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从他们说第一个字时便听到了,却没有出言制止,只是面带不屑的打量俞桉,想看她羞耻和愤怒的样子,最好是再出手教训一下那两个多嘴的奴仆,这样就更像被抓后的恼羞成怒了。
然而俞桉始终一派淡定,注定让他们失望了。
终于,李管事有些沉不住气了:“俞峰主不打算解释,可是承认灵药是您偷的了?”
“承认?”俞桉撩起眼皮看向他。
李管事瑟缩一下,但看到她身后的灵药后又鼓起勇气:“即便您不承认,如今灵药在您院子里发现,恐怕奴才也不能护着您了,还请您……”
他的话未说完,俞桉便轻笑一声,李管事剩下的话瞬间咔在了喉咙里。
“护着我,”俞桉不急不缓的朝他走去,在还有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微微抬起下颌平认真询问,“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有资格同本尊说这句话?”
她语气平静,仿佛在闲聊,一字一句却透着睥睨,李管事的脸瞬间红成了猪肝色,却也敢怒不敢言,只能憋屈的看向身侧的婢女。
婢女上前一步,低着头对俞桉屈膝行礼:“俞峰主息怒,李管事也是一时着急,所以才会出言不逊,峰主大人有大量,想来不会怪罪,至于灵药一事,奴婢还是觉得您尽快解释清楚的好。”
她一开口,李管事便如同找到了定心骨,也跟着附和起来:“是啊俞峰主,您先将灵药的事说清楚,若是证明奴才冤了您,那您事后怎么责罚奴才,奴才都认了。”
“请俞峰主解释一二。”婢女又接了一句,两人一唱一和,将戏台搭得高高的,只等着俞桉上场。
院子里再次静了下来,一阵风吹过,院里的杏树轻轻颤动,树叶发出簌簌的声响。
俞桉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转身回到石桌前坐下,半晌才悠悠开口:“你们这等奴仆,在宗门连蝼蚁都不如,也配叫本尊解释?”
“俞峰主……”婢女皱眉上前一步,却在和俞桉对视的瞬间意识到,自己确实没有资格过问她的事。
当婢女意识到这一点后,气氛逐渐陷入僵持,最后还是院外一道倨傲的女声打破了沉默——
“他们没资格叫俞峰主解释,不知本小姐有没有资格?”
话音未落,一个身着锦缎华服的美艳女子走了进来,院中众人看到她后急忙跪拜:“参见大小姐。”
来者正是合仙宗宗主唯一的女儿周茵茵。
俞桉看到她后眼眸微微眯了一下,静等着她发难。
果然,周茵茵横了婢女一眼后,便径直来到了俞桉面前,将刚才的那句话又重复一遍:“他们没资格,那本小姐总有资格听俞峰主解释了吧?”
“严格来说,也是没有的,”俞桉眨了一下眼睛,“你是宗主之女,又不是宗主,按规矩是不配逼问本尊的。”
“你!”周茵茵瞬间气极,正要口出恶言,余光突然扫到紧闭的西厢房,顿时强忍着火气道,“既然俞峰主不肯解释,那本小姐只能将你送去刑罚祠了。”
刑罚祠顾名思义是管宗门刑罚惩戒的,只是平日被送去的都是宗门仆役,连弟子都鲜少被扭送,周茵茵这话说出来,便是对俞桉的冒犯。
俞桉眼神微冷:“我劝大小姐小心说话,仔细闪了舌头。”
“你偷本小姐的灵药,还敢如此理直气壮?”周茵茵冷笑一声,质问之后见俞桉没什么反应,心下一时烦躁,干脆也不同她绕弯子了,直截了当的进入主题,“罢了,你堂堂一峰之主,若是因为盗窃被罚,传出去也是丢我合仙宗的脸,本小姐可以不同你计较了,但此事也不能这么算了,不如……你将你那徒弟给本小姐,就当是赔礼道歉了。”
……合着这女人又是栽赃又是陷害的,就是为了她家徒弟,阿瑾果然有做祸水的潜质,足不出户都能让宗门大小姐如此费心。
虽然不是时候,俞桉脑子还是走神了。婢女正因为没办好差事而紧张,一看她不言语,立刻上前一步:“大小姐不仅不同俞峰主计较偷窃之事,为俞峰主保全颜面,还要替俞峰主照顾宋道友,当真是菩萨心肠。”
“是啊,俞峰主这次定要好好谢谢大小姐才行。”李管事也赶紧上前拍周茵茵马屁。
三人同时看向俞桉,无声的对她施压,院里一时间静得连风声都消失了。
俞桉突然不想玩了,当着所有人的面淡淡开口:“从方才开始,大小姐同这几个奴才就一口一句本尊偷了灵药,可是有证据证明此事?”
众人闻言俱是一愣,李管事最先反应过来:“如今灵药在您院子里找出来,俞峰主莫非要不认账?”
“是啊俞峰主,我家小姐好心与你台阶下,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婢女也跟着道。
俞桉闻言眼神一凛,周身威压瞬间散开,下一瞬婢女脸色一变,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李管事有些修为在身上,没像她一样吐血,但表情也有些难看,显然被震出了内伤。
周茵茵恼怒质问:“俞桉!你这是何意?!”
“她出言不逊,我还不能教训了?”俞桉反问。
周茵茵咬牙:“难道她说得不对?”
“当然不对!”俞桉轻慢开口。
周茵茵冷笑:“如今药是在你这里找到,岂是你说否认就能否认的?即便你是鸟语峰峰主又如何,一样难逃责罚!”
“大小姐别急啊,你丢了药,本尊这心里也不是滋味,”俞桉叹了声气,一脸同情的看向周茵茵,“要不这样,本尊把这两箱灵药赠你一半,叫你心里舒服些如何?”
周茵茵:“?”
其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