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幽君没有因为他真情实感的哭泣而动容,他手一招,生死簿在他手中展开,他声音冷淡:“他那一世的姓名。”
“叶长汀,你翻,你翻,肯定有!”武喻信誓旦旦,就差扇着翅膀扑腾起来了,“我当初早就化妖了!不过是因为得罪了人,被人打成重伤,不得不用原型在人间讨生活而已……”
李宜仙挑了挑眉毛:“这段倒是挺真的。”
敖金言已经活动了下手腕:“吵吵嚷嚷的,给他再揍出原型算了。”
烛幽君合上生死簿,定定看了司南星一会儿,直看得司南星心里毛毛的,不由发问:“怎、怎么了啊?”
烛幽君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有。”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武喻一下子气焰嚣张起来,得意地想要挣脱烛幽君的手,奔向司南星的怀抱,挣脱不开还愤愤抗议,“你刚刚叹气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之间的感情吗!”
李妙一脸的不可置信:“真是啊?”
“小老板怎么可能养出这种阴阳怪气的鸟,我不信!”
烛幽君扫了沉默不语的垂方一眼:“他之前带着的剑灵也跟他半斤八两。”
垂方当场炸毛:“那我跟他比是不是太过分了!我没这么惹人讨厌的吧!”
就连司南星也忍不住替他说话:“小芳顶多是喜欢唠叨一点,脾气臭一点,跟这个……这位武喻朋友还是不太一样的。”
武喻半点没有要生气的意思,他这会儿整个鸟幸福得像要冒泡,捂着脸说:“嘿嘿,我差点被人当街打死,是主人救下了我,花了整整二十块买我呢!你们知道那么多年前的二十块是什么概念吗,那可是一笔巨款,巨款知道吗!”
明明没有人问他,但他也手舞足蹈地大肆宣扬起了他们当初的故事。
李妙忍不住给他拆台:“嗤,我就没听说过什么人要把鹦鹉当街打死的,你再编?”
“一般鹦鹉当然没本事。”武喻骄傲地扬起下巴,“但我本来就是因为骂了龙族被揍的,不过就是又没忍住骂了人,差点被打死而已。”
司南星无奈地捂了捂眼睛:“你还挺骄傲。”
“嘿嘿,然后主人,你就来救我啦。”武喻扭了扭身体,一脸娇羞,“我一边破口大骂那群愚蠢的凡人,一边看见你带着浑身功德的光芒靠近我,宛如天神下凡!”
“你说如果不是他们平日里总在我面前说粗话,我也不会总说这种话……咳,虽然我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了,但主人真的好温柔。”
他一脸娇羞地把脸低下去,像是鸟类把头埋进翎羽的习惯动作,“你经常一脸无奈地摸着我的脑袋说,我这样的小坏鸟要是去了外面,大概会被人打死,只能由你养着了。”
“你那时候家大业大,虽然备受宠爱,但还是免不了被人嫉妒。虽然他们总来不及害你,就自己倒了霉,但还是让人很生气,我就帮你骂他们,你就会一边笑一边给我喂葵花籽,宠溺地对我说——吃你的吧,别嚷嚷了。”
“嘿嘿嘿……”
司南星觉得他多半是在回忆里加上了某些奇怪的美化滤镜。
武喻含情脉脉地看着司南星:“主人,我这次不过多管闲事,才来走这么一遭,都能遇上你,这一定是上天的旨意,让我们再续前缘。”
烛幽君从他开始聒噪个不停开始,脸色就已经逐渐沉郁下来,然而武喻还在激情抒发他对司南星的思念之情,完全没意识到逐渐靠近的危险。
“唔!”武喻砰地一声化成一只自带腮红的玄凤鹦鹉,扑棱着翅膀,受到了惊吓一般从自己的衣服里挣脱出来,“好无耻!居然从背后偷袭我!你不讲武德!”
这玩意是个鹦鹉,化作原型以后聒噪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烛幽君眉头跳了跳,声如雷直觉再待下去恐怕不行了,当即往上一步:“那个,我看你们之前似乎是有误会,但是这位姑娘确实得补一下登记……”
“不着急,不着急,那个举报我撤回啊。”武喻扑棱棱飞起来,声音带上点谄媚,落到院子里那棵总不开花的桃树身上,偷偷举起翅膀,一把将边上的乌鸦打了下去,“哎呀,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了自家人。”
“我才不管那群臭鸟怎么作死了,我要在这儿跟我主人再续前缘,你回吧啊。她又不会跑,登记什么的,也不急在这一时。”
司南星沉默地看着那只挂在枝头的鹦鹉,似乎是只玄凤鹦鹉,长得还挺可爱的,怎么就长了嘴呢。
烛幽君沉默地看着它,手指微微一动,细长的枝条把它捆得严严实实,跟着倒挂的茧一样吊在了桃树上,鸟喙上更是严严实实地套了一圈又一圈,确保他根本张不开嘴。
“唔唔唔!”木茧摇摇晃晃地都动起来,把所有反抗都包裹在里面。
烛幽君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