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个闹钟是放在白祁那边的床头柜上的,它用生命证明了那个决定的错误性。许辰川为它收尸时都被现场惨状震惊了:“你怎么下得去手?”
白祁眼望窗外作入定状。
“这种事情我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许辰川还在碎碎念。
白祁半晌不吭声,末了说了句:“我不记得了。”
“什么?”
“刚醒的时候做过的事,我都没印象。”白祁幽幽地补上一句,“你别叫我起床。”
许辰川看着手中闹钟的残骸,颈上一阵发凉:“我记住了。”
许辰川穿好衣服起身时,白祁才刚睁开眼,漆黑的眼瞳望着虚空中的某处,神情高深莫测。许辰川转身就走。
为了个人身心健康考虑,许辰川在白祁醒来之后的十分钟内都不会跟他讲话。
浴室里传出哗哗的水声、刷牙的动静,白祁的视线终于对上了焦,打了个哈欠,转头看了一眼时间。
他支起身来把双腿放下床沿,脚底落到了地上,摇晃着站起来慢慢蹭了两步,把自个挪到轮椅前坐下了。刚起床时气血不畅,整个人都有点晕乎。
许辰川还在洗脸,白祁操控着轮椅进了浴室,伸手去够到牙刷,挤上牙膏塞进了嘴里。许辰川从镜子里打量他,头发睡乱了,蓬松地翘着,面无表情地刷着牙,看上去居然有几分委屈。
许辰川没忍住,噗地笑了一声,随即又皱起眉:“怎么穿着睡衣就出来了,这么冷的天……”
白祁漱了漱口,说:“不要紧。”
“再感冒怎么办?快去穿外套,要么我去给你拿……”
“你是管家婆吗?”白祁脱口而出。
许辰川讨了个没趣,默默挂起毛巾做早饭去了。
说是做早饭,其实也就是烤几片面包,再倒杯橙汁——假洋鬼子的吃法。到了双休日,两人才有闲心慢悠悠地榨豆浆炖稀饭。
许辰川往面包上涂果酱时白祁进来了,已经收拾得人模人样,也不去拿面包,看着许辰川不吭声。
许辰川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咋了?”
“……抱歉。”
许辰川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忍着笑故作严肃地思考了一会儿,说:“这星期你洗碗。”
白祁也严肃地思考了一会儿:“好吧。”
许辰川绷不住,笑了,走到他面前俯下身:“其实刚起来时发生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剩下的话都被白祁不客气地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