牌都有些密密麻麻的人名,这是之前的鬼谷学子们选择不同的玄学后,将自己的名字刻在了木牌之上的。
莘奴因为一直隐居后院,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些木牌,看到了名字,她才恍然原来鬼谷遍布天下的弟子人脉有多么的博杂而缜密。光是“排兵”那一块牌子上,竟有四五位当世的名将,而自己从来不知,他们竟然原来也是鬼谷王诩的徒弟。
其余学子学女们所受的震撼自然尤甚于生长在谷中的莘奴。他们默默地来回游走于木牌之间,看着上面的一个个如雷贯耳的人名,心内的起伏汹涌更是难以形容,虽然还未见到鬼谷夫子,可是心内的敬畏已经在一次次诡异的考试中不断地被构筑强化着……
鬼谷王诩,已经是神祗一般的存在!
“好了,诸位看到木牌上的人名后,也应该知晓这些玄学在以后入世时各自的精妙了,若是选择好了,请执笔在选好的木牌上写下你们的名字吧!”
于是张仪第一个执笔,毫不犹豫地在刻满了名臣之名的“诡辩”木牌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姬莹想了想,在张仪的名字后也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张华则选择了较为中庸的算数,在这块木牌上,有着几位当世有名的建造水利的能人。张华自觉自己在这方面有专长,自然是要选一个学起来不费力的。
而妫姜出任意料地选择了乏人问津的医道。很快轮到了莘奴,她在“拍兵”与“诡辩”两个木牌间来回游走。心内几经反复,最后咬了咬牙,竟然在空荡荡的“商道”木牌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