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小翠师傅好棒啊!”王元丰站起身子,双手使劲地鼓着掌,围着小翠兴奋地上蹿下跳,“我们出去外面玩球好不好?”季落点点头,目光隐晦地在小翠身上转了一圈,见她无知无觉地带着王元丰出去,还继续耍着自己的绝学,让那绣花球悬空绕着自己转圈圈时,季落表示,这太不科学了!地心引力难道这个时候不工作了?!季落扭头看向张宏,他正一脸惊疑不定地看向小翠,见季落看他,上前一步,附在他的耳边轻声道:“ 殿下,似乎有些不对!这球怎么可能会悬空转圈?”除非那小翠是个武林高手。季落倒是觉得小翠可能是妖,因为聊斋的世界,妖最多了!院落里,伺候的下人远远地站在那儿,王元丰跟着小翠玩的疯,季落则站在一旁看着,看他们两人的相处,小翠明显是对王元丰有感情的,不过也是,如果没感情的话,她一个妖就不会嫁给一个傻子了。就是不知道王源智他们知不知道小翠的身份。看两人玩的天真烂漫的模样,季落也忍不住有些手痒,他叫张宏去拿之前他买来的藤球,叫上王元丰跟小翠一起玩。看着自家殿下跑的气喘吁吁,香汗淋漓,那雪白的小脸覆着一层嫣红,使得那肌肤越发的通透水润,显得朝气蓬勃,活力四射,哪像之前那么文弱孱孱。张宏提着的心也放下了,以往太医说殿下的身子需要静养,所以不允许他做大动作,这一年来,殿下的身子渐渐好起来,却依旧体虚病弱,提不起劲,但是现在却能这么元气满满,居然跟他们踢起了球,张宏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连带着对王元丰和小翠的感觉也好了起来。终究是体弱,季落上场不过十来分钟,便觉得有些气闷喘不过气来,他停下奔跑的脚步,轻拍了拍胸口,面对王元丰热的通红的脸,摆摆手道:“你们继续,我得歇息一下!”王元丰一个不留神便被小翠劫走了藤球,他气的直跺脚,“小翠,你好坏!”追上去前,他喘着气对季落道:“三公子,你太弱了,应该跟元丰一样每天起来做运动。元丰都能轻轻松松地掰断棒子。”季落接过张宏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神色微变,王元丰的力气真的很大,刚才他踢过来的球,带着一股子罡风,直击他的胸口,季落根本来不及反应,还以为自己这下子要狗带了,没想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球便转了个方向,擦着他的耳边飞了过去,耳朵还因为摩擦过度而泛红,吓得不远处的张宏差点心肌梗塞。小翠收回手,背在身后,见季落没出什么事情,才如释重负地跑去捡球,人家可是皇子,若是在府上出了什么事情,皇上一定不会放过元丰的。元丰无知无觉,还在原地直跳,表示浪费了一个好球。季落出了一身的汗,衣服贴在了身上,不舒服的紧,他看着小翠跟元丰玩了十来分钟后,便出声告辞,元丰还有些恋恋不舍,自从那日被训后,他已经好久没有玩的那么开心了。以前外面的小伙伴都嫌弃他是傻子,不爱跟他玩,后来小翠来了,他就只跟小翠玩,现在多了一个季落,元丰觉得开心极了,哪知道他这么快就要走了。“等日后我再来找你玩,这藤球可要好好放着!”看着元丰拿着球,衣衫凌乱,一脸委屈不舍的模样,季落道:“若是我不出来,到时候我叫人带你们来找我玩。”“那好吧!”元丰撅撅嘴,勉强同意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王源智走了过来,端上了三碗绿豆汤,“三公子,这天热,喝点绿豆汤降降火。”季落刚好口有些渴,也不推辞,几个人坐在一旁的凉亭上,喝喝绿豆汤,说说话,期间,季落装作不经意地询问了王元丰跟小翠的事情,王元丰痴傻,季落问什么,他便答什么,小翠虽然聪慧,但是却不通人情世故,她对季落感觉不错,所以也是不知不觉就被套走了许多话。若是王源智在场,非得气吐血不可。季落离开时,将那买的一系列的小玩意都留在了王源智的府上,言明若是元丰喜欢的话,都可以拿去玩。王元丰抱着那些玩意,笑得可开心了,三公子果然是好人,对元丰真好!“殿下,这小翠姑娘说话颠三倒四的,一会儿说自己是隔壁省因为灾荒,被娘亲送给王元丰当妻子的,一会儿又说自己的家在琅琊山翠竹洞,没一句真话,这王太常怎么会给自己的儿子娶这样的媳妇?”走出了府门,张宏眉头紧皱,对于小翠所说的,心生警惕,“殿下,小翠的身份恐怕有问题,您最好还是别跟她接触的好!”季落摆摆手,“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他们很单纯,我很喜欢。”季落觉得看着王元丰跟小翠有种面对当初的自己的感觉,都是那么蠢蠢哒,简直不忍直视,不过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对他们放心。不过,既然这个世界的设定是有妖的话,那么王元丰的病应该是得靠这些妖来帮忙了,比如丹药之类的。但是看小翠言语间表露出来的态度,她也是想治好王元丰的,可问题是她自己似乎没有这个能力。而且在季落看来,小翠也只是只小妖,厉害的应该她嘴中的娘亲,看她言行举止中对她娘亲的孺慕崇拜之情,便能一目了然。“系统,假如有人在我之前将王元丰变成了正常人,那这任务是算我失败了还是成功了?”他记得之前的世界,他有些任务也是迷迷糊糊间就完成了,但问题是他都不知道是怎么完成的。【你放心,别人成功不了!】季落:(○o○)“别的妖呢?”【也一样!】啧!这么难成功吗?季落执扇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这下就忧桑了!连妖都成功不了,他怎么成功?他得好好琢磨琢磨怎么办才行。“那若是我找别的妖帮忙呢?”【可以!】这个评判标准有意思了!张宏看季落一脸深思的模样,心里有些着急,皇子殿下身份尊贵,怎么能同来路不明的人这么相处?万一出了事情可怎么好?不过,三皇子殿下出行,皇上是早就派了暗卫在暗地里保护着殿下,如果小翠真的心怀不轨,也应该伤不了殿下的。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张宏觉得自己的头发都快要愁白了,可是自家殿下却还这么悠哉悠哉,一点也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就在两人各怀心事之时,季落面前突然出现一个拦路虎。“这位公子,在下见你觉得有些眼熟,你可是那日在齐月书斋与我探讨诗集的书生?”季落抬眸,瞧了眼面前穿着贵气,面带笑容的男子,直接抬腿走人,哥们,你这搭讪的方式有些落伍啊~!第177章 聊斋之小翠7王吉宏脸上的笑一僵,他怎么也没想到三皇子殿下会这么不给他面子,正常情况下,被搭讪的那个人不应该礼貌地回答你认错人了,在下是xxx吗?然后他便可以以认错了人,但是对他却一见如故这个借口邀请他去茶楼品茶,拉进彼此的关系,现在这情况显然不对啊!张宏看了眼呆立在那儿的王吉宏,心中冷笑一番,看样子殿下微服出宫的事情,是被某些有心人发现了啊!“这位公子——”王吉宏紧跟上季落的步伐,转头看向他精致的侧脸,黄昏的余韵洒在他如画的眉眼上,将那瓷白的肌肤晕染上瑰丽的色彩,美得让人心惊。王吉宏惊艳地咽了咽口水,眼里流露出的痴迷让季落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他微微冲张宏颔首,示意他解决了这个麻烦。张宏见到王吉宏对自家殿下如此无礼,早就心生厌恶之情,他一个跨步将王吉宏拦了下来,语气阴森道:“我家公子与你并不相识,识相的话,速速离去,别惹了麻烦才知道后悔。”警告完后,张宏面含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便急急地跟上了季落。王吉宏站在原地,面色青白一片,不过是个死太监,有什么了不起的!他阴着脸,甩袖回了府邸,同王谱品说起了这事,“爹,不是说三皇子殿下很容易接近的吗?怎么这么不给我面子?”若是季落在场一定要翻一个大白眼给他,你算什么玩意,得让他给面子!呵呵!王谱品思索再三道:“宏儿啊,恐怕是我们太冲动了,三皇子殿下再怎么单纯,他也是皇室的人,对突然接近自己的人自然是存有一定的警惕心。这一步我们又走错了!”王谱品无奈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王源智气的,近日来,他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步步错,看起来,是该养精蓄锐,先潜伏起来了。“三皇子那边先不要再有动作,等日后若是宫中有聚会,我们再慢慢扭转三皇子对你的印象。”“是,爹!”王吉宏虽然不甘,却也只能忍下。季落回了宫里,先去换了衣服随后去御书房找了皇上,撒娇卖萌一番,然后同他一起吃了晚膳,说起了下午跟王元丰他们玩耍的趣事。“父皇,这王元丰看上去傻乎乎的,特别好相处。不过,听王太常大人讲,他四处寻找名医都治不了他的痴傻,那日后是不是得一辈子都这样了?”季落用公筷给皇上夹了块嫩笋放到他的碗中,他素来雪白的脸上带着几许红晕,多了几分血色,让皇上也欣喜极了。这么多年来,季落不知道吃了什么药,可是面色依旧惨白如雪,手脚冰冷,近几年来,虽然身体好了不少,但是仍然是一副病弱样,今日难得见到他这么红润的脸色,更是开心地多吃了一碗饭,这么看来,叫皇儿出去走走,跟人多接触接触是好处的。他也长大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被自己拘在宫里一步不出了。至于王元丰的事情,皇上早就派人去查了,生来便是痴傻,王太常寻遍了名医,都束手无策,这人命中注定痴傻,又怎么可能轻易便被扭转了!“王太常只要不犯错,这辈子王元丰便能衣食无忧,日后若是他们夫妻两走了,不是还有个媳妇照顾他吗?皇儿何必操心?”所以说,确实是人力无法拯救了!季落夹了块软嫩的豆腐放入嘴中,看来只能是往怪力乱神那边走了!那他去哪找妖怪,而且还是法力高深有本事逆天而行的妖怪?跟皇上其乐融融地吃完一顿饭后,两人都吃的有些撑,便一起去御花园散散步消消食。傍晚的微风还夹杂着白日的热气跟晚间的凉意,吹拂在身上,叫人觉得舒服的刚刚好。“过几日是你十六岁的生辰,到时候父皇宴请诸位大臣,到时候你同那些个嫡子好好接触。”皇上想到十六年前自己抱在怀中那么小那么软的孩子一眨眼便长成了大人模样,感慨万分,时间果然如白驹过隙,不可追忆啊!“十六岁也该娶个正妃了!”皇上摸摸季落的脑袋,慈爱道:“宴会上,你若看上哪家大臣的姑娘,便告诉父皇,父皇给你做主。”季落哭笑不得,“父皇,儿臣不想娶亲,儿臣想留在父皇的身边。”“怎么能不娶亲?”皇上皱皱眉头,叹了口气道:“终究是朕把你宠坏了,还像个孩子似的。”他的目光落在季落的眼睛上,那双眼睛同先皇后如此的相似,盈盈润润,可惜在那日阖上后,他便再也看不见了。梓潼,我们的孩子长得很好,同你很像,你放心,朕会好好照顾他,踏平一切险阻,将这万里江山交予他的手中,让他一生无忧。皇上又在透过他想先皇后了!季落在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这大概也是他为什么能这么受宠的原因吧!“皇上——”身后传来女人娇媚的声音,身旁的宫女太监俯身行礼,“见过贵妃娘娘!”“原来三皇子也在啊!”畲姬身穿烟霞绸衫,宽大凤仙裙逶迤身后,绰约多姿,几枚烧蓝玻璃掐丝珐琅的步摇随意点缀发间,整个人人面桃花,情致两饶。她看向季落,眉宇间媚意流转,季落冲她微微颔首,见她妖娆的身段贴近皇上,脸上带着几分娇俏之色,娇声嗔怪道:“皇上,你都好几日不到臣妾宫中了。臣妾可想你了!”皇上搂着畲姬的腰,捏了一把,“是朕的错,让爱妃苦等了!”季落:……果然帝王多情又无情,前一秒还透过他怀念那个早逝的先皇后,下一秒就可以跟其他女人卿卿我我,简直了!不过,这些跟他都没关系,他只要皇上一直对他宠爱有佳便成。不过,这个贵妃是王谱品敬献上来的,而且还是他的表妹,就连那设立左右丞相事宜都是她提出的,那这个女人就不得不防了。皇上时而精明,时而愚钝,陷入美人乡后,恐怕是保持不了几分理智了吧!不然,怎么会贸贸然就采取了贵妃的建议。幸亏他之前偶然去御书房撞到了皇上正与大臣讨论这事,被他插科打诨给搁置下来,以至于王谱品在这之后因为王元丰的事情,直接断绝了成为左丞相的可能。现在王谱品面子里子都丢光了,自然不可能就此罢休,宫里有个备受皇上宠爱的贵妃娘娘,可是他最大的依仗,他自然不会放过,必然会让贵妃娘娘吹吹枕头风什么的,这简直不要太好猜啊!季落心中腹诽,看着贵妃跟皇上亲亲我我,淡定地跟在一旁,就连贵妃意有所指地让他离开,来让她跟皇上来个两人世界时,季落都当做没听懂,一脸纯真懵懂地看着她,偶尔还露出羞涩腼腆的笑意,时不时跟皇上说着话,打断她倾诉衷肠。畲姬眸底冷光连连,一个病秧子也想着跟她作对,简直找死!皇上也觉得自己跟爱妃玩闹时,不适合让自己未经人事的皇儿看到,便让贵妃娘娘退下,等他得空了,便来找她。畲姬狠狠地捏紧了拳头,面上却是千娇百媚地冲皇上福了福身,眼睛就像钩子一般引诱皇上晚上到她的宫殿来,皇上乐呵呵地应下了,见畲姬离开后,转头恢复了面对季落时的慈爱神色,一秒钟从色欲熏心的昏庸帝皇变成睿智慈祥的父亲。季落:……变得一手好脸啊!“身为贵妃,娘娘应该要端庄得体才对,她——她公然同父皇那般——那般——”少年红着脸,眼神羞涩又带着点愤怒,“总而言之,真是太不端庄了!而且——”季落抬眸有些忐忑地看着皇上,他正笑着示意自己说下去,“而且贵妃娘娘总是趁父皇不注意的时候冲我眨眼,就跟我殿里伺候的那些个宫女一样。父皇,我一点都不喜欢她。”季落:作为一个单纯不做作的小皇子,我就是看不惯那个女人又不怕被皇上责罚!行事就是这么简单粗暴。:)皇上沉下脸,季落身后的张宏紧张地捏了把汗,我的小祖宗啊,就算你是皇上最宠爱的殿下,这种话也不能随便说出口的!季落嘟嘴,委屈道:“父皇因为我说实话生气了吗?”,他孩子气地哼道:“王谱品那么坏,他的表妹也一定不是好人!”他更想借此看看皇上对他的底线在哪里。皇上闻言莞尔一笑,大手摸了摸季落的脑袋,“皇儿说得对,父皇不喜欢她了,这总行了吧?”季落咻地睁大眼,双眼亮晶晶的,“真的吗?父皇真好!”皇上嘴角带笑,看着自家皇儿笑弯的眼眸,动了动手指,沉声道:“这个世界上的女人千千万,皇儿可以都喜欢,却不能爱上,明白吗?女人只是悠闲时消遣的玩意,你可以跟她逢场作戏,却不能陷入其中,懂了吗?”季落面色懵懵懂懂,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所以皇上早就知道那贵妃娘娘有问题,现在是跟她在玩?!那之前左右丞相的事情也是闹着玩的?!omg!他还以为自己那么大魅力,能阻拦皇上,感情人家早就知道啊!季落这个时候才知道,他根本就没看透过皇上。他以为的以为都是他自己的以为,简直日狗了!张宏同其他一干奴才将头深深地埋在胸口,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恨不得现在自己的耳朵就是聋的。第178章 聊斋之小翠8回到寝宫后,畲姬气的砸碎了皇上前几日赐的广腹琉璃大花瓶,碎渣滓溅到躲在角落的宫女脚边,吓得她蜷缩着身子,不敢出声。没用的东西!畲姬厌恶地看了眼那宫女,冷声叫她滚下去,宫女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候在门外脸色发白。贵妃娘娘虽然妖媚美艳,可是脾气却吓人的很,动不动就惩罚吓人,她差点以为今天自己也会落得跟前天姐妹一般的下场。畲姬自进宫以来就过得顺风顺水,再加上自己是蛇妖的身份,使得她将宫里所有的人都不放在眼里,结果自那日王谱品被皇帝降职之后,皇上就已经好久没到她宫里了,她本想着皇上过来,她好吹吹枕头风如了王谱品的心愿,也好叫他别在来烦她。她以为这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件事,哪知道居然半路被季落给搅和了,着实可气!畲姬越想越火大,从自己的广袖中拿出了那血滴青蛇,它通体青色,吐露着鲜红的蛇信子,蛇眼幽暗冰冷。“我的乖宝贝,就看你的了!”畲姬轻抚着血滴青蛇的脑袋,涂抹着胭脂的红唇得意地翘起,神色更是高傲至极,双眼闪烁着恶毒的光芒。入夜,天空满天星斗,像一粒粒珍珠,似一把把碎金,撒落在碧玉盘上。树叶在沙沙作响,星星在不停地眨着眼睛。屋子里,季落倚在楠木漆金床边,看着手中的玉佩,有些迷惘,他是准备就寝了才发现衣襟里居然多了一枚玉佩,玉佩是一条盘旋的蛇形,翘起高高的脑袋,那吐露的蛇信子跟阴冷的双眼雕刻的栩栩如生,让人瞧了便不寒而栗。那么问题来了,这玩意是谁的?他问过张宏,张宏一脸茫然,显然也是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