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过不了心里的砍,还是怕楚军不愿意合作?”听着谢将军感叹,秋杳想了想,又直逼灵魂的问了一句。如今跟南军已经彻底的撕破脸,便是他们降了,后果也不会好了。再加上,还有家仇在呢。但凡谢家军还有血性,估计是宁可战死,也不想降了南军。所以,如今他们的合作目标,没有别的选择,只有楚军。对于谢将军心里的别扭,秋杳大概明白,所以问了问。问清楚了,秋杳好对症下药。这战事,不能再拖下去了。“虽然心里别扭,但是咬咬牙也就过去了,心里再别扭,也不及兄弟们的命重要。只是如何咱们困守孤城,并没有什么实力与底气,再跟楚军谈判了。”谢将军心里早就已经衡量过了,如今倒也没隐瞒,直接跟秋杳实话实说。“合作求的是利,如今咱们是没什么利可以让楚军图的,可是咱们可以谈以后的利啊,总是这样僵持着,楚军也不见得就能得了好处,长此的僵持,对于士气的影响并不小,荷城易守难攻,咱们就是硬熬,也不是熬不下去,这一点楚军清楚,南军也清楚。”秋杳开始给谢将军分析起了如今的情况,还有以后的可能性。虽然眼下他们没谈判的筹码,但是他们可以画饼说以后。谢将军明白这个理,可是饼哪是那么好画的,谁也不傻的。只是还没开口,便听到秋杳接着说道:“楚国实力强盛,朝中局势稳定,帝王头脑清醒,据说太子也是温厚之辈,这一点比南国要好很多,昏庸的朝廷,咱们再去效忠,就相当于是助纣为虐。”“是这个理儿。”谢将军赞同的点点头,当初也是因为想明白,再加上家人身死的消息刺激的,他直接就举了反旗。“实力强盛的楚国,野心不小,可是凭他一国之力,想要吞下南国也并不容易,他们不管怎么派暗探,也没有咱们熟悉南国,这便是咱们的优势,他们想求扩张地盘,那么咱们便可以将南国的地盘划为囊中物,跟楚国谈谈看要怎么分。”见谢将军赞同自己的说法,秋杳接着说道。谢将军听完,微微紧了紧眉。让楚国占了南国的地盘,谢将军心里还有些别扭。见此,秋杳笑了笑道:“父亲是在别扭,自己的国人,被别国人统治吗?”谢将军抿着唇没说话,秋杳收回目光,淡然说道:“天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千年转换,不过趋势而已,父亲想求的不过四海升平,百姓安居而已,这份心愿,南国给不了,但是楚国可以给。”在秋杳看来,往上追溯几百年,他们还是一个国家的祖宗呢,只是几代下来,大家生了野心,然后割据为王。说白了,几百年前,大家都是一国人呢。谢将军有些被说动的意思,只是这种事情,估计还要再磨一磨。秋杳也没想着,自己一次就能将人说动,不过是在他心里点把火,然后慢慢烧起来之后,谢将军估计就能明白了。而且如今的形势,也不容许,他犹豫太久。总得想个出路,一旦南国的粮草到位,那么对于之前他们这样的骚扰,估计会疯狂的报复回来。两方折腾,坐收渔翁之利的还是楚军。既是如此,何必折腾,一早谈合作不好吗?秋杳今天特意在楚军面前露了一手,也是一个震慑。不要以为,谢家军如今落入绝境就可以任由他们欺负。千里之外想取敌方首级的事情,他们不是做不出来,甚至可以做的出意不意。见谢将军沉默了,秋杳也不再多说。说多了容易让人起了逆反的心思,所以秋杳点到为止。而另一边的楚则肃这会儿确实还在后怕。他的头皮都被箭头给划破了。军医给他仔细的看过了,又涂了药,可是头发里不好包扎啊。直接剔了更不可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而且楚则肃是王爷啊,真剔了头发,像话吗?所以,只能涂了点药,好在只是擦破了头皮,倒不严重。注意着不沾水,两三日便可结痂无碍了。不过那种箭矢擦过头皮,冰冷的感觉,却让楚则肃印象深刻。哪怕回到了自己的地盘,还是阵阵心悸。军师也是万万没想到,谢家军中还有如此神射手。“那个距离,已经超出了正常的神射手可以触碰到的范围,对方的长箭,来自城墙上,而不是战前。”保护楚则肃的副将在事后,问了一下战前战斗的将士们。将士们很肯定的表示,战前虽然有人背着长弓,但是没有拉过弓。也便意味着,这一箭并不是来自战前。有眼尖的战士倒是看到了第二箭,方向是对方的城墙之上。再多的,他们也看不到了。城墙上,到楚则肃坐镇的位置,距离几百米,这个距离,便是楚军中最强壮的射手,也没办法做到。这超出正常人可以射击的距离了!越是知道这个,众人这心里越是毛毛的。“他们不会是弄了些妖术吧?”一位副将小声说了一句,被军师无声的白了一眼,又吓得抿着唇,不敢再多说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能因为咱们做不到,便以为别人也做不到,不过有这样的神射手在的话,真打起来,也是麻烦。”军师大概能猜到,对方为什么在可以击杀楚则肃的情况下,却手下留情了。越是如此,军师越是觉得这个人深不可测。有实力,而且实力超群,至少这个射程,这个力度,楚军中无人能做到。对方还有心思,对于如今的战场形势分析的很透彻。更有胆识,当时两军混战,对方一旦射歪了,就有可能伤到自己人。可是,对方还是放箭了,这是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哪怕大敌当前,手也不抖,心也不慌。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军师其实想去会会这个人。谢家军中,何时出现了这么一号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