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2。”
“一对k。”
“老子是三个2,你一对k?”
一名盘腿坐在下铺的士兵,嘴里叼着烟,将手上的扑克展示给周围的人看。
“两个黑心老k,你们说,搞不搞得过他三个2?”
周围的人嘘道:“搞得过搞得过,一个黑心k就可以。”
“我操,还他妈能这样?”对面的士兵扔掉手上扑克,倒在床上,“你们耍赖,老子不玩了。”
挤在下铺一圈的人都发出大声哄笑。
砰!
一声轰然巨响,金属宿舍门被踢开,重重撞在墙上。
所有人看向门口,瞬时化成一群大型泥塑。喧嚣也戛然而止,室内落针可闻。
一名身材颀长面容俊美的军官站在那里,慢慢收回右脚,看着铮亮靴尖因为踢门蹭上的一丝灰痕,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身后紧跟着的士兵赶紧上前,蹲下,用袖口擦掉那抹灰,再迅速退后。
军官抬起头,看向室内。
他的眼睛形状很好看,是微挑的桃花眼。但那极深的双眼皮下,漆黑的眼珠像一泓深潭,看不出情绪起伏。
室内的大型泥塑被他缓缓扫视过,化成了一屋子冰雕。
军官站着没动,也没有说话,只右手拿着根折叠的皮鞭,在左手上轻轻地敲。
一下,两下……
声音不大,却像落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上。
这群士兵的小队长强行解冻,战战兢兢打招呼,“k,k上校,您来啦。”
k上校没有回话。
谁也没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只觉得眼前一花,风从脸侧刮过,下一秒,他就从鞭梢上取下一张穿透的扑克牌。
众人屏住呼吸,看他低头瞧那张扑克,帽檐挡住了眼睛,只能看到薄薄的唇和挺拔的鼻梁。
唇色有点淡,是一道浅红。
k上校将那张扑克牌夹在两根修长的手指间,慢慢举在耳边。
是张黑桃k。
他的唇轻抿成条直线,依然一言不发。
“k上校,我们休息嘛,就,就玩下古地球的小游戏。”小队长此时只能站出来,额上冒着汗,硬着头皮解释。
k上校缓缓松开手指,那张扑克往下飘落。
硬纸擦过他的皮靴,接触到水泥地面时,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军规……”他突然开口。
声音放得很轻,冰冷且平淡。
众冰雕虽然听得清楚,却没有明白过来,仍然保持着冰冻状态。
几秒沉默后,k上校身后的士兵从他身侧往前几步,挺胸朗声道:“上校的命令,在场所有人将军规抄写十遍,不抄完不准休息。”
顿了两秒,见身后人没有反应,他接着说:“负重跑十公里,不跑完也不准休息。”
k上校终于有了反应。
他将皮鞭递到退回来的士兵手里,垂下眸子,转身往走廊走去。
士兵赶紧跟上。
听着那咔咔的皮靴声渐渐消失,一屋子的人长长舒口气,活了过来。
“怎么办?”
“我魂儿都吓没了。”
队长抹了把额头的汗,去取挂在床头的军装和皮带,“还在废话?就不怕k上校回头?”
一阵兵荒马乱,所有人奔向自己床头。
k上校往三楼军官宿舍走去,面无表情,目不斜视。
路上迎面而来的人都退在一侧,嘴里恭敬道:“k上校好。”
走到301室门口,他刷开门,淡淡地说:“孔飞,六点把晚饭送到我房间来。”
“是……”身后的士兵回道。
他进了自己的单人套房,关上门。
环视了圈简单的小客厅,按下窗帘开关,解开扣得紧紧的军装纽扣,迅速把自己扒了个精光,只留下条白色内裤。
的上半身线条流畅,覆盖着层薄薄的肌肉。他走向卧室,打开墙边立着的衣柜,手指在清一色的灰蓝上划过,拎出件军装制服,将藏在里面的暗红色丝质睡袍取下来,转身进了浴室。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了半个小时,浴室门打开。
他穿着那件睡袍,脸上贴了白色的面膜,头上裹着干发巾走了出来。
边走边将手背上的护肤霜抹匀,再轻轻拍打着自己的颈部。
和客厅相连的是个小厨房,他动作熟练地给自己煮了杯咖啡,又打开冰箱,取出一块抹茶蛋糕,一并端到阳台的小圆桌上。
复古铁架雕花小圆桌铺了淡蓝色的浅格桌布,咖啡丝丝缕缕冒着热气。
在白色蛋糕盘里摆好银质小叉后,他打开终端,咔嚓了一张,坐下熟练地加滤镜,在社交平台上发了出去。
账号是半个月前建的,在熟悉这个软件后,他开始自娱自乐地发些图片,配上简单的文字。
内容和以前相同,都是些花花草草甜品饭菜之类。
不同的是,以前发出去的瞬间,蜂拥而至的点赞、转发和评论可达数万,现在发出去一整天,点赞的只有他自己。
他靠在椅背上,丝质睡袍下摆滑下,露出白而修长的腿。脚尖一动一动,懒散地挂着只浅蓝色的布拖鞋。
再端起咖啡啜饮一口,发出声舒服的喟叹,在阳光下眯起了眼。
只有这时候他才能撇开k上校的身份,结束表演,让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陷入自己纷杂的思绪。
二十天前,他还不叫做k,而是叫做兰瑜。也不是什么上校,是刚刚拿到最佳男主的影帝。
结束庆功酒宴,他坐在迈巴赫后排,微醺地看着窗外,听经纪人和助理在闲聊。
“小瑜,你心心念念的奖项拿到了,接下来的目标是什么?”经纪人突然转头问他。
他陷入了半分钟的迷茫,回道:“嫁人生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