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娜和管家的人在监控室和船上到处搜寻着,甚至连星舰厨房的厨师和帮厨们都被看管起来了——
但是一无所获。
被变相看守的人们甚至不知道管家的人到底要他们交代什么。
监控室的监控也被人翻了个底儿——
最后还是监控室的负责人发现,那个服务生进去楚桃房间出来的时候,身形似乎是有一些不一样。
但那人在和别人交接班的时候,他的交接对象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
诺娜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应该是变装过的楚桃——
尽管楚桃垫了肩膀和上身,还用戴着的帽子将头发都束了进去。
诺娜当即让人把这个身影从监控中录下来,然后让人依照这个影像,在整艘星舰的监控中搜索——
一共搜索到疑似对象四十六人,调出正面看,确实有个人是楚桃。
在厨房周边的一条通道上,甚至有一张楚桃对着摄像头微笑的正脸。
那条通道是通向外边的星海的。
可是在楚桃的正脸后,监控中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楚桃的身影。
管家看着光脑屏幕上那张笑脸,朝诺娜道:“她是故意的。”
是故意露出脸,让他们找到她的。
这是这个他们瞧不上的花瓶对他们的嘲讽和示威。
诺娜当然能看出那一笑的含义,她几乎咬碎了牙:“她到底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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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桃去哪儿了?
楚桃其实早就不在这艘星舰上了。
楚桃到底是干过特务间谍工作的,在星舰上逛的那一圈儿便看出了斯巴图虽然在小弟们的心目中积威甚重,但是斯巴图的手下终究不是正规的jūn_duì 出来的。
星际海盗打家劫舍这样的勾当做惯了,又总是被人捧着,十个里面有八个都是在纪律上都是散漫的、并且谁比他们横、比他们更理直气壮一点,那么那些人就会自动软一点。
所以她才能在半夜随便编了个借口和换班的人说“刚才值班的那个人惹楚桃小姐生气已经被打发去厨房了”、“我是过来送餐的人”这样的借口给糊弄过去。
进了厨房就更好了,厨房里的人看她是服务生的打扮几乎连她的正脸都没扫过。
不过后来她听他们聊天,才知道这厨房里的厨子是为了这次婚宴,特地从各个星球请来的,大家本身就不是什么熟人,来给海盗打工也就是看在钱和命的份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看不如不看。
反正来要吃的的不仅有斯巴图的手下,还有一些其他客人的手下。
他们只要管好自己的饭菜没问题,其他的时候装死就行。
所以脸生的楚桃进了厨房,甚至还非常自来熟的摸了个瓜,坐在角落听厨师们碎碎念。
直到她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她又着原来那套服务生的衣服直接出去了。然后在心里默背着星舰的地图,在外面跟着地图走了好长一段时间,甚至故意在自己走过的地方露出了脸。
露脸之后,她便顺着之前自己找好的盲点,在监控看不到的角落,她找了个机会重新换了一套餐饮侍者的衣服,又溜到厨房,从厨房里摸了一把剪刀,对着厕所里的镜子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那碍事儿的头发给剪了。
她剪头发的手艺不算好,但是戴着帽子谁也看不出来,她又在衣服里重新整合了下塞进去的布料,身材便又换了一个模样——
要是按照露脸的监控搜她,根本搜不到。
更不要说楚桃还从那房间里顺出来了一些适合变装的化妆品,她上妆之后改了面部轮廓,如果不是特别熟悉的人,几乎都看不出来她原本是什么样的。
——所以到最后,楚桃除了月匈有点儿勒,对着镜子可以说得上没什么破绽。
于是楚桃就和一群侍者端着饭食,大摇大摆的上了另外一艘星舰。
中途不是没有巡逻的人来审查过,但是能在斯巴图所在的星舰上点餐的客人哪有不显赫的?领头的侍者一个比一个歪横,楚桃便混在最后,轻轻松松的逃离了原来那艘星舰。
不过虽然都是星舰,楚桃明显发现这艘星舰的规模要小一些,并且公共区域的安保人员巡视要比隔壁那艘差很多——
甚至在一些隐秘的地方,连监控都关掉了。
楚桃猜测,这大概是斯巴图为了避嫌。
过于严苛的检查,会让星舰上的一部分要紧的客人感受不自在。
这次婚礼对普通老百姓来说,可能只是一场热闹。但是对一些政客来说,也是一个契机。
如果监控如影随形,那一些想要趁机在这艘星舰上互相交流谈点私密交易的任务,大概也不太好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做下去。
但这并不意味着这艘星舰上的守卫不森严——
就楚桃知道的,这些有头有脸的来宾所乘的飞行器都在星舰二层停驻着。
从婚礼准备的大厅到飞行器只有一层楼的距离,如果发生什么意外,只要那人有自己飞行器的权限,便可以乘坐着相应的飞行器在随时自由的离开。
所有上到星舰三层的人,虽然都必须经过严格的安检,但是只要主动把武器登记了,都是可以带的。
更不要说必要的安保人员了。
所以星舰上的客人们像是分成一个一个的小团体,被各自的保镖围绕着。
这种情况的发生,说白了就是来宾不信任斯巴图的守卫、斯巴图的守卫们也没什么义务严格的保障他们的安全,双方只要在明面上不出问题就行了。
这种宴请模式,堪称互相甩锅的典范,但是在这里运用起来,也算是宾主尽欢。
而再次打昏一个侍者,重新换了套衣服的楚桃同志,此刻就在这样虚假的友谊氛围中,端着香槟,无所事事的在人群中穿梭。
虽然化妆让她的容貌不再出色,但总归她的底子在。容貌过得去,身材又看起来纤长有劲,楚·清秀的小伙子·桃便十分受到各种贵夫人和小姐的青睐。
美人们招招手,楚桃便识相的把就酒端过去,供美人们饮用。
当然,美人们放进她托盘内的小费是不少的。
也有胆子大的小姐,直接把小费塞进了她胸前的口袋里——
有一个还顺手摸了下。
摸完那位小姐就红着脸跑了。
表面上娇羞的在抖,实际上稳像狗的楚桃:“......呵呵。”
随便摸,摸得出来算我输。
楚桃并不排斥这些美人们给她塞钱——
要知道,原主楚桃醒过来的那间卧室里,虽然装修的富丽堂皇,里面的瓶瓶罐罐随便摸一个出来当掉大概都价值不菲的但是!
原主的房间里并没有钱。
卡包里倒是有银行卡一类的东西,但那些有着身份标识的东西,楚桃要是敢在逃婚的路上用了,那妥妥的就是她的催命符。
所以楚桃只能在临走的时候,从那件闪闪发亮的婚纱上边边角角不显眼的地方上,抠下了点儿晶石,等着在半路上换点儿钱好当路费使。
但这种很昂贵的晶石要变现,也是需要门路的。
楚桃从蓝星穿过来满打满算不到三天,虽然有原主在这个世界的一些记忆,可原主到底是出生富贵的小姐,她的常识和学识显然还没有涉及到应该去哪里不着痕迹的处理赃物或者说是变现。
所以在楚桃的规划里,她最开始大概也只能用一部分晶石换上一张船票,先随便去个黑星球赚点生活费,然后再想办法上个户口。
——至少在原主的认知里,灰星上落户在帝国虽然是四等人不被认可,但也算是有正式身份的人。
于是楚桃便托着酒,在绕场一周小费都塞满了口袋之后,才把手上的托盘放了下去,到了星舰上专门开设的赌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