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夫人眸色微变,但她也没慌。
“昨夜的雪下得急,何婆子估计是忘了吧。”
“您倒是对她很是了解,知道她昨晚都急得忘了穿外衣。”
她突然间转过头来,笑眯眯地说道。
段夫人的心中突然一跳。
虽然只能看到半张脸,但这丫头的眼睛实在是太过摄人。
以至于她每次都会觉得一恍惚,差点就疏忽大意。
“我也只是凭空猜测,毕竟这样的小马虎,谁都有可能犯。”
林梦雅却道:“我听说老夫人之所以当她去管理内库,就是因为她心细如发,进府这么多年来,不管是老爷还是夫人的衣服,浆洗得都很是妥当。
昨夜寒风是来得急了些,但是我看全府上下,也都穿上了棉衣。这何婆子可真是不小心,怎么就偏偏是她忘了呢?”
她顿了顿,又在段夫人开口之前,不疾不徐地说道:“亦或是她昨晚下雪之前就出来了,只是忙着旁的事情,一整晚都没来得及回自己的屋子。
那她早上也是走得很急吧,只不过大概是因为不认识路,所以才绕远到了与她屋子南辕北辙的马棚?那她,可真是不小心。”
她绵绵密密的一番话,几乎将段夫人所有想要说的话都堵死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猜测与欲盖弥彰的区别。
段夫人知道自己现在最好是别搀和进何婆子的事情里,但她就是
咽不下这口气。
何婆子是她好不容易安插进来的眼线,除了掌握赵家的内库之外,何婆子的身上还但着其他的任务。
但现在,人就这么没了。
她无端端折损了一个趁手的棋子,总得得到些成果吧。
只是没想到,这死丫头竟如此狡猾,根本就是在等着挖坑给自己跳。
眯了眯眼,段夫人重新变成那副慈悲柔弱的模样。
“这种事,我如何能知晓呢?看来,要真的像是雅小姐所说,那可得严惩这个凶手。毕竟马上就是先夫人的法事了,出了这档子事,也不知道会不会惊扰了先夫人的亡灵。”
见她忧心忡忡的样子,林梦雅不咸不淡地安慰了两句之后,就目送着对方离开。
不是她。
虽然段夫人很是讨厌,但林梦雅可以看得出,对方是真的对何婆子的死很是恼火。
何况,人活着,比死了对她的用处更大。
虽然她已经猜测动手的人会是谁,但光凭他一个人,恐怕没能力做到这般完全。
且不说马匹受惊的事情,以何婆子的地位跟二人之前的分歧,只怕光凭那人的力量,很难让何婆子这般焦急,连外衣都没穿就跑过来找死。
那躲在幕后推动这一切的,究竟会是谁呢?
一上午的时间,林梦雅都在调查何婆子的事情。
以至于她刚回到屋子里,就被龙天昱强行拉到炭炉前取暖。
忙得时候还不觉得,现在一静下来,她只觉得自己被冻透了。
本就不耐冷的体质,再加上她今年的身体有些特殊。
再过一个月,她之前被延缓发育的小东西就要重新破土而出了。
龙天昱也不嫌她身上凉,大手将她揽在怀中,密密实实地裹了起来,用自己的体温来暖她。
林梦雅舒服得浑身一哆嗦,而后满足地蜷缩在他的怀中。
“我已经让人去取你的过冬的那些棉衣了,你这几天老老实实地待在屋子里,再不许出去乱跑了。”
她刚想说话,可鼻子一痒,就打了个喷嚏。
欧豁,完蛋!
林梦雅不用抬头都知道自家男人的眼神,会有多么的不赞同。
“我知道啦!”
她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心想都怪肚子里的这个小宝宝,让自己变得更弱了。
但终究是自家的崽,揉着揉着她就忍不住泛滥出了绵绵的母爱。
“说起来,再过一个月,赵家这边的事情也就该解决了吧?”
龙天昱点点头,大手揉搓着她的十指。
“只不过今年,咱们怕是来不及回家过年了。”
其实俩人都已经习惯了,不过如今家中有了不少牵挂他们的亲人朋友,所以他们也比往年更加的思念起那个被他们当做“家”的地方。
正是情浓之时,门外却总是有那不长眼的来打扰。
“小姐,赵子非跟赵珣说想要拜访您。”
对于这两个不速之客,夫妻二人都是一样的不欢迎。
但采茹早说她不方便会客,可二人还是自顾自地闯了进来,根本没把她的拒绝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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