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奶奶笑了笑,回到椅子上继续打盹儿。
姚彦如厕回来便见曾念之穿着一身衣服和新靴正和姚母还有姚奶奶说话,而曾行之则是在一旁逗弄着大黑。
他高兴吧?
姚彦蹭到曾行之身边,悄声问道。
高兴,曾行之回着,看着他,我也高兴。
姚彦点头。
曾行之见此又道,我的高兴比他多。
咳咳,我知道我知道,姚彦顺手抓住他的手,咱们去外面走走?
好,曾行之回房给姚彦拿上暖和的手套,两人带着大黑便出了门。
初二初三的时候,姚彦和曾行之则是去姚奶奶的娘家拜年,回来后,又挑了些礼给张叔送过去,张叔想过姚彦会来,但是没想到曾行之会来。
曾大夫,这是?
见曾大夫去旁边看鸡,张叔将姚彦拉到一旁,疑惑问道。
一家人一家人,姚彦摸了摸鼻子,转而提及晚上吃饭的事儿,我奶请您今儿晚上过去吃饭。
一想到除夕那天晚上,张叔放了一笼子的鸡鸭在小竹林那边,姚彦就忍不住想笑。
我、我一定过去!张叔激动得很,连连点头。
晚上姚彦下厨,姚母看着柴火,姚奶奶和曾行之兄弟在药庐边说话,张叔挑的天黑后再过来,他为了不引人注意,居然是摸黑过来的。
好在对这一段路熟,所以即便是摸黑走也没有摔跤。
他有些拘束的坐在曾念之身旁,曾念之提前就在姚奶奶那里得知了晚上来的客人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见张叔有些放不开,便连忙提起酒壶给张叔满上。
张叔,我在家排行老五,您叫我曾五就成,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曾行之也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姚彦将最后一个菜端上桌,曾行之连忙帮忙放菜,接着将人拉到自己旁边坐下。
辛苦了。
曾行之握住姚彦的手,姚彦看了眼正与曾念之还有姚奶奶说完、并没有注意这边的张叔,低声回着,你不懂下厨人的快乐,给家人做饭,哪有什么辛苦之说。
下次我帮你,你可不能在赶我走了。原本曾行之要去给姚彦看柴火的,可姚彦和姚母都让他出去,姚母更是抢了他的活。
好好好,姚彦拿起筷子,快尝尝这红烧鸡,我觉得烧得极好,快尝尝。
曾行之先给姚彦夹了一块,接着再给自己夹,两人甜甜蜜蜜的进食,那边陪酒的曾念之看了一眼便急忙转过头。
呸,不稀罕!
姚母和张叔并没有说什么话,一直是姚奶奶和曾行之还有姚彦他们说话居多。
等时辰不早的时候,姚奶奶将姚母推了一把,送送。
张叔喝得并不多,他此时全身都红了,急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
姚彦要给他火,他也不要,非得和来时那般摸黑回去。
最后还是姚母给了他一把火把,曾念之把人送回去的,这样即便有人瞧见了,也可以说张叔去找曾大夫。
我觉得我娘的态度已经软和了,姚彦靠在曾行之怀里,说起晚上的事儿,你说以后我娘是去张叔那里住,还是住咱们的新房子里面呢?
曾行之笑了笑,怎么都好,娘有个伴儿才是关键。
也是,姚彦打了个哈欠,在曾行之怀里拱了拱,时候不早了,咱们睡吧。
自那天后,张叔时不时就往这边来,每次都是晚上过来,而且次次都不空手。
姚彦也学到了,每天都是大早上过去,不是送糕点,就是送旱烟啥的。
两家的关系越发近了,眼看着就是开春,姚母和姚奶奶也搬回新家住了,而曾念之早在初八那天就回到了镇上,现在已经出去跑镖了。
开春就得种庄稼,姚彦和曾行之去帮姚家种地,村里人瞧见后十分惊讶。
不过曾行之却淡然道,我得学种地,以后好打理我那些良田,总不能一直请人种。
而曾行之种地的姿势一看就不是个在行的,加上两家的关系确实近,所以村里人并没有怀疑,反而很酸。
就在下地的当天下午,张叔自己扛着锄头来到了姚家,直接在姚母身边开始干活儿,姚母红着脸让他走,张叔就当没听见。
这下曾行之干活儿的事儿直接被张叔和姚母的事儿给盖下去了。
这姚彦他娘都那把年纪了,还想找啊?
怎么不能找了,人家守了二十年的寡,本本分分的,现在孩子大了,她咋就不能找了?
哎,你们知道不知道,原本姚彦他娘和张家那个差点就成了,是后来
村里好多人都记得当年那事儿,原本姚母和张叔就是被大家看好的一对儿,可是后来因为姚家招赘的事儿就吹了,现在二十年过去,两人又能凑到一块儿,对于那些看着他们长大的老人来说,是一种欣慰。
可张家人却不觉得。
几个兄弟都来找张叔。
哥,你说老实话,其中一个张家兄弟看着张叔,姚家修房子,是不是你的出的银子?
这话让大伙儿都静下来了。
张叔看了他一眼,接着从地上拿起刚才劈柴的斧头,一斧头就往对方脑袋上砍去!
大哥!
大哥你干甚!
张老四躲得快,却也吓得冷汗连连。
其余兄弟更是不敢相信张叔会动手。
张叔提着斧头,冷笑一声,看着他的兄弟们,若她真要我的银子,那当年我就能把她娶进门了,而不是苦苦等着,一直等了二十多年,以后你们和你们媳妇在编排她一句,别怪我这个做大哥的不是人!
这事儿自然传出去了。
姚彦逮到一个说姚母坏话的,当着多人的面儿开始吵,我们家的事儿用得了你操心吗?你还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的男人,你怕是不知道你男人和隔壁村某人一起了吧!
你、你胡说!
我胡说?姚彦双手叉腰,一副泼辣样儿,我可不像你,嘴里喷粪,只会自欺欺人!
吵什么呢吵什么呢?
村长闻声而来,连忙将两人分开。
她说我娘和张叔的坏话,被我逮了个正着,平日里自家事儿不管,倒是一心管别人的事儿,姚彦瞪着那老妇人,亏你还是我长辈,有你这种长辈,我真为你家子孙忧心!
那老妇人说不过,确实是自己编排那些事儿在先,被姚彦这一番指责下来,倒是有些结巴了,她只能找其他话说,村长,他如今跟了曾大夫办事儿,就像狗找了靠山似的,我一个长辈,他说骂就骂,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就你也配长辈二字?
姚彦轻呵一声,从村长身后探出一脑袋。
你、村长你看啊!
老妇人气得跺脚不说,还抖了抖身体。
姚彦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都这把年纪了还冲村长发嗲?村长,我可真同情你。
周围围观的人发出闷笑声。
老妇人气急,村长也怕得很,呵斥对方,你又不记教训了?上个月编排王家的,把人家都气病了,你赔的银钱还不够多是吧?
一个时辰后,姚彦一脸得意的回了家。
曾行之正在给病人抓药,姚彦洗了手过去帮忙。
七天后,再带过来我看看,曾行之将药交给那对夫妇,又摸了摸那孩子的脑袋,交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