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过往的行人都无意识的远离,连眼神都没有往这栋小楼上瞥一眼,更何况是注意到这小楼的奇怪。
不在吗?
骆柯双手搭在顾清宁椅背,环视四周。周围同样是错落着的高高低低的古朴小楼,龙牙阁在这一片里面, 完美的融入了这个坏境。
这个时候的日光同样耀眼, 在江面上形成的波光粼粼璀璨得晃眼, 远远的可以看到江另一边的高楼大厦,和这边像是两个时代的对比。
顾清宁看了眼艾肃,艾肃点头上去敲门, 然后抱着笔记本停在了门边。
良久没有反应,艾肃再敲了敲。
骆柯耳朵动了动,在里面,不过感觉不太像是雷邵。
王雷几个人闻言警惕心再往上提了提, 默默的移动脚步将轮椅半包围着, 而且距离顾清宁更近了些。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在门外的几个人却感觉像是过了好几十分钟一样。
良久,他们终于听到了门里面传来的声音。
哒、哒、哒
脚步声又慢又轻, 像是生锈的机器,生怕一不小心就走得散架。
咯吱
暗红的大门被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干瘦的年轻人,年轻人穿着一身灰色丝质长袍,干瘦的手抓在门上歪歪斜斜的撑着身体,脸色蜡黄眼底青黑,甚至眼都带着几分浑浊。
一时之间骆柯都没认出来,只是看到顾清宁常年不变的冰山脸带上的惊愕才反应过来。
这是雷邵?那个健康硬朗洒脱不差钱的年轻人?重点是后面,年轻人!现在的雷邵看起来平白像是少了几十年的寿命,脸上都有了明显的皱纹。
要知道作为顾清宁的朋友,雷邵也不过就那二十多岁而已。
骆柯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雷邵,呵,你还真把自己作成了这副鬼样子。顾清宁冷哼。
骆柯还从来没有见过顾清宁这冷嘲热讽的样子呢,突然一看还真有点新奇,最关键这发火是冲着别人来的,他才有心情看戏。
此时的雷邵呆愣愣的,浑浊的眼睛看着门外的这些人,听到顾清宁的嘲讽好一会儿也没有其他反应,在顾清宁冰冷锐利的目光下僵硬的转身,似乎想要回去楼里。
骆柯看到雷邵头顶上挂了个灰色的debuff,写着的是,【梦魇】,这是说雷邵还在做梦这是在梦游吗?
雷邵没有理会顾清宁的话直接进了楼里。
顾清宁狠狠得出了一口气,表情冷硬得吓死人,他挥了挥手。
骆柯明白的推着轮椅向前,在经过门前几级阶梯时,泰然自若地将轮椅浮空,然后带着轻飘飘的轮椅往前走去,在梯子上也是如履平地。
边上的艾肃几个人楞了一下,不过很快警惕的看看周围,见没人注意到这里才放心下来。
又被传说中的封建迷信冲击了世界观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让其他人也看到这一幕,不然无论到时候别人是说闹鬼还是报警都是个麻烦。
j几人快步走了上去,又围在了顾清宁周围。
小楼里面还是之前的装饰,几排博古架子,几个玻璃柜子,靠近门口的地方有一木质柜台,只是桌面上落了一层浅浅的灰。
要知道雷邵过来h市也没几天,就算是再怎么减肥也不可能忽然瘦到这个地步,特别是原来的雷邵浑身肌肉,几天不吃不喝也不可能干瘦得这么快。
在这一点上就足够他们这群人警惕的了。
楼里,雷邵一只手扶着楼梯扶手,两眼无神看着前方,两只在长袍下干瘦的腿机械的往上面迈着。
一行人站在大堂里看着雷邵的背影。
骆柯抓着顾清宁轮椅的手忽然动了动。他有点儿想看,如果雷邵在爬楼梯的时候摔跤了会不会醒,然而他不敢拿雷邵的命去赌。
他怕雷邵直接这一下子就摔散架了。
继续跟上去。顾清宁沉声道,声音被压得极低,暗含着风雨欲来的怒气。
生气也是正常的,作为一个朋友,看到亲近的人作死,可不得生气嘛。骆柯忽然有点幸灾乐祸了,要是雷邵醒了看到这样的顾清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精彩反应。
咳,他可没有看顾清宁好戏的意思,谁叫雷邵这次情况实在有点不妙,该涨涨记性。
几人悄悄的跟着雷邵上楼。楼梯太窄保镖没办法围在顾清宁身边,他们在只有前面走几个后面跟着几个跟着顾清宁。
然而前面的人还好说,后面的几个都快压抑不住脸上的表情了。
骆柯两只手握在顾清宁椅背的把手上,轻轻松松将轮椅抬得浮空,稳当的漂浮着,纤细的两只瓷白的手似乎没有用半点儿力的样子。
他们在外边儿的时候就已经看见过骆柯轻轻松松的将轮椅提起来了,然而再次近距离的看到,他们还是有些怀疑。
那又细又白的娇养出来的手腕子 ,竟然能提动boss那百多斤,真的是人不可貌相了。
说实话,他们这么久了,还真没见过少年完完整整把脸露出来的样子,也不知道是boss不让还是少年自己不愿意
被骆柯轻轻松松的提着坐在轮椅里的顾清宁收回盯着雷邵的目光,一个侧身,冷硬凌冽的目光往后刮去。
后面几人一抖,立马移开目光,他们不敢再盯着,低着脑袋看着脚尖。
一行人连脚步声都没有跟着雷邵到了二楼大堂。
二楼窗户紧闭,只有透过专门的不明显的玻璃取光才为这房间增加了些光明,然而还是昏暗的。
整个二楼是一个巨大畅通的空间,靠江的那一侧放的是木桌椅。
二楼同样摆放了好些古玩,和一楼唯一的区别是可能更贵重一些,几乎一件就占了一个架子。
雷邵背对着他们站在一个深色木架子前面,一动不动地像是也变成了一架木桩子。
被挡住了他们也看不到吧架子上是什么东西。
王雷看了看自己boss,脚尖落地往那边走去。
绕过挡住视线的雷邵,他前面的那东西终于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暗色的木架子上面放着一支巴掌长的白玉簪子?应该是白玉吧,然而此时整个簪子泛黄上面还有蜘蛛网一样的血色文理,单单是看着就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那东西骆柯扯下了帽兜,黑发顺势都滑了下去,整张脸显露了出来,然而此时,众人的目光都在雷邵和他面前的那簪子身上,只有顾清宁侧头看了看他。
怎么?顾清宁沉声应道,目光沉沉地看着少年。
瓷白的皮肤和身上的黑衣黑发是水墨画一样的强烈对比,只有殷红的唇带来几分活力。
这样的少年在这一个气氛诡异的地方,让人觉得有点儿妖异,就像是他应该也是从这些古董中飘出来的灵。
顾清宁的话吸引了在场人的注意,自然也将目光放在了骆柯身上。
在这不恰当的地方,他们一个个没有先被骆柯的容貌迷住,反而心底升起了恐惧。现实中不可能有这样的人吧。
这几个人情绪不对啊,他长的吓人吗?骆柯歪歪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过去,几个人都躲开了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