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忙你的吧,赵婆子生怕她在这说些有的没的,只想着把人轰走。
那成, 堂婶子又看了眼姚彦,背着背篓离开了。
婶子,我帮您。
姚彦将背篓放好, 拿出里面的镰刀在赵婆子身旁蹲下,开始割猪草,他的动作并不快,但是每一次都很小心的将落在草中的竹叶给抖下去。
干活这么细心的男孩子,赵婆子是第一次见,不说他们家大郎了,就是老头子活了这么多年,每一次打回去的猪草,她总得将里面的竹子或者树叶挑拣出来。
想了想后,赵婆子还是在两人歇息的时候提起老何家。
就在进村子没多久的地方,偏右手方,有家青砖瓦房,屋子外围着新砌的院墙,院门是红色的那家,有记忆吗?
赵婆子努力的形容着。
姚彦顺着原主那堪称马赛克的记忆回想了一番,确实有这么一家人,那家户人家的房子和院墙都很新。
有印象。
他点头。
赵婆子左右看了看,发现没啥人往他们这边来后,才继续低声道,那户人家姓何,两口子就那么一个闺女,长得很结实,干活麻利,是个好姑娘。
说着说着,在对上姚彦那双眼时,赵婆子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可话还是要继续说下去,毕竟这其中的利害得让姚彦自己清楚,然后再自己选择。
老何头的意思是,找个入赘的。
赵婆子说得十分艰难。
姚彦却听得很平静,他们看中我了?
大概有那个意思,赵婆子看了眼离他们有些距离的堂婶子,这不,让人来作说客。
见姚彦没说话,赵婆子狠了狠心,继续道,先不说大郎如何,我和你叔如何,就说这入赘和做、做男妻,入赘虽说闲言碎语多,可再多也没有做男妻多,你别光顾着我们怎么想的,你得想想自己以后的日子。
说着,赵婆子深吸了口气,满眼疼爱地看着姚彦,你是个好孩子,我和你叔都很喜欢你,不瞒你说,你叔昨儿去寺庙请大师算过你和大郎的八字,是极合的,我们自然高兴你能来我们家,可还是那句话,你得想想自己以后的日子,所以思前想后,我还是把决定权交给你。
说到最后,赵婆子的声线都有些颤抖。
姚彦想了想后,抬起头笑道,我也很喜欢婶子和叔,还有大郎,我不怕那些闲言碎语,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他们说句话还能把我吃了不成?但这事儿也要大郎自己欢喜才行,我不想逼他。
闻言,赵婆子又是心疼又是高兴。
傍晚赵珩良挑完水就被赵婆子叫到柴房那边,他是这么说的,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和你爹年龄也大了,管不了你,你要是觉得行,就把事儿定了,我和你爹百年之后,你也有个伴儿,要是想要孩子,咱们去抱养一个也成。
你要是不愿意,也别耽搁人家,我和你爹想好了,你要是不愿意,我们就认彦儿为义子,你亏欠他诸多,以后我们该补偿就补偿,以后他建房子咱们也得出些银子才行,这也是我们应当做的。
赵珩良现在解释的心都没了。
满脑子都是那小东西是彻底缠上自己了?还是说对方真的心悦他?
想到这,赵珩良的心跳加速了,他有些心烦意乱,眉头紧皱的模样让赵婆子再次道,我和你爹不逼你,你自己好好想想,还有。
赵珩良看过去。
只见他娘抬起眼皮子,没决定下来前,别往彦儿眼皮底下凑,得避嫌。
说完便扭头走了。
赵珩良:这真是亲娘?
搞得他好像是豺狼虎豹似的。
不过他确实应该考虑清楚,对方到底想要做些什么?说心悦自己,他还真没有被心悦的感觉。
当天晚上吃过饭没多久,姚彦便找到坐在院门口吹冷风的赵珩良,我给你做了双鞋,你试试?
说着,便将手里的那双鞋递了过去,听婶子说你走镖的时候很费鞋,我就试着做了一双,也不知道合不合脚,大郎,你试试吧。
看着耳根微红,却努力将鞋子往自己这边递的人,赵珩良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口渴,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冷酷一些,可话到了嘴边,却成了:你第一次做啊?
说完就后悔了。
还没等他补救,姚彦便轻声道,我娘身体不好,我想为她分忧,做鞋做衣服是常事,但但我还没给家人以外的人做过。
说着,姚彦便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那鞋子也被他轻轻放在旁边,人也不走。
赵珩良抓了抓脑袋,想不试吧,这又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况且这可是他第一次给家人以外的人做鞋,赵珩良不可否认这个认知让他心里有些美滋滋的。
咳,那我试试,赵珩良快速脱下自己的旧鞋,将新鞋穿上后走了两步,对上抬起头的姚彦,有些不自在的点头,挺舒服。
我鞋底纳得厚,耐磨。
赵珩良点了点头,眼睛和手都不知道放哪儿比较好,气氛渐渐尴尬的时候,姚彦又笑道,大郎要是喜欢,我就多给你做几双。
喜欢还是不喜欢?
赵珩良想起今儿早上自己说的话,现在又穿着人家做的鞋子,想到鞋子,他是见过赵婆子做鞋的,就算是活儿不忙的时候,也得花上好几天。
自己脚下这双鞋那么扎实,可不是一两天能做出来的,而姚彦到他们家并没有多久,也就是说,对方很有可能晚上熬夜做的,而且做了不少时间了。
一时间,赵珩良的心情十分复杂。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姚彦已经不在跟前了,而自己那双旧鞋也跟着不见了,他刚要进院门,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赵婆子便对他挑眉道,还说感受不到人家心悦你?哪个男娃子会给另一个男娃子做鞋,洗鞋的?
洗鞋?
赵珩良走进院子一看,姚彦可不就在水缸前洗自己的鞋子吗?他刚要上前,就被赵婆子拉住追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说不愿意吧,又穿着人家做的鞋子,说愿意吧,你又不点头。
娘!赵珩良现在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您先饶了我,让我再和他好好说说?
等赵婆子松开手的时候,姚彦已经将鞋子放在木凳上晾水了。
赵珩良:干活这么麻利吗?
那双鞋确实是姚彦亲手做的,系统帮忙延长了夜晚时间,他过一个小时,别人过一分钟。
所以累极了的姚彦此时已经打哈欠了。
赵珩良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进房间休息去了。
系统可不是白帮忙,得支付一百积分,可姚彦的账户上才八个积分,算是赊账,以后得还。
当天夜里赵珩良又梦见那竹屋了,还是那个人,可到了最后那人清晰的脸庞还是姚彦。
他再一次惊醒,面对着不成样子的裤子,又苦哈哈的摸黑洗掉,再晾好。
接下来的五六天里,赵珩良夜夜如此,十分狼狈。
相比起他夜夜不好睡,姚彦却睡得十分好,小脸一天比一天红润,瞧见这一幕后,赵珩良心里有些不得劲儿,于是在一天中午,赵老头不在的情况下,姚彦过来给他送饭时,他端着饭碗问道。
你是不是对我下咒了?
不然他的梦中人怎么就变成了姚彦呢?
姚彦:???吃着我做的饭,说这么欠打的话,合适吗?
你觉得是什么咒?
姚彦一脸认真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