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一点都没胡说。
那老者所患的消渴症,便是现代的糖『尿』病。
患者不仅需要长期吃『药』来维持,更是要控制饮食,不然可能会危及生命。
就凭她那比狗还要灵的鼻子,早就在进门的时候,闻到了那老者身上传来的『药』味。
『药』的确是好『药』,且造价不菲。
患者服用之后,饮食上可以不用太过顾忌。
但这『药』,却不宜长期服用,本就是个救急的『药』,『药』『性』猛烈不说,且要是仗着吃了『药』就胡吃海塞,还会适得其反。
也不知道,是谁从哪里请来的奇葩,只怕是来作死的还差不多。
“胡说!杨神医的医术出神入化,哪里是你能比拟的?”
还没等正主儿说话,旁边就有人出声呵斥。
那位假冒的杨神医,立刻端起了一副世外高人的架子,那态度,倒真像是不在乎她说言之事。
“出神入化?我倒是不知,这位杨神医做了什么,才会让你这么认为。医术,又不是耍把戏的,难不成,还能表演给你们看么?”
对于这种眼一闭心也瞎,就知道无脑吹的家伙,她可是一点情面也没留。
对方也被她噎得一愣,憋了半天才来了一句。
“你知道什么,要不是杨神医出手,那郑家的小姐,怕是就救不回来了。要知道,这些年郑家可是寻遍了大半个卫国,若不是杨老出手,只怕郑家那位小姐,就要英年早逝了。”
此时,杨老『摸』了『摸』胡子,摆了摆手。
“治病救人,乃是为医者的本分,此事不用再提了。”
呸!不要脸!人明明是她治好的,这骗子装得倒是像。
“既然如此,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也罢,杨老这样的名医,对自己的身体,必然是心里有数。连我都能看出来的问题,杨老必定心中有数,如此我也就放心了。不打扰诸位用餐,我还得去二爷那边回禀一声,诸位告辞。”
众人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干脆利落的走了。
荀子阳却是眼中一沉,随后告罪了一声,追了上去。
旁人不知道这些利害关系,但他却清楚。
之所以浔阳先生跟他们,能享受到如此高的待遇,都是因为白家的关系。
他们可以看不起这个大夫,却绝对不能让白家因此对他们有什么不满。
以后若是失去了白家的助力,他想要往上爬,可就困难了。
当下,不由得有些埋怨那管事的不会做人。
哪怕是把人当个摆设也好,总好过得罪不是?
“两位请留步!”
林梦雅的速度并不快,似已经算好,一定会有人追出来一样。
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后,她还猛地加快了些速度。
荀子阳一连喊了两声,她才像是刚注意到似的,停下脚步。
“不知荀公子叫我,可是有什么事么?”
她的态度有些冷淡,以荀子阳的聪明,一下子就觉察出来,她是在生气。
当下,就更加鄙夷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
但面上,却做出一副诚恳之『色』。
“真是对不住,都是我的错,才让下人怠慢了您。”
“荀公子不必道歉,我知道浔阳先生犯了旧疾,大家都忙着照顾他,一些事情想不到,也是可以理解的。”
荀子阳一副当家人的口吻,倒是让她对这位首徒,有了些兴趣。
他一浔阳先生的名号为自己的名字,哪怕是同音不同字,也说明关系匪浅。
刚才在席间,他也是坐在了首位之上。
想来浔阳先生病倒之后,这里的一切,都是由这位首徒代为掌管。
如果有人想要对浔阳先生做点什么,很有可能跟他有些关系。
只是不知道,他在这整件阴谋当中,到底处于一个什么位置了。
“是是是,多谢先生的理解。我看天『色』已晚,先生不如明日再去回禀。既然先生不喜欢跟大家一起热闹,那我就派人,做一些精致的吃食,送到您的房里。只求先生,不要怪罪我们之前的怠慢。”
可真会甩锅。
明明是他们把她排除在外的,如今一句话,就说是因为她不合群了。
眯了眯眼睛,她才懒得理他这些小心思。
“不必了,其实荀公子也不用如此费心。我们过来之前,二爷就嘱咐过,凡事都要以浔阳先生的病情为重。与其在这些小事上用心,不如请荀公子,让我们早点看到病患,也好让我们早日,了结了这份差事。”
荀子阳却没有立刻答应,林梦雅早知道没那么简单,所以也并未着急。
“这...本是应该的。可杨神医昨日看了老师的情况后,曾说这几日,怕是都不能见外客了。您身为大夫,想必知道的比我清楚。不如过几日,等到杨老的『药』起效用了,您再去看看也不迟。”
就怕到时候她去看的,只会是一具尸体了。
林梦雅没继续要求,对方显然还在戒备着她,哪怕是打着白家的旗号,也不能让他们放松警惕。
看来,他们对浔阳先生,倒是极为重视。
“好吧,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我们是第一次来这里,反正左右也无事,就出去逛一逛。荀公子也不必担心,我虽然医术没有神医那般精湛,却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被人轻易的道破隐忧,荀子阳的脸『色』,有些微微的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