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谢斐。
来自异世界的灵魂,谢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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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非言垂着眼,道:我很抱歉无论最初还是最后,这都不是为我的本意。无论是穿越成为谢非言也好,还是与楚风歌的分魂融合也好,都不是他的意愿,但事实已成定局
楚风歌,你以身补六道轮的路失败了。
第77章 举世皆敌
重塑六道轮的机会本就渺茫, 而你的行动也已经早早失败。既然如此,何不早些改换了方法,免得耽搁时间, 耽误了自己又耽误了这人间?
楚风歌道:为何失败?
谢非言道:因你地狱道的分魂如今已被我所消融。你修六道以补六道, 但如今你已失了一道, 接下来那逆万载真诀你还要如何修下去?
无妨。楚风歌道:只要杀了你就能将你与他一同取回。
谢非言摇头:但这不够, 远远不够。
为何?
因为我不是阿修罗。谢非言坦然道, 我乃是来自异世界的魂魄,而非是你的分魂。
楚风歌皱眉:为何你会这样想?你分明就是我。
谢非言无奈道:我知道这件事匪夷所思, 但我没有说谎。
楚风歌道:我知你没有说谎,你只是被你自己所骗。你就是我, 我就是你, 没有他人。
谢非言叹道:我真不是。
你是。楚风歌固执。
谢非言顿了顿, 叹息一声, 不再在这件事上纠缠,而是换了个说法。
楚风歌,你可有想过哪怕你重塑六道轮、重塑六道轮回,最终也是无用?谢非言沉声道,六道轮与地界的崩溃, 归根结底是因为人界的崩溃,是因为人界的灵力被一位又一位成就仙位的仙人抽取, 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于是抽走了地界的灵力以供己身。也就是说今后只要还有人继续登仙, 那么总有一天, 你这新的六道轮也会步入你上一代的后尘, 到了那时, 你又期待何人来补天?
楚风歌道:那你想如何做?
谢非言道:守不如攻。与其坐以待毙, 不如先下手为强!既然登仙绝非幸事,反而会祸害天下苍生,那么何不将这件事广而告之,令今后想要登仙的人都会成为天下公敌?只要如此,日后还有何人敢登天台?
楚风歌淡淡道:天下公敌又如何?就像那青霄,他如今正要登仙,哪怕你将登仙的真相广而告之,令他成为天下公敌,但这天下能奈何他的又有几人?不过是徒增那些人的忧虑罢了。
谢非言自然也知道真相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用的,只不过他的理由与楚风歌不同。
谢非言深知,如今青霄仙尊是白玉京的顶梁柱与定海神针,是道盟无数门派的精神领袖,地位崇高无二。哪怕谢非言将事实摆在道盟面前,他们也不会相信并不是道盟的人不够聪明,而是他们不能相信。
因为他们若相信了谢非言,那就代表着他们必须要将青霄仙尊视为敌人与残害天下的妖魔,否则他们如何对得起自己的道心?
可若他们将青霄仙尊视作了敌人,就不得不退出道盟,与青霄仙尊对立,然而先不论退出道盟这件事会对他们的门派造成多大的伤害,光是与青霄仙尊对立这件事,就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因为青霄仙尊,可是当世修为最高的修士,谁能敌得过他?谁想要与他为敌?!
所以他们不会相信,不能相信,不敢相信。
就像是原著中将事实摆在道盟面前,最后却遭到了道盟一致呵斥的沈辞镜一样。
当时,沈辞镜没想到整个道盟竟然连一个站出来反对青霄仙尊的都没有,怒而呵斥道:你们这般蒙蔽双眼,得过且过,就不怕终有一天这些恶业反噬,在人间降下滔天大祸?!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们当真以为你们是修士,就能逃过此劫?!
当时的沈辞镜没有得到回答,但是事后却有人告诉了他这些道盟的人在想什么:哪怕登仙这件事会给人间带来滔天大祸,也是许久许久以后的事了,到时候,别说他们自己,就算是他们的后代、他们的门派,都已经彻底消失了,那时候的世界如何,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毕竟修士的死亡往往代表着潜力耗尽、油尽灯枯,是没有来世可言的,既然如此,何必管那么久以后的事?好好过完今生就够了。
所以谢非言不会将希望寄托在这些道盟中人身上。
但天下并非只有一个道盟。
谢非言道:广而告之,不过是为了将这个真相告诉所有的人,让他们知道登仙乃是成就个人而与世为敌之事罢了,是潜移默化,是为了长远计。而如果着眼于近前,想要阻止青霄仙尊登仙,那么现阶段靠这些人是万万不成的,唯有借力打力。
楚风歌道:你想如何?
谢非言道:青霄仙尊作为白玉京的顶梁柱,支撑着白玉京成为了道门领袖,那么另一个想要重新夺回自己道门之首位置的门派,自然看不得他们猖狂。如果他们在得知登天台的真相后,又怎么会容许青霄仙尊这般为祸人间?!
在原著中,归元宗与天下第一剑宫无一是因为内鬼而早早退场了的,但所有倾天台的读者们都相信,如果归元宗的众人还在的话,沈辞镜那天下公敌的路绝不会走得这样艰难。
所以,在阻止青霄仙尊登仙的这件事上,谢非言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归元宗与天下第一剑如果他们得知了登天台的真相,青霄仙尊还能一路蹦跶到那么多年后吗?
然而,面对信心满满的谢非言,楚风歌却是沉默片刻,轻轻一叹:你难道就从没想过一个问题吗?
谢非言眉头微蹙,心中已经生出些不妙:什么问题?
楚风歌平静看他,目光无喜无悲,既没有过希望,也没有过失望,只是单纯地称述事实:你真的以为,那些宗门大派和那些修为精深的修士,对登天台的真相浑然不知吗?
谢非言心脏骤然紧缩,在这一刻忘记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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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元宗,洗剑峰上,天下第一剑宫无一,正在他的静室内静静看着身前的一柄断剑。
这柄断剑,残破不堪,似是历经风霜,到了现在只余一截剑柄与半截剑身,早已看不出它的原貌了。但宫无一还是会时不时拿出来将它看一看,想一想那多年前的人,还有那件自始至终都无法明白的事。
突然的,有一个熟悉的气息靠近,宫无一不等对方敲门,头也不抬道:进来。
于是门外的人便理直气壮地推门进来了。
师父。沈辞镜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季师兄已经在催了。
宫无一头也不抬:是你出发。季小子催你走,你就走吧。
沈辞镜讶异道:师父你不与我们一道去吗?
宫无一断然拒绝: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