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寻拿起筷子作出打人状,好你个沈顷岚,都这么大岁数了,能不能成熟稳重点?
你以为你才二十出头?
两人一来一回,对话间竟是当年肆意玩闹的影子。
两位前辈关系很好。喻言觉着有趣,看得津津有味。
一顿饭还没吃多少,斗嘴倒是快扯上十分钟了。宁越之默不作声给祝寻倒上一杯茶水,推到他的面前,好好吃饭。
哦。祝寻应了应,立刻开始扒拉吃饭。
沈顷岚瞧见好友突然听话安分,差点连饭都吃不下,不知意味地念了一句,你倒是听他的话。
我乐意。祝寻回了一句。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疑惑再起,你们两人之前是不是闹过矛盾啊?总觉得你们这次见面不如以往了。
没有。
两人一个清冷,一个强硬,异口同声地堵得祝寻无言。
没、没事最好。祝寻自讨没趣,垂头耸了耸鼻子,暗忖没事才怪。
一顿饭慢悠悠地吃了一个多小时,祝寻才让喻言拿钱去结账。
四人走出餐厅,祝寻故意将两个男人落在后头,勾住喻言的肩膀走在前方,喻言,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前辈,我吃的很饱了。
祝寻闻言,瞥见不远处的水果摊,带着他走上前去,买点水果带回去吃。
沈顷岚望着两人的背影,侧目看着近处的宁越之,问话,你没告诉他们两个?
没说。
为什么?
宁越之眸色浅淡,前尘往事,他该想起来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了。更何况,他们这样的相处不好吗?
沈顷岚沉默不语,心底却暗暗赞同了这番话。
祝寻提着一大袋水果走了回来,还不忘冲好友招呼,顷岚,我给你买了西瓜!你不是最喜欢吃了吗?
说罢,就把大半个西瓜交到了好友的手中。
沈顷岚的面色稍稍缓和,就见到祝寻提着手中另外一大堆的东西走到了宁越之的跟前,邀功般地朝他展示,葡萄,桃子,苹果还有什么哈密瓜,我们回去都吃一点点试试?
沈顷岚移开眼睛,低哼一声,率先离开。
诶,顷、顷岚。祝寻望向好友的背影,摇了摇头,喃喃道,太久没见,脾气越发不可爱了。
祝寻,你别当我是聋子!
祝寻心虚地咳嗽一声,看向身侧的人。
宁越之唇侧微泛,顺手接过他手中的东西,走吧,回家。
啊?你不回去了?祝寻又惊又喜。
宁越之假意没看出的情绪,淡声道,送你回去,我再回去。
不不不用了。祝寻连忙反驳,笑眯眯地补充,我的床够大,睡得下两个人。如果睡不下的话,我趴在你身上睡?要不然,你压着我睡觉也可以
宁越之越听越无奈,阿寻。
好好好,我不说了。祝寻秒懂他的意思,快速将未出口的话说完,反正你跟我回家就对了,要不然我跟你回去也成。
宁越之自知拿他没有办法,只好由着他在身侧胡闹。
接下来的几日,祝寻优哉游哉地开着自己的小摊铺。大概是因为黄永涛的事情,祝寻的名声一传十、十传百,慕名而来的人竟是越来越多。
祝寻深知宁缺毋滥的道理,干脆改定了一个规矩每天限售十张符纸,价高者可得,抢先者可得,有缘人者可得。
至于这获得方式嘛?向来随着他的心情而定。
祝寻这日早早收了工,才走到家门口,胸口就蓦然剧痛,差点让他跪在地上。脖颈处的黑色咒纹隐约闪现,勒得他差点窒息。
恰时,屋门响起动静。
祝寻立刻爬了起来,强行压制住体内的气血翻涌。他看着站在门侧的宁越之,展露笑意,宁吱吱,我回来了!
宁越之眉梢微蹙,轻易便察觉了他的不对劲。他伸手用力握住对方的手臂,沉声道,回房间。
欸,我、我没事。
你体内的诡气都快压不住了,你和我说没事?宁越之显然不喜他隐忍不啃声的样子,态度更为严峻。
祝寻被他拉近房间,感觉到他是真动了怒,立刻改变态度,服软道,是是是,我哪里都疼,要不你亲亲我?我就不疼了。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可没想到,宁越之竟低头落下一吻,甚至还像惩罚似地咬了咬他的唇,闭嘴,凝神。
祝寻一懵,连带着体内的痛意都像是空白了几分。等他反应过来时,宁越之早已经将自身的灵力渡入他的体内。
温和的灵力输送,立刻压制了体内翻涌的诡气。祝寻舒服地低哼一声,合上眼眸凝神。也不知过了多久,痛苦感才被全面压制,取而代之的便是无穷无尽的疲惫和困意。
宁越之扯过一旁的被子,盖在他的身上,合眼睡觉。
我不困。祝寻反握住他的手,显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笑嘻嘻,你再亲亲我,我怎么感觉自己还是很疼?
宁越之眸色微晃,倒真听他的话,低身子又吻了吻他的唇畔,可以睡了?
祝寻满意点点头,刚准备开口,男人就已心有灵犀般地回答了他的话,好好休息,我在这里陪你。
嗯。
迟进家门的沈顷岚察觉到房间内的诡气,快步走近,哪知不偏不倚正巧听见这段对话。下一秒,他就来了个原地转身,闷声不啃地走了。
控制不住诡气,任其在体内肆虐,本就是劳神伤心的事情。祝寻再怎么逞强,终归也是累了,没一会儿就陷入了沉睡中。
睡意深沉间,脑海中忽然晃起一个轻微的声响。
兄长?
哥!你醒醒!
谁?
谁在喊我!
哥,你别吓我!你醒醒!醒醒好不好?
祝寻费力地睁开眼睛,周围灵力和血光四溅,迷雾和诡气共生。他惊讶地看着周围的环境,竟是又回到了荒山坟。
不,应该说是千年之前的荒山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