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迟越臣当然不知道黎晓函的设定是年年拿奖学金的学霸,童恺闻当然也不会过度解释,说太多反而会觉得他太过自恋,黎晓函的人设不允许他说太多废话。
聊完童恺闻标志性十足的腿之后,迟越臣转移话题,而话题主要是围绕着“黎晓函”的校园生活趣事。
迟越臣笑着说道:“希望你的腿早日可以恢复自由,我也刚回国,以后就要向你多多了解一下学校的情况了。”
童恺闻揉揉自己的鼻子,说道:“其实我在学校的时间也不长,唔,可能无法向迟老师提供更多信息。”
迟越臣疑惑问道:“不住学校所以不了解学校吗?”
内情太多,童恺闻可不想一一解释,他胡乱点头:“差不多是这样。不过,我们班的女生们想必非常愿意向您介绍咱们学校的。”他诚心推荐。
迟越臣摇头,笑道:“下次我还是找你一块儿了解吧。”
童恺闻脸上做出现与内心截然相反的表情:“……没问题。”
请您忘记我吧,谢谢!
车子在行驶过程中越来越缓慢,迟越臣刚回国对a市的路况并不太了解,直接开到最拥堵的一条道上。
迟越臣再次踩下刹车,说道:“好像有点堵。”
已经习惯堵车的童恺闻说道:“这个时间正好是学生放学时间,堵是正常的。”
他本来想告诉对方哪条道在这个时间点比较顺畅,但是黎晓函的设定是穷学生不会开车,索性将话憋回肚子里。
迟越臣说道:“看来是要考验我的耐心了。”
童恺闻适时的拍拍老师的马屁:“据说能当老师的人都非常有耐心。”
迟越臣眯了眯眼:“小子,你真会说话。”
童恺闻觉得刚才那句话有点occ,抿唇微微一笑,有点无辜说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迟越臣发现自“黎晓函”上车后他心情就极好,向来一遇到堵车等不如意之事时,他就控制不住脾气,严重的话还会有捶方向盘的动作,但现在,他竟然没有一点发脾气的前兆,实在是太奇怪了,不由的多看副驾驶座的男孩一眼。
厚重的眼镜和几乎盖到眼睛刘海将男孩的大半张脸盖住,如果不仔细观察,估计走在路上都没有人能记住他的长相,不是说他长相平平,而是他的打扮实在是太过普通。
迟越臣在等候前面车子挪动的过程中将“黎晓函”打量完毕,总结下来就是,他有一张不错的脸型,可是因为厚重的眼镜和碍事的刘海影响他的观察。
迟越臣说道:“你戴的是平光眼镜还是有度数的眼镜。”
黎晓函本人戴的眼镜当然有度数,可是“童恺闻”视力好到爆,他所佩戴的眼镜当然是平光眼镜,只是为了装模作样用的,但是他现在却得煞有其事地回答新教授。
童恺闻说道:“是有度数的,不过度数并不算太高。”现在说什么都无所谓,以后他与这位教授估计也不会有多少交流。
迟越臣点头,但没有细细问下去,只当他是普通的学生,大概有人一块儿聊天能减少他暴躁情绪的产生。
在这段路上堵了近二十分钟,车子才驶过红绿灯朝另一条道飞去,后面的路段一路顺畅。
冬天的傍晚刚过五点三十分天色就已完全暗淡下来。
饰演“穷学生”黎晓函的童恺闻压根儿不敢在车上掏出他的新型手机,这位教授看起来可不好忽悠,被他注意上铁定会被怀疑,直到下车童恺闻都没敢拿手机联系黎晓函。
他根本不知道他家的位置在哪里好嘛!
正当童恺闻担忧着的时候,迟越臣的问题终于来了:“我在哪里放你下车?我送你到门口吧,你走太远也不方便。”
童恺闻这会儿也不管什么人设不人设,他连忙摆手说道:“谢谢老师,不用了,您在前面的第一个路口放我下去就行,那边巷子比较窄车子进不去的。”
“日行一善”完毕的迟越臣压根儿也没打算送佛送到西,他听从童恺闻的话将他放在前面不远处的路口,那个路口正好也对着风口,寒风呜呜吹向打开车门的童恺闻。
呜呜呜~~呜呜呜~~
这完全映射了童恺闻此时此刻的内心世界,他好想哭,这到底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不远处只有一个破旧的小卖部,生锈的铁门被寒风吹得嘎吱嘎吱作响,里面只有昏暗的灯泡亮光,路灯忽闪忽闪的,吓死人了好吗?
这一刻,童恺闻是后悔说要下车,并且非常不情愿下车的,真是作孽啊!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酒驾了,他知道错了,他再也不敢了!
老天爷,别把我扔这儿啊!
老天爷并没有听到童恺闻内心极力的呼喊,他只听见迟越臣的夺命连环声。
刚才还在驾驶座的迟越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身边,手上拿着他的拐杖,并向他伸他伸出“援助”之手,童恺闻只感觉这是一双“恶魔”之手,如果不是他开车将他送这儿来,他现在也不害怕得手心开始冒汗,从现在开始姓迟名越臣的家伙被狠狠地拉入他拒绝往来的黑名单。
更过分的是,他还得说“谢谢”,没错,他还要面带微笑。
被扶下轩的童恺闻拄着拐杖有气无力地向回到车上的迟越臣说道:“谢谢迟老师,迟老师再见。”祝你一路堵着回去!
啊啊啊,要气死了……
看着那辆骚包的红包矫车消失在眼前后,童恺闻立马掏出手机拨打黎晓函的电话。
老天开眼,黎晓函接电话了。
听到黎晓函温柔的声音,童恺闻感觉自己像听到了夜莺的美妙歌声,那么的美,那么的幸福。
将自己一言难尽的经历简略解释一遍后,黎晓函噗哧笑了下,然后问他现在在哪儿,童恺闻只好用他的绝佳的视力找路牌,不负众望拐了半天看到公交车站牌,找到了标志,但等来的却是黎晓函一句将他几乎打入冰窖的话。
黎晓函说道:“那里离我家还是有点距离的,我打车过去接你也要十五分钟。”
童恺闻抹抹被寒风吹出来的眼泪,吸吸鼻子说道:“你来接我吧,路上想打车都没车,连过路车都没有。”
黎晓函也不瞒他说道:“那个路段最近在拆迁,住户都搬走了,你看不到人和车也是正常的,一般人都不走那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