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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1 / 2)

蒋辰放下心:是臣多虑。


雍炽摆摆手:下去吧。


大殿昏暗,雍炽站起身,伫立良久,他何必要给蒋辰说这么多?


是为了解释真相,还是为了掩盖真相?


雍炽自己也说不明白,他只是忽然想起了齐宥满脸促狭和他说笑话的模样,认真捧着他手掌的模样


雍炽心里竟然涌起一丝愧疚。


随即皱皱眉,在心里为自己抱不平,受伤的明明是他,这莫名其妙的愧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深吸口气,缓缓推开侧殿大门,齐宥闭合双眼睡在床上,膝盖下方青紫的伤口刚上了药,裤腿微卷,露出压在被单里的光滑柔韧小腿。


昏黄的烛光幽幽暗暗扫在上面,雍炽强忍住伸手去抚的冲动。


趁着烛光走到床头,坐在床边儿看着他。


齐宥很快张开眼,望着他轻轻叫:陛下。


眸子里微含水汽,整个人望去有几分脆弱。


雍炽想起方才的浑话,混杂着愧疚和悔意,淡淡嗯了一声。


齐宥丝毫不知方才的对话,他眯了一会儿,但睡不踏实,梦里都是雍炽抱着他策马飞奔,雍炽的胸膛很温暖,而他们背后,血流漂杵。


齐宥侧躺着,左脸压在枕上,朝雍炽伸出手:陛下真的没受伤?


夜色朦胧,窗外树影微晃,他忽然格外依赖雍炽。


雍炽眸色渐沉,嘴角勾起:朕褪了衣衫让你前前后后过目一遍如何?


齐宥在夜色里呼吸一滞,不由自主的朝床榻里头挪挪身子,轻声道:陛下没受伤就好,时间也不早了,陛下去歇息吧。


尾音软软的,如小钩子般精准的牵动雍炽的心,雍炽轻笑一声,声音很低沉:躺在床上对朕说这种话,算不算你自荐枕席?


齐宥声明道:臣的意思是让陛下去正殿,那里才是陛下歇息之地。


笑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身下的床自然也是朕的。雍炽忍着疼,理所当然脱掉外衫,硬躺在齐宥身边:朕赐一半床给你,现在要收回另半边。


齐宥看着反客为主的某人:


月光微凉,装满冰块的纳凉扇轮转动,带来丝丝缕缕的凉意。


雍炽能觉出臂膀上的箭伤随着呼吸起伏隐隐作痛,他不理会,侧转身,抱紧齐宥。


齐宥身子微微一僵,看到雍炽没有下一步动作,终究没有挣扎,闭上双眼假寐,他的意识在雍炽温热平稳的呼吸中渐渐昏沉,没一会儿竟真的沉沉睡去。


雍炽缓缓张开双眸,趁着月色扫过齐宥朦胧的身影。


少年合衣而卧,衾衣的纽扣系得很规整,白皙的脖颈因此显得愈发禁欲。也许终究有几分拘谨,即使睡着了,他仍双臂交叉摆出防御的姿势,睡相谨小慎微。


夏夜闷热,雍炽的视线落在齐宥浮起薄汗的额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伸手解开齐宥脖领处的扣子。


扣子解开的瞬间,一张纸帛从齐宥怀中滑落到床上。


雍炽偏头,神色微凛。


那是一张燮州射场的地图,有行宫各处的清晰防控,守卫薄弱处还特地被人勾了圈圈。


臂上的箭伤隐隐作痛,雍炽不禁皱了皱眉,他不相信齐宥会和刺客有关联,但这封地图又清晰的摆在他眼前


雍炽顿了顿,继续往下看,发现有条路线被朱笔粗粗地标注,直通向行宫东门。


地图上的字遒劲有力,飘逸醒目。


但这不是齐宥的字,也不是齐家人的字。


雍炽瞥一眼尚在熟睡的齐宥,冷笑着翻过纸帛。


反面的字迹密密麻麻都是齐宥所写,提到了有事儿去找国子监别院的四穗,运送冰车的沛生。


还有从京城到江南的几条路线以及乘船摆渡费用。


看来不是刺杀,是逃跑,还有一个不明底细的男人在帮他。


背叛!欺瞒!好得很!


雍炽蓦然升起羞恼,腾的坐起身,脸色阴沉得吓人。


齐宥模模糊糊感觉到了闷热,在梦中无意识的拉住雍炽手臂,嗓音哑哑的吵着热。


齐宥没有用力,轻轻一挣就能摆脱,雍炽却瞬间被拿捏住,半晌没有回过神。


雍炽眼眸微暗,本想起身叫人把齐宥拉出去,结果最终亲自起身,在扇轮里添了两块冰凉风习习,齐宥在梦里舒服的哼唧了两声,换了个姿势继续睡的香甜。


雍炽又扫了一眼逃跑路线,把地图原原本本塞回齐宥怀里,还再次替人系好了扣子。之后回身躺下,伸臂把人紧紧锢在怀中。


察觉怀中人平稳的呼吸,雍炽微微勾起唇角,他想逃也由得他,再抓回来慢慢把心拴住就是了。


自从射场回来的一夜过后,已经有四五日了,齐宥再也没看到雍炽。


他去问侍奉的太监宫女,他们都赔笑说陛下近来事务繁忙,又要调查当日的刺客行踪,又要督促礼部给您办生辰宴,自然没太多时间,等生辰过了,再让陛下好好陪您。


齐宥心头泛起苦意,在计划中,生辰那日的夜晚,便是他逃亡之时。


本来想借这几日多和雍炽说几句话,来一场郑重些的告别。


谁知他却每日消失的无影无踪,射场时他的搭救,自己都没来得及道一句谢。


但这一切也不重要了,生辰之后,他拿着银子跑去江南小镇,等风头过了再和哥哥联系,等哥哥外调出京团聚就好。


至于雍炽想必这一生再无交集。


齐宥叹口气,不知是如释重负,还是怅然若失。


他垂着头,唉声叹气去国子监别院找哥哥所说的四穗。


四穗是个圆脸的小宫女,看上去挺可爱,齐宥把信给她:这是我写给魏九朝的信,三日之后你帮我把信给他。


信有两封,一封是写给魏九朝的,一封是托魏九朝转给哥哥的,两个人看了信,自然会明白自己的处境,知晓自己要逃离的苦衷。


齐宥知道,父兄从心底还是希望他能光耀门楣的,然而自己留在京城又有何用?只能给齐家平添羞辱。


至于魏九朝他们几个,以后选官选来江南,大家照样团聚,即便不能,一年也能见个三四次。


什么都想明白了,可是齐宥心里头一点儿也不痛快,脑海里总是闪过雍炽讥嘲的嘴角,和他似笑非笑的眼神。


四穗眨着眼睛:你三日后去哪儿?


你莫管。齐宥费力翘翘唇角:信要安安全全送到他手里,知道了么?


四穗撅撅嘴道:知道了。


回到行宫,还是没看到雍炽身影,桌案上的海棠兰花娇艳欲滴,应该是侍女每日都来换新鲜的。


想起雍炽那日的戏言,齐宥没来由红了耳根。


下次夏日花开时,别说侍寝,他连自己躲到哪里都不知道吧。


脑补雍炽无计可施的模样,齐宥心里涌起一阵小得意,嘴角刚浮现上翘弧度,又瞬间僵硬。


毕竟无论雍炽是何等模样,自己都无法亲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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