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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视察衡州兵防刚回来,虽说一路快马走官道倒也谈不上坎坷曲折,但一路颠簸下来,这几日都在不断巡游的李汉明显感觉有点吃不消了。
车队进入长沙之后,李汉派人拒绝了城中商贾、缙坤之流为他张罗的酒宴,就往督署府行去。
湖南督军兼他的把兄弟谭延闿早就等待那里了,李汉这位年长他六岁的把兄弟并不如他一贯表现的那样对于权势不屑一顾,至少投靠李汉这半年来他就表现的令李汉满意。懂得拿捏轻重有知道分寸,他这位名为‘谭甘草’的把兄弟显然不乏依仗他的权势在政坛上更上一步。李汉见他懂得进退跟分寸,最近也与他十分亲近,似乎坐实了两人把兄弟的传闻,也不似之前那般只为笼络南方缙绅集团了。他心中最近也在盘算着要不要将更听话的谭延闿调往武昌到他手下去任职了。
要说军政fu里适合谭延闿的位置,虽然不多但也不少。比如他的民政长张梅生,老先生在他麾下兢兢业业的为他卖命三年,但是去年却给党人的一个子弹穿了胸膛,虽说救治的及时没要了命,但却也伤了他的元气。这半年来张梅生请病休的日子一天多过一天,他本人也似乎知道了自己这个年龄经历一场大伤日后怕是身体彻底不行了,因此几次都跟李汉申请让贤,被一时没有找到合适人员的李汉压了下来。现在想想,民政部长让谭延闿来做也无不可,能力跟为人上,谭延闿都能胜任。
还有就是李汉新成立的铁路部,部长位子因为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也在空着。未来铁路部将独立于交通部,因为在李汉的规划中铁路将成为未来这个国家最主要的交通工具,一如当年毛伟人提出的村村通铁路计划,他也有心在有生之年为这个国家建设二十万、三十万、甚至四十万、五十万公里的铁路,让密集的铁路将这个国家每一个村庄、乡镇都并入国家发展版图之中。这个庞大的计划完成之时,就是这个国家登顶世界最强国之时。相比之陆地国界内贫乏的石油资源,毫无疑问铁路才是更加适合这个国家的选择,而非高速公路。所以,铁路部长这个实权职位,也需要一员有能力的干将才能掌握。
适合谭延闿的位子还有几个,李汉在警卫的护送下下了车,瞧见站在督署前一直等候他回来的谭延闿,脑海中一瞬间转过了几个职位,心中已经敲定了扶他上位。
“祖安吾兄,弟回来了!”
李汉可以与他道了一句。
谭延闿连叫不敢,只是迎他入府,表现的十分得体,“巡阅使在外面奔波了几日考察局势,想必一路劳马驰途的也是身心疲乏,还是快快用些饭食、洗个热水澡,也好去去身上的疲劳!”
李汉笑着点了点头,“有劳大兄为我张罗!”
几人入了督署,李汉为了表示亲近,两人并肩而走。才刚走了几步,小聊之间他明显发现了谭延闿一路之上欲言又止,明显有什么话要跟他说。不过李汉精于察言观色,仔细辨认了一阵倒也发现了他眼角隐藏的笑意,显然应该是什么好事。便不自觉的走快了步子,一行很快到了督署侧院为他安排的小院中,李汉屏退了外人仅留有他的贴身警卫长卢三几人,这才询问。
“大兄可是有话要说?这里没有外人,若是什么军务急事,理应当尽早处理!”
谭延闿道:“巡阅使果然眼力惊人,不错”
他虽说是立宪派的名流,但到底还是受到乡绅影响较重,穿着打扮都是像足了富家翁多过西式的议员政客。只见他从袖筒里取出一封电报纸,面带兴奋色的递给了李汉。
“请巡阅使容我卖一个关子,您还是亲自了这封一个时辰前才从武昌发过来的电报吧!”
一个时辰前李汉的车队刚过了岳麓山,也难怪没有接到电报。他见谭延闿竟然第一次与他开玩笑,料来必是什么好事,心里有些好奇,便点头接过那电报纸一,顿时喜上眉梢。
“好好好,李济深好一个先兵后礼,何宗莲好一个带功而降好,很好!”他连说几个好字,可见心情有多激动了。
原来是武昌转过来的河南战报,河南前线李济深部成功招降了何宗莲的第一师,这本来就是一个好消息,因为第一师一去,北军在河南省内已经无兵可守了。不过真正的好消息却不仅如此,原来那第一师何宗莲虽说默许了投靠护**,却担心无晋身之功,于是命人向李济深部通告了投靠之后,立刻整军只在许昌留有一营守军以配合李济深接管许昌,自己却率第一师主力乘坐火车北上,趁河南省内北军各部还没发现其生二心的这段时间,就势接管了京汉铁路沿线路段,并且一举拿下荥阳保住了京汉铁路至关重要的黄河铁桥。仅这一功劳就不下李济深等拿下半个河南省的。
先不提何宗莲为护**完整的保存了从许昌至黄河北这近三百里铁路能为节省的时间,单单一座黄河铁桥便至少能节省护**北上四五日的时间了。
这是大功一件,理当对何宗莲跟李济深进行嘉奖。
他心情激动之下顿时感觉身上几日劳马驰途的疲劳都一扫而空,京汉铁路一下河南战场短时间内必将结束,西线靳云鹏虽然依仗着洛阳雄关困守,但是已经被十四师跟第八师死死困在洛阳,王士珍纵使着急,也难在丢失了京汉铁路之后从其他地方运兵解救河南糜烂的局势。
跟谭延闿道了声谦,他命人摊开纸张,脑中酝酿了一阵之后快速将最新的指令发到武昌,然后由负责接管前线战事的总参酌情发往前线。
为了迎接这场战争,李汉已动员了几乎所有他可以动员起来的战争资源,从jūn_duì 的调遣到军需物资的调配,从铁路交通的调度到各种运输车辆的组织,从对总参谋部的放权到后勤部独立于军需部的重组,从军心士气的鼓舞到后方民意的策动以及民力的调动,各种能够在战争中发挥力量的因素李汉都亲自过问。
现如今李汉本人,将暂时坐镇湖南镇压南方三派势力,在古人“决胜千里、运筹帷幄”的意境中在军用地图上观整个战争进程。他既然向总参放了权,非到必要时候,他绝不会干涉蒋方震等对前线军事的指挥。直接指挥jūn_duì 打仗的是将才,李汉要做的是负责军事战略的帅才。帅才将将,将才将兵,前者重视战略,后者重视战术,只有分工正确,才能赢得胜利。
总参现在数百雇员全都是毕业于国内国外专业军事院校的军事干才,蒋方震的战术能力远在李汉之上,由他坐镇武昌指挥,李汉基本放心。他现在虽然人不在武昌,但只需要通过各种或明或暗的手段控制了武昌的局势,遥控指挥便行了。
北京城的天色逐渐昏暗下来,一场春雨之后北京城里多了不少的病号,总统府里也多了一位,那位袁大总统,他也在京汉线上第三师在郾城被击溃,靳云鹏被两路大军包围在洛阳的前线情报传来之后病倒了!
对,病倒了!
袁世凯并不是真正的迂腐之人,相反他很乐于接触新事物。总统府算是北京大规模装电灯电线的头一家,因为他的带头左右,如今不少的北京高官家中都装上了新事物。27日这天晚上,总统府里已经点亮了明灯,袁世凯静静地躺在病榻上,这个精明强悍的人物第一次被疾病击倒抑或说被心病所击倒。
“前线……前线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有些虚弱,先是十二师被击溃的震怒,再接着是丢失信阳的不安,到豫西失陷第五师被围的不安最后当被他依之为壁障的第三师在郾城遭遇大败,短短数天河南战场便有了全盘覆巢的危局之后,当面色沉重的段祺瑞把前线的战报送来,他接过只是了一眼人便昏了过去,再醒来已经是半天以后了。
“老爷,您先安心吃药吧。前线有段总长、冯将军、王将军他们守着,保证没事。”袁世凯最宠爱的五姨太太杨氏端着药碗,坐在他的病榻前软声劝慰,一双眼睛得出哭得有些红肿,“老爷要安心修养,等您的病好了,什么乱臣贼子都不是您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