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院中来了个疑似蛇精病李承熙的人,顾香凝一连几天都躲在房中,连吃食都是吕婶子送进来的。
前几天,顾香凝几乎天天往外头跑,借口层出不穷。
不是买书就是会友,再不就是去同乡馆打探消息。
现在,一反常态地天天闷在屋子里,倒把吕婶子急得够呛,很是担心。
顾香凝与她说自己是因为会试在际,所以,才要足不出户温习功课,吕婶子这才放心。
只是几天不出屋,顾香凝真是憋坏了。
可是,东院里那个叫苏斯年的似乎是真的前来应试的,整天闭门不出,他的食物也都是吕婶子送进去的。
他不动,顾香凝就也不敢动。
顾香凝憋在屋子里,手中拿着本《诗经》装模做样,其实耳朵一直都是高高竖起,仔细听着邻院的动静。
哪怕邻院有个轻微的咳嗽声、或是走动声,都够让顾香凝心惊肉跳的了。
顾香凝曾在吕婶子送饭过来时,委婉地打听过苏斯年都在屋里做什么……每到这时,吕婶子便会滔滔不绝地向顾香凝讲述隔壁的苏斯年有多用功、多么手不释卷、写的字有多好看……必能金榜题名云云。
显然,苏斯年温文尔雅的模样给吕婶子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还真是来进京赶考的?!
顾香凝咽了咽口水,心中对苏斯年的警惕心也日益渐轻。
看样子,是她多虑了。
高高在上、野心勃勃、日理万机的宸王李承熙要想的是每日如何与太子和几个兄弟争斗,夺得帝位,哪有那个时间躲在抱玉巷的一个小院子里,几天几夜的不出门,只为苦读考取功名?!
他需要功名吗?!
连吃了几顿吕婶子做的饭菜,顾香凝已经开始想念谢氏夫妻的手艺了。
吕婶子做的饭菜……真是一言难尽。
在家关了几日,肚中的馋虫闹个不休,顾香凝对苏斯年也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实在是忍不住,这日便仔细检查过妆容后,打开屋门,偷偷地溜了出去。
刚刚溜到院中央,顾香凝便听到紧闭了好几天的东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然后,顾香凝便看到了站在东院门口的……苏斯年。
今日的苏斯年换了一身青衫,广袖翩然,濯清静影,宛若绝美画卷上的一株青莲,风华无双。
“要出门?”
苏斯年的嗓音温柔明澈。
顾香凝没出息地抖了一抖。
看惯了蛇精病李承熙的反复无常,猛然遇到这样温柔儒雅的苏斯年,顾香凝真心有些承受不住,木然地点点头,“逛逛。”
苏斯年双眸一亮,“可否同行?自入京后,还未及领略京中风情……”
顾香凝支支吾吾,眼神乱飘,“我……我是想去小馆子吃点东西……你也知道,就快要会试了……婶子不让我在外面乱吃……”
若是再把你吃坏了,就得不偿失了。
“我的肠胃一向很好,不会有问题的。”
“所以……”
“我们偷偷地去吧。”
似是听到去吃东西,顾香凝感觉苏斯年桃花眼中的光芒更亮了,显然也是被吕婶子的饭菜荼毒得不轻。
人家都已经这么说了,顾香凝也不好再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应了。
一路上,顾香凝有心想要打探一下苏斯年的来历。
比如他是哪里人?今年多大?可是进京应试等等。
可苏斯年长着一张与李承熙极像的脸,顾香凝愣是一句都不敢问,生怕会被苏斯年反问过来。
若是其它学子,顾香凝便会称自己是靖州学子了。
可是,对着这张脸,顾香凝却不敢说。
更不敢说吕婶侄子的家乡,生怕人家问起家乡特色什么的,会圆不上。
只好保持沉默。
好在,苏斯年只当他是内向,也不在意,亦不与他说话,反而是对街上的一切都很感兴趣。很符合外地学子第一次入京的新奇模样。
到了谢记夫妻店,顾香凝在征得苏斯年同意后,为苏斯年点了大骨饭,自己则点了上次就想吃的沙鳝乳齑面。
苏斯年吃得极为满意。
吃完饭后,顾香凝见苏斯年没有半点想要回去的意思,无奈,只得将苏斯年又领去了茶馆。
叫了一壶龙井,又点了两盘果子,两人坐下。
可能是因为会试将近,茶馆中的读书人越发地多了。
顾香凝想听的八卦没有,倒是听到有学子在议论汉中郡大旱,灾民流离失所一事儿。
太子失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