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新的问题层出不穷。
他们吃什么?
天天吃鱼可供不了每天的高强度劳动,所以向外采购食物势在必行。
下一个问题,他们穿什么?
在高强度的劳动下,衣物消耗很是个问题,再加上广陵城很快要入冬了,没有衣物御寒是绝对不行的,所以采购衣物也是很有必要的。
第三个问题,药物怎么办?
人吃五谷杂粮,就难免会得病。广陵城中原本的那些药材店,都因为广陵城的坍塌而损失了七七八八,只能勉强进行一些基础治疗,稍稍复杂一点的病症都会陷入无药可用的境地,于是采购药物也非常有必要。
衣食住行,柴米油盐,药物工具,样样物资都必不可少。
不过还好,广陵城宝库里的宝物多,谢非言土豪惯了,直接放开了手氪金,令商船去周围的城池里转了一圈,一口气购买了大量的食物、衣物、以及各种建城必备工具。
但光出不进也不是办法,广陵城的宝库再多也经不起谢非言这种图土豪式氪金,所以谢非言很快又想出了一条生财之道:武器贩子。
在广陵城毁去的前一个时辰里,谢非言才从系统中兑换出了弩炮和鱼叉枪,咬牙准备跟海兽们打持久战。但后来,计划赶不上变化,因为那位天下第二的书生的意外插手,这两样东西是用不上了,于是在广陵城重建的这段时间里,它们就便被谢非言暂时搁置,只派了不到五名工匠随便制作了一些武器,预防用途大过实际用途。
不过,在谢非言发现自己氪金太凶了之后,这两样东西又被谢非言翻了出来,当作回笼资金的利器,于是,谢非言招募了更多工匠,赶制了一堆弩炮和鱼叉枪的降级版,扔进商船,去各个沿海城市售卖。
规划、建设、制造、资金。
城市的建设和无数人的衣食住行都压在了谢非言肩头,他的脑袋里装了无数的事务与规划,这让他前脚才见了道盟众人,后脚就将他们转头忘了。
所以谢非言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些道盟的人来到广陵城的第三天,那位笑容亲切得像是一只小奶狗的云霄公子,就带着刘家的大小姐来到谢非言面前要求他主持公道了。
第70章 丧心病狂
当忙到脚打后脑勺的谢非言, 强制按捺着不耐,从义正词严的云霄公子口中得知了他想要伸张正义的事后,谢非言看着神态柔美、嘤嘤啜泣的刘家大小姐, 头上不由得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这些都是什么和什么?这云霄公子是嫌他还不够忙是吗?怎么小女孩的扯头花都要他来管?
谢非言实在很想请这位云霄公子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但想想道盟的人和钱, 他忍了。
所以刘姑娘想要如何?谢非言耐心问着。
这位刘大小姐柔声说道:小女子也并非无理之人,只不过我家的婢仆若有什么不对, 自然有我来管教, 万万轮不到外人越俎代庖、代为教训的, 更何况是下这样重的手。不过小女子也并不是不识大体之人, 知晓那位仙长只是对我们有所误会罢了,所以小女子只想要那位仙长的一个道歉就够了。
这话说的深明大义, 但谢非言听着眉头却皱了起来。
还没等他开口, 刘家小姐又继续说道:还有就是,小女子也知晓如今的广陵城正是艰难之际,所以为表我刘家鼎力支持谢城主的决心,我们愿奉上黄金万两,灵石灵药数千, 以作为我们刘家对谢城主的答谢, 还请城主不要嫌弃。
直到这时, 谢非言这才明白这刘大小姐来,伸张正义是假,试探他这个代理城主是真。
只要谢非言在这里接了他们刘家的好处,处置了刘家的敌人, 就代表他谢非言愿意延承广陵城的旧俗, 对刘家这些家族大开方便之门, 直到将他们捧上广陵城新豪族的位置, 令他们成为广陵城新的食物链顶层;而如果谢非言不愿意,甚至勃然大怒,那么在道盟的保驾护航之下,他谢非言还能翻出什么风浪?
谢非言简直要气笑了:这些家族才回到广陵城几天,怎么就找上了这位云霄公子?动作这么快的吗?
说到这些修士家族,谢非言其实也不是对他们的动向毫无了解。
当初,广陵城坍塌之际,这些家族与那些凡人一块儿逃难,离开了广陵城。当灾难结束后,凡人因舍不得自己的家园、更因他们去无可去,于是又原路返回,可愿意回到这片废墟的修士与豪族,却是少之又少。
想来也是,只要有钱有资源,哪里不可东山再起?为何一定要在这片广陵城的废墟里死磕?平白拉低了他们的清高格调。
而对谢非言来说,豪族跑路他是绝对乐见其成的。因为在重建广陵城的路上,他只需要踏实肯干的劳动力就足够了,完全不需要那些摆架子的大爷们的资助那些豪门大族能出几个钱?是有广陵城有钱还是比道盟有钱?
再者说,如果谢非言不是忌惮道盟的存在的话,打土豪分田地这件事他也不是干不出来。
所以,豪族跑的好,跑得妙,最好统统滚出他的广陵城建设oline。
但奈何,食物链顶端的豪族看不上落魄的广陵城,走了,食物链底层的家族混不下去了,走了,而一些食物链中层的家族却秉着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心态,溜达着回到了广陵城这刘家,正是回城的一员。
这段时间,因谢非言实在忙碌,所以也就暂时顾不上这些乱七八糟的家族和事,但他没想到的是,他没去找这些家族的麻烦,这些家族反而找上了他。
谢非言笑了一声,也不揭穿这正气凌然下的肮脏与龌龊,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对方是谁?你只道她欺负你们刘家,但那人又是如何欺负你们刘家的?
刘家大小姐细声细气,东扯西拉避重就轻地说了好一会儿,才叫谢非言头疼地将她的话语理清。
谢非言这会儿才知道跟刘家起了龌龊的是圣火宫的弟子云羽姑娘。他眉头微挑,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位圣火宫的弟子不该在你们无事生非、无故伤害他人和耽误他人逃难的时候拦住你们,而是应该双手奉上鞭子任你们打死那个乞儿,才算是尊重你们刘家,对吗?
谢非言的话语辛辣至极,刘家大小姐是万万不敢接下这句责难的。
她低声轻啜,道:我家婢子不过是护主心切罢了,与那乞儿也有误会,这才动了手,那位仙长若是认为我家婢子不对,好好说就是了,何必动手毁了我家婢子的脸呢?姑娘家的容貌有多么重要大家都是知晓,同为女子,她怎么能如此狠心?
谢非言觉得这番话简直槽点太多,从头到尾都在避重就轻,让他甚至都懒得开口驳斥。
不过对于这段话语出现的深层缘由,谢非言却是一清二楚。
这些人上人,从来没把那些流民与乞儿当做人看。在他们看来,他们的人不过是抽了路边的野狗一鞭子罢了,最多也就赔点钱,但要是因此打了他们的人那就是对方的不对了:打狗和打人,那是能够相提并论的事吗?!
所以这会儿,他们是不可能觉得自己做错了的,也不会觉得自己的要求过分离谱,甚至他们可能还会觉得只要求圣火宫道歉的自己非常深明大义呢!
谢非言向后一倒,靠在椅背上,向云霄公子云不缺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道:那么云公子又如何看待这件事?
云不缺笑眯眯道:其实我更好奇谢城主如何处理这件事。
谢非言转向刘大小姐,道:你那位婢子可带来了?
刘大小姐道:正在殿外。
谢非言将那婢子传了进来,打量了她两眼,道:打伤那乞儿的人就是你吗?
名为绿意的婢女跪在殿下,神态可怜地啜泣着:正是婢子,但这都是误会!当时那乞儿离我家小姐的车驾那样近,我怕他对我家小姐不利,这才出手伤他。婢子只是因为护主心切而已,并非刻意为恶,还请谢城主明察。
谢非言笑了一声,道:并非刻意?但是我怎么听说那乞儿只是一个毫无灵力的孩童?一个孩童要如何突破你们刘家的重重家仆,伤害到你们家的小姐?
这是因为
也罢,不必狡辩。既然你如此看不起那些人,那你这就先去当一个月你眼中的那些人下人,去城墙那里的工地干活一月后再来与我分说吧!
耍嘴皮子不如劳动改造,正好他缺人干活,这就给他搅水泥搭房子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