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的条件摆在哪里,和对方比起来也只能说是半斤八两,谁也好不过谁。当然了,主要是她长得的确漂亮,要是没这么些糟心往事,配他刘康城,妥妥的鲜花插在牛粪上。更别说,在这秉市,谁知道她以前发生过什么。这么一想,他稍微表现的那么有些意动了,对方直接就给加了价,六十万彩礼,扯证就打钱。刘康城一拍大腿,同意了。隔年他老婆就给他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刘康城心里也就放心了。只是好景不长,随着刘康城的生意越做越好,他岳家那边因为岳父去世,大舅哥又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最后直接关门了。这么一来,他心里顿时就膨胀了,想起自己老婆当年的那点糟心事,刘康城总觉得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在一干狐朋狗友的撺掇下,他心里一横,在外头养了个小情人。听说那女的还不到二十岁,长得跟花儿似的。这不刘康城一死,对方也急了,挺着个大肚子找上了门。张口就要替她肚子里的孩子分刘康城的遗产。刘康城老婆怎么可能同意,当下就和她大吵了起来。关键是刘康城没少在情人面前抱怨老婆的丑事,这么一闹,他小情人可管不了那么多。一跺脚,直接指着刘康城老婆的鼻子,把当年的事情一字不漏的披露了出来。刘康城老婆心里一急,推了她一把,对方穿着高跟鞋,一个踉跄,狠狠的摔在地上,肚子里的孩子没了。现在的情况是,刘康城的小情人要告他老婆故意伤害致使她流产,索赔巨额赔款;刘康城老婆则是告刘康城婚内出轨,要求收回小情人名下刘康城赠与她的房子和车子。这样一宗充斥着狗血剧情的家庭伦理事件传出来,也难怪一干官山村吃饭村民这么兴奋了。听到这里,邵云去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今天早上他从祁县回来,迎面撞上何如林媳妇的时候,对方板着脸,一脸的不高兴了。毕竟还是她出的主意让何如林带刘康城去求邵云去的。她觉得凭借邵云去的本事,难道还救不了刘康城?可是现在刘康城还是死了,不管怎么说,刘康城都是她亲堂哥。尤其是听说邵云去当时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落在她眼里,这就是邵云去不给她面子的表现。邵云去凭什么不给她面子?要知道如果不是她男人何如林忙得脚不沾地,当初他爷爷邵老爷子怎么可能顺顺利利的入土为安。更别说这十几年来,邵家爷孙俩老的老,小的小,全靠何家人照顾着,这里头也有她出的一份力。反正现在,邵云去在她眼里已经和他老子邵建林画上了等号,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要不是他见死不救,刘康城怎么会死?好在相比于她心怀不满,何如林显然要开明的多。别说邵云去是他看着长大的,他的品行,何如林能不知道?再说了,邵云去之前就说了,能不能救回他的命,全靠他自己的本事。人已经给了主意,刘康城自己不行,怪谁?最主要的是,刘康城又不是他的亲堂哥,他一点也不心疼。邵云去能体谅她的心情,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至于刘康城,从看见他的那一刻起,邵云去就知道 ,就算他没死在买命钱上,也活不过当晚。这就是命啊,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至于之所以没直接点明,还给刘康城出了主意,一是他嫌麻烦,不想被刘康城纠缠上;这二来,他并不想拂了何如林的面子,好歹人是他带来的。刘康城家里头的破事短时间之内怕是消停不下来,邵云去也无意再关注这些琐碎。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经过几天的修整,邵云去从入定中醒来,感受着丹田之中充盈的阳精,心满意足的舒了一口气。蒸了些米饭和腊肉,将就着吃了晚饭。他拿起前几天买的大背包,收拾行李。成套的符篆,空白黄表纸,毛笔,朱砂,黑狗血,换洗的衣服。长剑装进盒子里,管制刀具没办法过安检,所以必须贴上隐身符。东西全都装进去,背包里还剩下不少空间。“喵喵喵~”一阵轻快的猫叫声过后,敲门声响起。邵云去心里一喜,他拉开房门,果不其然看见橘猫蹲在地上,脖子上挂着一个手机。“喵~”橘猫抬头看他,尾巴一晃一晃的。“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邵云去一弯腰,把橘猫抱起来,转身往背包里一放。“正好。”看着被塞得满满当当的背包,邵云去满意的点了点头。“喵?”橘猫挣扎了好一会儿,先是露出一只猫耳,随后整个小脑袋钻了出来,一脸疑惑的看着邵云去。邵云去俯下身,捏了捏它的耳朵,“我打算去一趟长白山,你陪我跑一趟怎么样?”“喵。”橘猫拍开邵云去的手,舔了舔爪子,“喵~”好哒登徒子。邵云去的视线落在橘猫脖子上挂着的手机上,他顿了顿:“来,记个手机号,方便联系。”说着,他一边掏出自己的手机,一边随口问道:“怎么换手机了。”他记得之前橘猫用的还是和他一样的果机。橘猫两耳一抖,淡定的戳开拨号小图标,等邵云去念完手机号,它戳了一下‘使用卡一’打了过去。双卡双待,没毛病。它抖了抖胡须,本喵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机智。轮到新建姓氏那一栏,邵云去想了想,随手打下喵祖宗三个字。却不知道在他没注意的地方,橘猫一脸心虚的抬起爪子,遮住屏幕上登徒子三个大字。隔天,邵云去和何如林打了声招呼,踏上了北上的旅程。火车票是前几天就定好了的,之所以没有选择乘坐飞机,一来庚省离边省并不算远;二来,要坐飞机还得倒车去丁市或者京城,麻烦的很。按照铁道部定下的规矩,宠物是不能带上火车的。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祁县只是个小地方,没那么刻板。邵云去给火车站的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工作人员塞了两百块钱,对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这样的事情他不知道做过多少回,所以显得轻车熟路。叮嘱了邵云去几句,他把橘猫从栅栏里接进去。等邵云去过了安检,再给他送来。一人一猫就这样上了火车。已经是傍晚,邵云去买的是卧铺票,三号上铺。大概是已经过了学生放假高峰,车厢里面的乘客并不多,大部分床铺还是空的。邵云去爬上床,拉开拉链把橘猫放出来,然后拿出在火车站里买来的一堆零食,拆开一包吐司面包放在它面前,示意它先吃点东西。橘猫摇了摇尾巴,转身爬进背包里,推出来一个装着肉条的大饭盒。然后极为熟练的抠掉盖子,露出里面码的整整齐齐的肉条。“喵~”一根肉条,一口面包,橘猫摇着尾巴,完美!吃过这顿简单的晚饭,邵云去躺在床上,橘猫趴在他身上玩手机。火车上的冷气一直都开的比较低,邵云去手一伸,提起被子连同橘猫一起盖好。窗外一片黑暗,偶尔有灯光一闪而过,耳边是嘈杂的火车行进的声音,床铺摇摇晃晃,拐弯的时候会有明显的倾斜感。他左手握着手机,闲着无聊转了几圈之后,果断点亮屏幕,开始骚扰卫修洛。“晚上好,吃过饭了吗?”被子里的橘猫正愉快的玩着消消乐,没想到‘叮咚’一声突然跳出来一条短信。看着屏幕上‘卡二’下面明晃晃的‘登徒子’三个字,它身体不由的僵住了。好在屁股下面的人一动不动,显然是没发现什么异常。它极其心虚把手机从响铃模式调到静音,然后戳开短信,回了个:吃了。邵云去收到短信,抓了抓下巴,回忆起电视剧里的剧情,一本正经的输入:想我了吗?橘猫盯着手机屏幕,下意识的蹭了蹭爪子下面的硬邦邦的肌肉,万分坦诚的写到:不想。戳完之后,它眨了眨眼,把不字去掉,发出去。然后果不其然听到了登徒子的轻笑。橘猫摇了摇尾巴,一脸得意,你果然是这样的登徒子。一人一猫你来我往,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乐此不疲。直到列车播音室发出熄灯通告,两人这才意犹未尽的互道了一句晚安。关上手机,橘猫拍了拍身下的肉垫,晚安喵。半夜的时候,列车驶入一个大站,这节卧铺车厢也随之迎来一个乘客小高峰。上车的人一多,放东西的,找床位的,招呼朋友的……本来睡眠就浅的邵云去成功被吵醒。对面的床铺也来了人,一对中年夫妻扶着一个年轻女人正在爬楼梯。住在邵云去下铺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他把行李推上行李架,回过头来就看见这一幕,先是一愣,随即问道:“大妹子身体不舒服?”听见他的话,中年女人回过头来,叹声说道:“是啊,我女儿前段时间出了车祸,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这样啊,”年轻男人当即让开身体,指了指自己的床铺:“这爬上爬下的也麻烦,要不然咱们换一换,就让大妹子住我这个床铺吧。”“不了不了,”一听年轻男人这么一说,中年女人连忙说道:“谢谢小哥的好意了,你这下铺比我们中铺要贵十块钱呢。”年轻男人当即热情的说道:“没事,这不是大妹子身体不舒服吗?”“还是不了,”中年女人顿时拔高了声音:“你看,我女儿都已经上去了,就不麻烦小哥了。”“那,好吧!”年轻男人耸了耸肩,自己一番好意,对方不领情他还能怎么办。这边消停下来,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车厢里重新恢复安静。一觉睡到大天亮,就着冷水洗了把脸,邵云去叫住餐车,给自己买了一份早餐。也就是这时,中铺的年轻女人伸出一只手来,艰难的摇了摇。住在他对面的中年男人很是不耐烦的说了一句:“怎么了?”似乎是意识到什么,下一刻他放缓了声音:“是不是想上厕所?”年轻女人又摇了摇手。中年男人这才掀开被子,招呼着睡在年轻女人上铺的中年女人一起,把年轻女人从床上搀扶下来。坐在过道椅子上的邵云去当即站起身来,给三人让路。正在这时,迎面走来一个乘务员。年轻女人浑身一颤,她两脚一崴,中年男女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直冲冲的往乘务员身上倒了过去。乘务员吓了一跳,好在他反应及时,一把扶住了年轻女人。中年男人瞳仁一缩,直接用力撞开乘务员,一把拉住年轻女人:“你没事吧,有没有崴到脚怎么这么不小心。”乘务员捂着生疼的手臂,被中年男人这么一挡,他压根看不到年轻女人是怎么一回事。听到中年男人一连串紧张的问题,心里的不痛快顿时去了两分。也就是这个时候,反应过来的中年女人拉着乘务员的手急促的说道:“小哥没事吧,我丈夫他就是太紧张了,我女儿这不刚出了车祸,还没完全康复……”想起刚才年轻女人惨白的面容,乘务员也没多想:“没事没事,下次小心点就行了。”“欸。”说着,中年男女继续扶着年轻女人的胳膊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