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作为奉君以忠的臣子,兄长必然会为君王遮羞,对此事躲避遮掩,绝口不向旁人提起。
毕竟,若是吵嚷出去,齐家的脸丢尽不说,也对君王名誉不利。
在原书中,恰是因为这个原因,齐宥才在排云台呆了整整三个月,后来因为撞见入台奏事的崔忱,才得以重返国子监。
三个月的时间里,兄长对外只是称齐小公子突生重病,卧床不起。
齐宥送出那把伞,是为了救崔忱于雨中,亦是想自救。
他要让旁人亲眼看到他,还要让哥哥知晓旁人已看到他。
事已暴露,哥哥不管是念在亲情,还是顾虑同僚的看法,都一定会打消顾虑,不再遮掩,而是和清正的大臣联手想办法解救落入暴君之手的年少弟弟。
排云台正殿,雍炽坐在椅上,对面坐着的是他的心腹锦衣卫统领蒋辰。
他们年纪相仿,又都射得一手好箭,关系比普通君臣亲密几分。
雍炽开口道:齐家那小儿子,前几日被朕宣进来了,你送朕的那话本也让他念了。
蒋辰想到那场景,忍不住嘴角翘起:齐家人向来刻板严肃,想必定是羞愤欲死。
雍炽回想那晚场景,一哂道:他家那小儿子倒是能屈能伸,不像个迂腐的书生,朕看让他读那种书,倒也不算是难为。
齐家人言之凿凿说朕纵欲!齐鸣泰一大把年纪,羞辱不了他,折辱齐贞言,他能直接抹脖子给朕看!也就只有这个齐小公子有几分趣味。雍炽面上有急切,也有几分少年人的好奇:纵欲之人都会干何事?你快帮朕出出主意!
蒋辰脸上丝毫没有被皇帝信任的荣幸:臣并不精于此道。
雍炽不说话,双目灼灼望向他。
蒋辰暗叹一声,心思一转,沉吟道:齐家那小公子长相真如传闻中般好看?
还成,乖学生样儿。雍炽冷哼:没他哥哥那般冷,扎个长发带,跟个家养的兔子一样,一吓他就要哭不哭的。
蒋辰观察雍炽翘起的唇角,心里有了计较:身子呢?
身子?身子骨看着还成雍炽误解了他的意思,蹙眉道:他一个学生,没什么罪责,动刑终究不妥。
蒋辰一怔,只能引导尚是青涩的陛下:臣没说他身子骨,臣是说他的身子长得如何,可不可人意。
电光火石间,雍炽脑海中想起齐宥被雨水淋湿的小身板,白皙精巧,似乎是挺可人意的。
他顿了顿,难得犹豫道:朕不懂你们那些事儿,该是尚可吧。
蒋辰点点头,喝口茶随意道:那陛下干脆顺水推舟,幸了他吧。
幸了他!?
雍炽瞳孔轻震,他是想借此吓唬齐宥折辱齐家,但他从未真的有过这念头。
他既长得还成,权当让陛下尝个鲜儿。只需一次,看他日后还有何脸面科考上朝。蒋辰愈想愈觉得自己主意不错,鼓动道:陛下,齐大人定会被气得全家请辞。
蒋辰素来玩得开,不觉此事算什么,那小公子定然干净,权当是个乐子,也不耽误皇帝娶妻子嗣。
雍炽沉吟:朕本是为了折辱他,这么一来,朕岂不是也轻贱了自己?
怎会?蒋辰只叹陛下常年只懂弯弓策马,还未懂人事:一来陛下居上他在下,二来此事极为勾人,那话本上所写绝无夸大,您试一次,一举两得。
殿内香炉冒着轻烟,雍炽忽然觉得浑身燥热,他起身走至窗边,轻咳道:不成,这么一来朕倒真成了纵欲之人有没有退一步的法子?朕不想碰他。
蒋辰:
也是,陛下连女子还未临幸过,第一次就硬要幸一名陌生男子,定然不能接受。
臣觉得欢好时用的物件儿,也许能派上用场。蒋辰又生一计:陛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小公子的,臣帮您采买!
蒋辰拿出一本画册,雍炽狐疑的翻开,眼神渐渐幽暗。
他指尖轻点了某页,蒋辰会意,立刻起身。
正在此时,冯公公躬身禀道:陛下,齐小公子给齐府递出一封信。
雍炽不语,过了一个多时辰,等采买的太监回来,他才对冯公公道:朕采买的物件你知晓了么?
他语气散淡,周身登时溢满将要看一场好戏的玩世不恭。
冯公公脸上闪过难堪,轻咳道:老奴知晓,下头的人都已办妥了。
冯公公一摆手,有个环髻宫女捧着托盘走进殿内,托盘上盖着贵重灿烂的云锦,遮住了盘中之物。
小宫女眼观鼻鼻观心,耳根红透。冯公公也眼神躲避,似乎不愿多看那托盘一眼。
雍炽沉声命道:你去偏殿,宣齐卿今晚侍驾!
作者有话要说:炽炽在这一章疯狂立flag
第5章 礼物
小太监进殿时,齐宥还在看春闱试题,小太监上前躬身道:小公子,陛下让您今晚侍驾,时间不早了,您随奴才准备去吧。
侍驾?准备?齐宥放下试题,皱眉道:你说准备什么?
小太监加重语气:陛下说,让小公子今晚侍驾。
齐宥怔愣在当场,感到有些摸不到头脑。
原书中的雍炽暴戾恣肆,甚爱找乐子,但并不是个滥情的君主。
他修筑排云台,宣召面容姣好的男子与他一起研习琴艺音律,也宣召强健勇武的男子和他一道蹴鞠打猎,却从未真的临幸过谁。
就连把齐宥召来,乍一见面骚话连篇,也是为了吓唬素来清雅自持的齐小公子,羞辱他一番而已。
原书并未仔细描写雍炽和齐宥的互动,但齐宥清楚的知晓,齐小公子在第一遭入台的三个月里,并未被暴君临幸。
说难听点,原书中齐小公子只是个炮灰,没那么大的脸第一次面圣就让素来在床上自持的暴君办了他。
原书中,除了刚被宣进来的几日,暴君看在他是齐家人的份儿上还对他冷嘲热讽逗弄羞辱几句,剩下的时日雍炽从未宣他觐见,毕竟人家是暴君,乐子甚多,每天打猎杀人不亦乐乎,早就把齐小公子给忘在脑后了。
之所以三个月才把他放出去,纯粹是因为齐宥三个月后才遇见进台奏事的崔忱罢了。
崔忱不知内情,是真的抱了破釜沉舟的心召集大臣呈上洋洋的万言折子,暴君阅过,终于想起台中还有齐宥这号人,二话没说立刻放人,连午膳都没让他多用一顿。
眼下雍炽多日没露面,齐宥终于松了口气,本以为如同原书走向,自己早被暴君抛在脑后,安安心心等待被放出排云台就好。
谁知暴君竟派人来宣召,还让他今晚侍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