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典羽看了看游戏面板,他还剩下两分钟。
如果斯塔克不这么干的话,也许两分钟都没有,甚至说不完不过他也没能把事情跟班纳和彼得解释清楚,也许对方现在一头雾水,又夹杂着焦躁。
张典羽从来没想过死亡是这么麻烦的一件事。
他从没思及过死亡,也从没想过永生或者说,也从没想过是不是该像普通人一样过完一生再离开这个世界。
因为那不是他的人生。
他的人生就是现在这样,该开始的时候开始,到结束的时候结束。
张典羽跟斯塔克足足对视了30秒。
对不起,张典羽有些抱歉地开口,但我得提示你一下时间,还剩下
斯塔克打断了他:要不然拥抱一下吧。
张典羽同意了。
人类的躯体是温暖的,也许这就像婴儿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所体验到的一样,无尽的黑暗之中传来温暖和心跳,让它知道自己并不孤独。
张典羽的心跳贴着另一个,它们的声音混乱地交织在一起,直到又重新变得规律而有力。
斯塔克感受得到手掌下的身体还依然能够传来温度,但那是假的。
他将青年的身体慢慢地推开,看到对方轻轻地闭着双眼,神情平静得像是睡着了。
他呆坐在原地,仿佛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良久,他才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气。
午后的太阳悬挂在空中,仿佛在嘲笑他像个笑话也许他的黑发青年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属于任何人。他孑然一身地来到这里,连名字都没有留下,网络上却在疯狂地流传着他最后的传说。
斯塔克挨着黑发青年坐在了他旁边,帮他擦了擦西装上的污渍,又看到他的发丝中间也夹着尘土。
躺在一旁的手机疯狂地响着铃声,斯塔克充耳不闻,只是认真地用青年平时一板一眼地插在胸前的口袋里做装饰的手帕将最后那场战斗留下的尘土一点点地抹去了。
他还没有死。有人突然在他身后说道。
斯塔克顿住了。
明天早上,监狱会收押一个新的囚犯。
斯塔克抬起头。
他看到法案湛蓝的眼眸注视着自己,然后缓缓地继续说了下去:唯一一个,不是拒绝注册的超能力者囚犯。
斯塔克的眼睛终于亮了起来,但片刻后又黯淡下去。
我知道,但他没有任何从前的记忆对他这样的身份而言,记忆不就是他的一切吗?
如果一个人的载体可以随时改变,记忆也不存在,那又有什么用呢?
法案没有再说话,斯塔克捏紧了手帕,盯着面前平静地闭着双眼的人。
他猛地站起来,转身扯住法案的衣领,认真地问:你是不是有办法让他回来说实话!
在他记忆中第一次看到这个被称作法案本身的造物露出了一丝挣扎。
然后男孩回答:是的。
斯塔克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一瞬间的心情,也许应该称之为欣喜若狂。他捡起地上的手机,把未接来电挨个拨了回去,对着里面大声吼道:闭嘴听我说,十分钟以后再监狱里见,典狱长先生还没死先别问,闭嘴我不想听,等会儿再说!
彼得花了半天才带着哭腔插上话:可是斯塔克先生!我没有办法在十分钟之内从纽约赶过去啊!
斯塔克:那给你一个小时,我用战甲去接你。
一个小时之后,为了保守秘密,所有人都挤在了典狱长先生狭小的卧室里。
狱警中间似乎分化成了两种态度,一部分对于典狱长先生的死亡丝毫不在意,依然做着自己的事情,而另外一部分由于像素警卫的们的反应,终于不得不正视自己长期以来刻意遏制的那股违和感,开始悄悄地写起了辞职信。
安德森警卫在准备递交辞职信之前敲响了斯特兰奇办公室的门。
但里面没有人,他失望地离开了。
他做出了决定。也许离开这里,不再做一个侦探的梦而是去找一份工作,攒几年的钱,以后回到镇上去开一家小店。
又或者在加油站旁边营业一家便利店,他曾经听一个囚犯神神秘秘地对其他囚犯说那还能够有不错的收入。
但总之不是留在这里。
而典狱长办公室后面的卧室里,黑发青年像往常一样平静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像是睡着了。
他的旁边站了一圈人,垂头默哀着。
斯塔克:
他拍了拍手惊醒众人:都给我清醒点行吗?接下来还有事要做呢我说过典狱长先生没死,闭嘴,彼得,你被队长洗脑了吗?我没疯。
彼得刚张开的嘴闭上了,他有点委屈。
在这里的只有已经知道真相的斯特兰奇和彼得,以及还不知道真相,但被典狱长列入了道别名单的班纳。
以及角落里的法案。
斯塔克不客气地将法案拎到了房间正中央,然后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班纳:博士,你的信息可以之后再补,我们先说正事说吧,该怎么样才能让典狱长先生回来?
他无法使用复活这个字眼更何况,法案也说典狱长先生现在的情况算不上死亡。
班纳默默地闭上了嘴。
斯特兰奇也没有说话。
今天的斯塔克看上去像一挺上了膛的机关枪,没有人想触他霉头而且的确,典狱长先生的事情也是他们现在更想知道的。
答案就在我们上次去过的沙箱那里。法案的解释异常简短,在知道了典狱长先生的身份之后,另外一个宇宙的斯塔克就提出过这样的可能作为算无遗策的托尼·斯塔克,他永远无法忍受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这是他的原句。
斯塔克:
法案看了他一眼:没有针对你的意思,是因为我刻意隐瞒了财政赤字会终结典狱长生命的事实否则你在之前就有可能会阻止我进行这样的尝试。
墨菲定律斯塔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说,只要有坏的可能,无论是多小的几率,它总有一天会发生。
法案点了点头:考虑到典狱长原本近乎无限的生命,那么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性也是1。
斯塔克沉默了片刻,瞪着法案说:你凭什么说我会阻止你抹除典狱长头顶的这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因为成功的几率不是百分之百。法案说,我认为概率值得一试,另一个斯塔克也这么认为,但有的人可能不这么认为。
斯塔克十分恼火: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人是我?
法案:我没有那么说。
斯塔克:我听出了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