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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2 / 2)

宁越之伸手拉住他的衣角,整个人陷入将要失去的恐慌中, 寄澜还插在他的胸口, 被割裂的痛楚感惹得他虚汗直流,阿寻,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我


别碰我。回应他的, 只有冷冰冰的三个字。


从始至终, 祝寻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


宁越之缓缓落下手, 苦笑了一瞬。紧接着,他面无表情地用力将寄澜从自己的胸口拔出,又是血溅落地的声响。


祝寻眉心轻蹙了一瞬, 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哥, 你去哪里!喻言看见祝寻这突如其来的离开, 对着空气大喊道。尤忘和沈顷岚对视一眼, 开口道,喻言,阿寻他应该没事, 有事的是你师父。


喻言反应过来,立刻跑了过去。他顾不得脏乱, 趴跪在宁越之的跟前。后者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痛苦,痛苦到近乎麻木。


明明是爱干净的人, 此刻却由着血污沾身。


宁越之似乎已经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竟是直直往一旁栽去。


师父!你怎么了?喻言赶紧扶住对方。他跟在宁越之身侧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想此刻一样虚弱。


沈顷岚走近, 蹲下身子探着宁越之的灵脉,眼底的神色由震惊化为了无奈,可嘴上仍是强硬道,把自己千年修为费得一干二净,还敢往自己胸口捅刀子?宁越之,我看你是真不想活了。


行了,顷岚兄。我的诡气修为不适合他,你先用灵力替他稳住元神!尤忘于心不忍,一反常态替宁越之说话,喻言,止住你师父伤口上的血。他现在的身体和常人没区别,再不止血,他真的要成为我的阴府贵客了!


沈顷岚口中虽然数落,但是手上早已麻利给对方输入灵力。


喻言拿出几道止血符,贴在宁越之的伤口处。后者轻咳两声,气息微弱,喻言,去找你哥。他体内的诡气才散干净,还不稳定。


他比你这个将死之人好得多。尤忘看着宁越之骤然减弱的命格,无端生出几分气恼,早知道今日何必当初?当年让他在你怀里心死,如今又以命换命换他新生!宁越之,你可真是了不得!


事到如今,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宁越之这一出简直是在逆天改命,祝寻被诡气控制甚至反噬,他竟也不管不顾地释出了自己全部修为,将其抵消。


此法看似通俗易懂,可想要成功简直难如登天。稍有不慎,魂飞魄散的就是他们两个人!怪不得那日宁越之敢在他们面前保证我绝不会让他出事,即便拿命来抵。


原来是早就做好了这个打算。


祝寻背后掌控的是虚无神迹,即便神迹存世已久,可内在的能力仍是不能小觑。而宁越之为了救祝寻,不惜将千年修为一朝散尽。


恨意和爱意,欺瞒和救赎,共同扎在了两人中间。对于刚恢复记忆的祝寻来说,一时间又如何能面对?


而对于宁越之来说,能捡回一条命就已经是万幸,可他居然还敢将寄澜往死里刺入身子?真真是不要命了!


这两个人,简直是孽缘!


沈顷岚好不容易稳住他快要涣散的元神,想起好友方才离开时的鲜活模样,发问,祝寻的最后一道精魂,一直在你手上?


还有,他的天魂其实也存在你的手上?


三魂七魄,前者指代天魂、地魂、生魂。生时□□为生魂,死后鬼魂为地魂,而天魂则是代表了天地间独有的灵根。


沈大哥,你先别问了。师父他、他要撑不住了。喻言眼眶稍红,一时有些无措。于他而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离了心。兄长不知所踪,师父危在旦夕有什么局面比此刻更无助?


尤忘见此,终是软了几分。抛开别的不说,散尽修为、以命换命,当今世上除了宁越之,怕是没人能做、敢做了。


他探了探宁越之的命格和元神,暂时稳住了,你带他回去。顷岚兄,你试着探探祝寻离去的踪迹,鬼市的事情留给我解决就好。


好。


嗯。


几日后。


祝寻迷迷糊糊地从醉梦中醒来,随手一动就打翻了边上了几个空酒瓶。他怔了半瞬,察觉到不远处上方的日光,才知身处何处。


那天他从鬼市离开,又不想回到陵城,兜兜转转间就回到了这片故土。他买了一堆酒酿,趁着无人注意之际躲回了这个地下洞内,又在上方布下结界。


酒入喉,醉入心。


许久不曾拥有过的感觉,纷至沓来,身体有了温度,感知了疼痛在醉酒的头晕目眩中,理智却清晰地将过往的一幕幕都拉了出来。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那个人的?


像是从小听闻他的名声,便记在了心底;又像是每一次的世家见面,瞧见他不苟言笑却又冷清如天上月的模样;又或是那年试炼大会,他得知两人不着调的娃娃亲,说着非他不嫁的玩笑又被当场抓包,感受到祈祷大会上周遭一众仰慕惊羡的目光;抑或是双亲离世、祝氏灭亡后,身侧人只剩那一个他


祝寻就这样反反复复的想着,越来越麻木。


可思绪朦胧之际,他又想着:清遥没入胸口的剧疼,那么寄澜呢?他将寄澜毅然决然刺入胸口的时候,也像当初那样疼吗?


骤然转醒后,他唾弃又自恨,无助又绝望都到了这个时候,心里竟还是想着他、念着他?


祝寻掩住脸,发出低哑却干涸的痛声,他反反复复追问当初既然杀了我,为何这世又要救我?为了给了我希望,又要让我彻底陷入绝望!原以为重来一世,什么都可以再来。可到了最后,他还是又弄出这副狼狈模样?


父亲,阿娘,你们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怎么走才是对的?祝寻无力地靠在墙壁角落,就像是被人怀抱在怀,即便这个怀抱是冰冷冷的温度。


忽然间,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一声颤抖着的呼喊,哥,原来你真躲在了这里。


祝寻抬头,用布满红色血丝的疲惫目光望去,喻言?


喻言快步走近,不管不顾地坐在他的身侧,心疼不已,你在这里待了多久?


记不清了。祝寻摇了摇头,又打算去拿一侧的酒瓶。喻言止住他的动作,伸手探上他的额间,蹙眉道,哥,你发低烧了!


低烧?祝寻痴笑一声,拨开他的手,我能发什么低烧?


喻言叹了口气,直接将自身灵力输入他的体内。祝寻见此,刚欲抽手,却突然发现早已枯竭的内丹竟是缓缓升起暖流。


怎么会?


自从被诡气缠身后,内丹里的灵气就消耗殆尽了!


师父用尽毕生修为将你的体质修复了。喻言怕祝寻不爱听关于宁越之的事,只挑最简练的话来说。


修为散尽?修复我的体质。祝寻反问,可惊觉自己的语气过于在乎后,又嘲讽笑笑,喻言,是他让你来当说客的吗?也是,他把你从小养在身边,就是等着今日这种局面。


哥,你别说这些气话。喻言持续给他输送着灵力。他顿了顿,见对方没有抗拒的意思,这才继续小心翼翼地开口,师父现在还在昏迷,尤忘大哥和沈大哥都给他探过情况,说、说师父自封了元神。


喻言压住语气里的心痛,梗咽着发话,哥,师父他是爱你的,他这千年从未放弃过等你、找你。


爱我?因为愧疚爱我吗?最后迷途知返,再用他的灵剑彻底了结我?祝寻嗤笑,狠狠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喻言,我这里好疼,真的好疼,任何痛苦都比不上他给我的这一剑。


祝寻的酒意渐渐挥发,更理智,也更痛苦,说起等我、找我,尤忘他们不也是一样吗?


不一样的。喻言反驳,却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能重复道,师父他是不一样的。


祝寻偏过头去,苦涩发笑,我的幺弟现在都向着外人了,是吗?


话音刚落,又是一道黑雾笼罩。雾气散去后,尤忘的身影显现了出来。他看着祝寻和喻言的姿势,干脆也在一侧坐了下来,祝寻,你还好吗?


尤忘,你也是来当说客的?祝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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