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他面前后,再一字一句说:“我非常不喜欢别人在我眼前换衣服,看见了就手痒。”
陆染空停下穿衣的动作。
兰瑜的眼睛正对着他的喉结,脸上也感受到对方热烘烘的体温。
他条件反射地就想后退,又忍住了,只将眼睛离开那块喉结往下瞟。
他的视线落在陆染空胸口,在那两块微微凸起的胸肌上停顿几秒后,有些不自在地继续下滑。
然后就看到还没拉拉链,仅仅挂在胯骨上的裤子。
——门户大敞着,露出里面的白色底裤,鼓鼓囊囊一大团。
兰瑜:……
陆染空就那样大喇喇站着,眼帘半垂看着他,说:“手痒的话那试试?”
他的面部轮廓很深,收起表情这样看着人时,棱角锋利,有一种冷峻的积威感。
兰瑜眼神四处飘忽又稳住,伸出食指摆了摆,“会有机会的……”
陆染空冷笑了声,突然凑近他耳边,轻声说:“那我一定奉陪。”
他的话很冷,鼻息却很热,被靠近的半边耳朵骤然发烫。
兰瑜除了拍戏还没和谁这么接近过,立即屏住呼吸全身绷紧,僵在了原地。
砰砰砰,有人敲门,接着门被推开,一道甜美的女声说:“两位上校,请喝点咖啡。”
兰瑜看见陆染空在两秒内将裤链拉好,手穿进作战服的衣袖,转身的同时还飞快理了下头发。
“谢谢……”他瞬间换了张脸,带着几分笑意斜斜靠着衣柜门,看上去随意中带着倜傥。
女勤务兵将两杯咖啡放到方桌上,有点害羞地垂着头,出门时偷看了眼他。
随着关门声,陆染空似是感叹又有些得意地看向兰瑜,嗤笑道:“你脸红干什么?人家又没看你。”
兰瑜还没从刚才那幕中回过神,只觉得脸上阵阵发烫。
他很想咬着牙骂陆染空不要脸,终于还是把这句o里o气的话咽下去,凶狠地说:“滚……”
陆染空看着满脸怒气的兰瑜,正要反唇相讥,突然就怔了下,闭上了嘴。
兰瑜沉着脸转身,将柜子里剩下的那套作战服取出来。
合上柜门的时候,他看见金属柜面映出自己的倒影。脸红红的,眼尾也泛着红晕。
他假装无意地背过身,去解军装上的纽扣。
陆染空拖出柜子底的军靴,沉默地坐在椅子上,脱脚上的皮鞋。
片刻后,兰瑜听到舱门开启又关闭,身后的人换好鞋子走了出去。
他换好作战服又独自坐了会儿,干脆也起身出了舱房。手下的兵还不知道现在如何了,得去看看。
军官舱房和士兵舱房隔着条长长的走廊,他刚踏进走廊,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阵欢呼笑闹。
他在舱门口站定,从后面往前看,看到以过道为界限,士兵分坐在两边,泾渭分明。
左边是自己二营的兵,都挺直腰板规规矩矩地坐着,用手撑着膝盖,目不斜视沉默不语。
右边的兵则很是刺眼,有些在打扑克牌,有些在掰手腕,聊天大笑在座椅上瘫着打鼾的,个个都非常不成体统。
兰瑜知道他们是三营陆染空的兵,在心里冷笑,“看这放浪形骸的模样,果然什么样的官就有什么样的手下。”
见自己的兵没有异常,他准备回军官舱,刚转身就听到三营有人在大声说:“你们说,等会儿黑心k会不会连星际兽不管,直接找咱们头儿决战啊?”
兰瑜听到自己的名字,心里一动,停下了脚步。
二营的兵也听见了,从兰瑜这个角度看去,他们的后脑勺都齐刷刷往三营旁侧了45度。
“说不准,黑心k不是一直看咱们老大不顺眼,想和他来一场决一死战吗?”
“就他?黑心k怎么可能比得上咱们头儿。”
“那也不一定,万一是比看谁更疯呢?”
三营的士兵们开始嘎嘎大笑,边笑边拿眼看右边二营的人。
二营的再也忍不住了,有几名士兵腾地站了起来。
“你们这是想挑事吗?”兰瑜看见自己的一名队长站起身,做手势让其他士兵坐下,再侧头看向三营方向,阴恻恻地说:“满足你们,下了舰后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爽。”
很好,这表情和语气深得他的真传。
三营的人慢慢收起笑意,陆续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二营的集体将头转了90度朝向他们。
舰舱内一片安静,气氛顿时变得紧张。
兰瑜瞧见可能要爆发冲突,心里暗想要不要冲出去护犊子,免得自己的兵吃亏。
反正k也没有什么好名声,就算明目张胆地将三营的揍一顿又能怎么的?
“冷静点,都冷静点。”熟悉的声音响起。
陆染空从驾驶舱方向出来,挨个去拍三营那些士兵的脑袋,“崽崽们,含好奶瓶乖乖坐好,爸爸没有批准就不准动。”
他脸上带着笑,神情有些慵懒,但眼底却含着警告。
三营的兵顿时收回气焰,乖乖坐下,只是还梗着脖子对着左边翻白眼。
二营的没有说话,仍然将头拧向右边,保持着原姿势没动。
兰瑜在后面咳嗽了一声,那些头才齐刷刷转了回去。
陆染空听到声音看过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接,又各自漠然调开。
舰舱内不再嘈杂,包括开始吵闹不休的三营都规矩坐着,兰瑜见没有什么异常,就要回军官舱。
刚转身,脚下就是一颤,同时舱里响起道广播音:运输机已经抵达拉克荒漠上空,请所有人做好出舱准备。
这就到了?
他从舷窗看出去,外面已经是一片茫茫黄色。
黄的天和无边无际的黄色荒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