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面有一个能干的哥哥,而且又是第三个孩子,根本没有继承家业的可能。若是莽撞一些,还是好事。”
林梦雅很能理解白实安的处境。
当初她刚嫁给龙天昱的时候,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纵然当时昱已经是晋帝属意的储君的人选,但前面有皇后跟太子步步紧『逼』,许多事情,也有着自己的不得已。
譬如轻寒,当时不也是为了让旁人觉得他无意于帝位,每日都做出一副浪『荡』王爷的风流模样么?
想到他,林梦雅就叹了一口气。
如今这人生死未卜,顾盼还在家中苦苦等待,也不知这一对苦命的鸳鸯,何时才能重聚。
她从未像是现在这样,感谢上天对自己的垂怜。
那痛彻骨的思念,当真是让她毕生难忘。
对于无关紧要的人,龙天昱向来是不喜欢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跟精力。
看着自家夫人居然会因为方才的那个废物而走神,稍稍有些不满的捉住了她的手。
而被惊醒的林梦雅,则是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对方。
好在很快,她就明白了这醋坛子的意思,忍不住弯起眉眼,朝着他甜甜的笑了笑。
趁着三哥哥没看到,快速的在他的掌心里挠了挠。
不得不说,这个小小的动作,却抚慰了尊贵的曦殿下的心。
觉察到他心情大好了,她不由得偷偷的叹了一口气。
她怎么觉得,自从有了宝宝以后,这男人也越发的幼稚起来了呢?
果然,人家常说男人要哄,看来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他们这边风平浪静,而随着白实安回到白家,有人就感觉到了阴云密布的滋味。
小花厅内,白实安坐在上位,面『色』阴沉的,盯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侍女。
“说,今日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水芝大气都不敢喘,只一个劲儿的流眼泪,看上去又可怜又无助。
而白实安,却不再像是之前那样冲动了。
他在路上,也是越想越不对劲。
小柔儿的个『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从小到大,就算是受了什么委屈,也都是默默的吞到肚子里,从来没向他告过状。
也是因为如此,他才对这个侄女,格外的怜惜,觉得她秉『性』纯良,不自觉的就多护佑几分。
可他却没想到,千防万防,却没防备住放在侄女身边的人。
他不禁一阵阵的懊悔,要是他没及时反应过来,只怕此事传出去,侄女的名声,也就被毁个干净!
“看来,你是不打算说了?也罢,终究你是小柔儿的人,我这个当叔叔的处置了你,于情于理都不合适。不如,我请二哥二嫂过来,看看他们会如何料理此事!”
本就跪在地上的水芝,现下更是抖成了筛子。
二爷跟二『奶』『奶』如今本就在管家,且那夫妻两个,治理家宅也是有一番手段。
落入三爷的手中,也许只不过是一通皮肉之苦,但要是让二『奶』『奶』来查,只怕
“三爷饶命!三爷饶命!是奴婢一时糊涂,奴婢再也不敢了,请三爷饶了我这回吧!”
水芝把头磕得“咚咚”响,显然是真的怕了,不惜下了血本。
白实安却是越看越气,他现在也终于肯定,自己当真是给个婢子耍了。
一抬手,手中的茶杯,就飞到了那侍女的身旁。
“哗啦”一声,锐利的碎片四溅,热茶,也洒了那婢子一身。
“给我从实招来,若有半句谎言,直接拖出去发落了!”
小花厅里头的人,都静悄悄的不敢言语一声。
要知道三爷从来都是笑呵呵的,但他要是发起脾气来,就算是大爷跟二爷在,也只有劝和的份儿。
当下,那侍女就颤颤巍巍的说了出来。
不过,她一口咬定自己只是不忍看到小姐痛苦,所以一时情急,才失了分寸。
白实安冷眼看着那婢子,可却隐隐觉得,其中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正在他想要让人审问一下婢子的时候,白嘉柔却被人搀扶着,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
“三叔,求你饶了水芝吧。”
细细弱弱的声音,似乎比刚出生的猫崽子还小些。
白实安立刻站了起来,几步就着急的走到了侄女的面前。
瞧着她脸『色』苍白,眼睛肿的跟桃儿似的,连站都站不稳,忍不住有些心疼。
“你不好好的在房里养着,出来做什么?若是受了寒凉,受罪的不还是你自己?”
白嘉柔知道这是三叔在关心自己,勉强『露』出了一抹笑来宽慰对方。
“我已经好多了,三叔,您就别生气了。我了解水芝,知道她也是关心我,才会如此。虽有不妥,可也是我太没用了。还请三叔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她吧。”
听着侄女软软的求情,白实安就算是再硬的心肠,也硬不起来了。
不过,今天的事情他为着侄女的名节着想,并未惊动她。
眼神如钢刀一般,把她身后的那几个侍女都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