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架在脖子上,说不害怕是骗人的。
谢长乐侧了侧脖子,远离了一下刀锋,可身后的司机冷笑了一声,又将刀贴了上来。
刀锋锋利,谢长乐的皮肤又嫩,眼看着脖子上就冒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线。
谢长乐:你这样贴着,我怎么说话?
司机方才受了气,现在有了回击的机会,毫不客气地说:我贴着的是你的脖子,又不是你的嘴,怎么就说不了话了?
谢长乐:可是我害怕,万一一害怕,忘记说的台词了该怎么办?
司机:
瞧瞧。
这像是害怕的样子吗?
司机还在犹豫的时候,谢父开口了:你放开点就是了,谅他也逃不出去。
司机想想也是。
这里荒郊野岭的,连个车都没有,光靠一双腿根本走不出去,能逃到哪里去?
于是稍稍放松,将刀离得远了一些。
谢长乐又问:这里没有信号,你打算怎么给傅总打电话?
谢父自然筹备全面了,自信地说: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对着这里说。他举起了一个摄像机。
谢长乐明白了,谢父想要用录像的方式将他的话录下来,然后再发给傅总,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他人在哪里了。
谢父按了一下开关,摄像机开始启动,做了一个可以开始的动作。
谢长乐有个疑惑:可是,你录下了这个,不就是明摆着绑架别人的证据吗?
谢父放下了摄像机,不屑地笑了笑:不用你操心了,这个我当然想好了。在法律意义上,我们还是父子,爸爸请你过来坐一坐,触犯了哪条法律呢?
谢长乐:
好像说的没错。
谢父看了一眼时间,催促道:别浪费时间了,再敢耍花样,小心你的小命。
谢长乐看着面前又举起来的摄像机,缓缓开口:傅总,我希望你把谢氏公司归还他像是忘了词,卡壳了一会儿。
谢父等了一会儿,忍不住出来做指导:归还给我!
谢长乐重复道:归还给我。
谢父:
谢父急得跳脚:不是归还给我!
谢长乐:不归还给你,那给谁?
谢父:当然是给我!
谢长乐无辜地问:那我说的有问题吗?
谢父: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你按照我说的话来复述,一个字也不能差。
谢长乐配合地点点头:好。
谢父:傅总,我希望你把谢氏的股份全都给谢家,并且把谢家的公司也一同归还,让傅氏的人撤出去。
谢长乐:傅总,我希望你把后面是什么来着?
谢父:
站在后面的司机忍不住了:我都记得了!
谢长乐:哦。那你说给我听听。
司机复述道:傅总,我希望你把谢氏的股份
谢长乐打断了他的话:说错了。
司机不解:哪里错了?
谢长乐:是这里
司机正全神贯注地听着,手中握着的刀不免松了一些,然后措不及防她手臂一痛,手指失去了力气。
哐当
刀落在了地上。
司机最后一眼看见的就是谢长乐拎着的那个小箱子高高举起,再次落了下来。
刹那间,突变异生。
就在谢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谢长乐就已经挣脱了控制,毫不迟疑地跑了出去。
谢父追了上去,可是他年纪大了,平时又疏于锻炼,跑起来根本追不上一个年轻人。于是他又折回去找司机。
司机被行李箱砸得够呛,满头都是血,现在缓过来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追,我们有车,他跑不出去的。
一来一回这么一折腾,天色已经接近了傍晚,荒郊野外又没有灯光,看起来灰蒙蒙的。
司机过去把车启动了,远光灯这么一打,前方道路清晰可见。
司机说:他没有车,一双脚走不快,怕被车追上肯定是不会走大路的,我们往田地里找一下。
谢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全数都听司机的。两人沿着路边看了一圈,在一个田坳里找到了遗落的行李箱。
行李箱被摔得七零八落的,一眼就看出是在跑路的过程中,被主人落在了这里。
再往里看,好像看见了一些凌乱的脚印。
谢父一喜:往哪里跑了!
司机下了车,当机立断:他跑不远的,我们追上去!
两人一同下了田坳,往深处走去。
这片地方荒废许久了,荒草杂生,足有一人多高,两人的身影一下子就被杂草给淹没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影从厂房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东西。
谢长乐根本没有逃到荒野里,而是反其道而行之,行李箱一扔,就躲到了厂房的杂物之中。
谢父和司机两人心急慌忙,根本没有察觉到。
谢长乐噙着笑,走到了汽车的旁边。
可能是农村路黑,为了打光,他们没有把车熄火,而是开着个远光灯照亮,连个车钥匙都没有拔下来。
这下可便宜了谢长乐。
谢长乐上了车,慢悠悠地驶了出去。
-
天色渐黑。
夜幕降临了下来。
谢父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了野地里,裤腿上满是泥巴。他哪里受过这种罪?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恨不得把谢长乐绑回来,好好教训一顿。
就是这口气憋在心里,驱使着他埋头向前走。
可走着走着,谢父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怎么感觉一点光都没有了?
司机不耐烦地说:天黑了,自然就没光了。
谢父:不对啊,不是开着车的远光灯打光的吗?怎么全没了?
司机顿了一下。
两人对视了一眼。
好像明白了什么,连忙往回走。
一边走,司机还一边抱怨道:老板,你也没说你这个儿子这么不好对付啊。
谢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都这么聪明的。
司机奇了怪了:这么聪明,你不好好培养?
谢父面上笑笑,但心中却是鄙夷。
一个不是亲生的,有什么好培养的?培养出来又有什么用,不如自己亲生的靠谱。
但好像亲生的也不是很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