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澈,我、我
哥,我不疼。祝澄抢先一步发话,你先让它们停下,好不好?你要是再惹事,父亲和阿娘知道了会生气。
好。祝寻颤抖着应话。可如今只是一介命魂的他,又如何能止住这梦境里的一切?
哥,我想回溪岭,想和你去后山抓野鸡、去溪里捕鱼,你烤的东西最好吃了。
我、我带你回去,你说什么哥都答应你。祝澈支撑不住跪在地上,祝寻顺着他的动作也跪了下来,小澈,哥哥错了,你撑住!我、我带你回去。
祝澈低低一笑,要是我再厉害一些就好了,也、也不至于被严轩、轩朗抓住。哥,你别怕,我、我会和父亲、阿娘解释的。
这、这事不怪你。
小澈?
小澈!
周围乱糟糟的一切,可最近处再也没回应。
阿寻,醒醒!
小澈!祝寻猛然从梦中醒来,他看着近处的宁越之,捂住脸颊喘气。宁越之拉开他的手,拂去他脸上的泪痕,没有逼问他缘由,只道,没事了。
祝寻起身,将脑袋抵在他的肩膀上,声线难掩痛苦,父亲和阿娘叫我保护好小澈。
宁越之安抚的动作一顿。
可我亲手杀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喻言的伏笔,我从一开始就在埋~~
第050章·欲03
当年的事情不怪你。宁越之轻触着他的背部,低声安抚。
祝寻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张熟悉的面容, 像是触电般的反应过来, 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就冲出房间,大喊, 喻言!
阿寻。宁越之喊道,紧跟着出门。
喻言听见喊声, 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他看见祝寻不安痛苦的面色, 怔了一瞬, 前辈,你怎么了?我刚刚给你做了水果茶,你要不要试
这话还没说完, 祝寻就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腕, 声线仍藏着一丝的颤抖, 喻言。
前辈?
祝寻强忍住心头情绪, 扯出一抹笑容,你把你的玉佩,还有灵器再给我看看, 好不好?
哦,好。喻言察觉出他的情绪怪异, 又看见身后的宁越之也一脸正色,忙不迭地从自己的纳灵袋中拿出这两件物品。
祝寻握了握拳头, 故作镇定地接过。一件是初见喻言时,在他房间桌角上的玉佩,而另外一件就是他用过几次的银色弓/弩。
这两件东西, 他现在都记得。前者不必多说,而后者是兄弟两人专用的弓/弩,当年祝鹤龄亲手打造的。他的黑色弓/弩名为乌匪,祝澈的银色弓/弩名为吟霜。
祝寻将弓/弩翻开,底下果然写了两个小字吟霜。
果然。祝寻合了合眼眸,却掩盖不住眼底的复杂,太、太好了。
前辈,什么太好了?喻言心中微动,问话,你没事吧?
祝寻垂眸,胡乱擦掉眼泪,忽然紧紧拥住喻言,声线更紧,喻言,我做了很长一个梦。我和你说,我以前有个亲弟弟叫做祝澈,你和他长得很像很像
又或许,你们本身就是同一个人。
你可能不知道,我祝寻欲言又止,有很多话不知道从何说起。可令他意外地是,喻言却忽然反过来抚了抚他的背,轻声应话。
我知道。
在溪岭的时候,我连续几天也梦到了很多。
祝寻和宁越之听见这话,皆是一愣。祝寻松开他,忽然想起一事,不可置信地问话,那日你说你睡不着
喻言明白他的未尽之意,点了点头。
在溪岭的几日,他总是重复做着同一个梦境。梦里面他叫祝澈,而他的兄长叫做祝寻,从小爱他护他。
溪岭的后山树林,兄长陪着他捉野鸡、陪着他捕鱼,再然后跑到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秘密领地生火烧烤。
他的符纸术法是兄长教的,他的弓/弩射击是兄长教的。兄长从未缺席过他生命里的任何一个环节,直到生命的最后。再后来有人抓住他,让失了智的兄长亲手将长剑刺入他的体内。
他的灵魂漂浮着半空中,看着兄长抱着自己冷却的身体,听从自己的话硬生生停下对尸/体鬼魂的控制,宁愿遭受冤魂吞噬身躯,也不愿再多伤一个普通人。
再然后,周围的诡气越来越多,他的神智和灵魂也就跟着消散了。
醒来后,梦也就跟着没了。
喻言看着朦胧的晨色,发愣了好久,才从那个梦境中挣脱出来。从记事起,他的人生便有迹可循。他叫喻言,很小的时候就被师父带在身边。他的玉佩是师父给的,弓/弩也是师父给的。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祝澈。
可之后的几天,梦境一直在重复又重复。
一向理智的他不免陷入迷茫,可他看着祝寻记起往事后的痛苦样子,又难以轻易将这件事情说出口。
在祝氏的地下洞穴里,他看见祝氏夫妇死前的样子,难受到近乎窒息。所以,当宁越之让他好好祭拜时,他几乎是瞬间应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祝寻闻言,眉间溢满心疼。
喻言温和扬唇,没有说出真正的理由,只说道,我还以为是有人给我托梦。
祝寻看着手里的两样东西,又问,这玉佩和弓/弩是谁给你的?是不是你师父?
是。喻言如实回答。
你师父是谁?在哪里?祝寻执意问话。他之前一直没细想,可现在,喻言既然拥有这两样东西,想必他的师父肯定也是当年的知情者。
我师父他喻言往后移了移视线。
祝寻捕捉着这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他快速转身看向身后人,宁越之对上他急切的目光,终是开了口,他师父是我,还有
他的视线在兄弟两人间来回,道出事实,喻言是祝澈的转世。
按理来说,喻言应当记不得前尘往事。可或许是溪岭一行太过特殊,竟然让他梦见了前世。喻言这孩子看着性子温和,可实则在某些事情上是一个闷葫芦。
溪岭的梦境,连他这个师父也不知晓分毫。
祝寻默不作声地松了口气,他看着一脸正色的宁越之,忽地哭笑不得,宁越之!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情。
喻言也有些意外于这个答案,慢半拍地发问,师父,真的吗?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