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人是
是他最
你喜欢我。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长长的吻结束了。
已经彻底醉了的沈辞镜,轻轻捧着谢非言的脸,又一次笑了起来,依然像是一只傻乎乎的兔子。
但他却肯定地宣告着,那双像是明镜一样的眼睛,清清楚楚地倒映出了他眼中的世界,以及被谢非言深深埋藏的心思。
我果然没想错,你喜欢我从你三年前那一次我就知道你喜欢我
不不只是喜欢是爱。
是的我明白了
你爱我。
冷风吹过。
这一刻,谢非言一个激灵,心与身体一同冷了下来。
他看着沈辞镜的眼睛,看着那双眼睛里的自己,就像是看着阳光下的一团令人难以容忍的污秽。
他的酒醒了。
彻底地清醒了。
然后他
无地自容。
第29章 许下愿望
谢非言胸中沸腾的血冷了。
那剧烈跳动的心脏也蓦然凝滞,坠入深渊。
他做了什么?
谢非言呆呆看着沈辞镜的眼睛,看着那双眼中倒映出的自己,顿时一种发自心底深处的自我厌弃涌出,让他无地自容,狼狈不堪。
他竟然竟然引诱了这样的一个人?
他竟然做了这样的事?!
羞愧、动摇、向往、渴望、自我质疑、自我厌恶这样复杂的一切情绪,在最后化作了愤怒的火,烧尽了灵酒带来的醉意,却也几乎要将他自己也燃烧殆尽。
这一刻,谢非言再没有颜面面对这眼前的一切,用力推开沈辞镜后,踉跄着想要离开。
沈辞镜察觉到了面前人这一瞬间的微妙变化,有些心慌,下意识想要拉住这个人,但谢非言用力甩开他的手,厉声呵斥:停下!
沈辞镜怔住了。
谢非言没有回头,背影僵直,声音干涩:不要过来
可是你沈辞镜茫然着向前两步。
你没听到吗?我叫你不要过来!
谢非言严厉呵斥,声音冷酷,不容置疑。
滚吧!滚出广陵城。既然这并非你该待的地方,你便再不要来了!
身后的人沉默了。
谢非言不敢回头去看那人,不敢回头看那双眼睛,更不敢看那双眼睛中的自己。
他强撑着自己还有些余醉的身体快步离开,但就在他即将走出小巷时,身后,那位年轻的神灵向他发问:
你在害怕什么?
谢非言脚步有瞬间的凝滞。
但他很快遮掩了过去,没有回答。
他走入阴影,头也不回地融入黑暗,与罪同行。
·
镇海卫的地牢,很深,很冷。
它建在地下数十米的深度,石砖深深嵌入泥土之中,砖块与砖块的缝隙里,似乎能嗅到海的腥味,好像下一刻大海就会冲破这一层薄薄的泥土与砖石,汹涌而入、将这座地牢的人淹没,又好像下一刻这座防备薄弱的地牢就会被牢中的犯人们打破,让其重返自由!
是的,几乎每一个心思活络的犯人,都曾有过越狱的想法,但最后他们总会失败,并且得到更重的惩罚。
镇海卫的宁指挥使称这座地牢是在钓鱼执法,并且在有空闲的时候,他还会时不时来地牢转一转,成为这钓鱼人中的一员。
就像是现在。
正午,炽烈的太阳当空,将广陵城的青石砖晒得发烫,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
而就是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天气里,在镇海卫指挥所窝了一个上午的宁指挥使,大步走入了镇海卫的地牢。
听说今日上午又押了一个人回来?这可是真的?
宁大人果然明察秋毫!什么事都逃不过您老法眼。
哼!别打马虎眼!这人犯了何事?为何要抓入我们镇海卫的牢中?
大人您有所不知,为了抓住这人,那群穿着铁甲的家伙可是跟白玉京的人拉扯了好一阵子呢!
这跟符甲兵有什么关系?还有白玉京?怎么又扯上他们了?
大人容我细细道来
轻浅的话语声从入口处渐渐飘入地牢深处犯人们的耳中。
当听到那位宁指挥使的声音越来越近后,这些在宁斐手上吃过亏的犯人们无不色变,连滚带爬地将自己藏进牢房一角,小心翼翼地缩成一团,唯恐招了这位宁指挥使的眼。
而在这片惶惶不安的气氛中,那位宁指挥使越走越近,后又越走越远,在狱卒的领路下向着牢房最深处的地方走去了。
才来地牢第一天的留仙门侍婢看得奇怪,不屑瞥过这群犯人:哼!竟怕成这幅模样,真是一群软蛋!
其它犯人碍于其留仙门的身份,敢怒不敢言,唯有一个头发蓬乱的老贼不怕她,斜着眼珠子看她,不屑挥手:虾仁猪心,类不懂啦!
侍婢:?
谢非言来到了地牢深处,站在了胥元霁的牢房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