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梦秋以为自己要被义宁军的副将斩于黄土岩间之时, 一道粗如瑶柱的雷法汹涌袭来,径直贯穿了那名副将举着□□的右臂。
等王梦秋再次睁开眼时,正好瞥见目光急切的陈启权。
陈启权脚下快步如飞, 三两步就抵达了王梦秋的身边。
“怎么样?没伤着吧。”
他平日里道骨仙风、淡漠于世,难道见到此时慌张的模样。
王梦秋眼疾手快,立马抽出一纸黄符, 跃起身子紧贴在被雷法击退的副将身上,将对方彻底制住。
做完这一切后才装模作样地捂着头道:“不行, 我还是觉得头有些晕, 可能是刚才被怔着了。”
陈启权没有理会对方那副做作的‘头晕站不稳要抱抱’的嘴脸。
“明知道自己不擅长近身, 还逞强往里冲,吃到苦头了吧?”说完转身就准备朝着义宁jūn_duì 列而去,轻飘飘地扔下一句:“别装了, 我看你刚刚画符的时候可健硕得很。”
气得王梦秋又是跺脚又是拂袖的, 只好拿那些幽魂将士出气。几张黄符抛出, 把整齐的队列掀的人仰马翻。
他两这一来一回的, 把白文姍看的哭笑不得。
明明两人都是年纪不小的中年人了,还都在自己的门派位高权重。可所做出的事,所说出的话, 还跟个赌气的小孩似的。
白文姍总算是知道齐木楷那撒泼打滚脸皮厚的气势是从哪学来的了。
“你师父……”白文姍朝着身边的梅初问了句。
梅初摊了摊手道:“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没人知道具体缘由。”
白文姍思索了下,暗自觉得或许王梦秋教给齐木楷的那句‘烈女怕缠郎’还真有点用。
这师徒俩还真挺像。
战场内的状况瞬息万变。
先前饮了石义将军血液的副将接连被众人所解决,局面再次朝着一边倒的趋势绵延开来。
石义将军再也坐不住了,他将那柄裹着红缨的长.枪紧扣, 划出一道破开风云的弧度。
“你们都先退下。”
他知道, 这三人非同寻常。他的义宁军虽然训练有素, 但再怎么说, 也只是凡人幽魂,以数量取胜的道是走不通的。
只有他亲自出马了。
本就在前线节节败退的将士听到号令,也不含糊,立马从练兵场中避开,几息之间就只剩石义将军一人。
石义将军将长.枪立在身前,两只宽厚的手掌狠狠一拍,泠冽的狂风顺着他的掌间炸裂开来。
狂风越卷越涌,不多时就在狭窄的雁阳关形成了数道龙卷。
龙卷呼啸着拍打着地面,如龙吸水般将地面上的岩石、器械席卷而上。在撕裂和碰撞中,将所包裹之物压榨为粉碎。
耳边的狂风让白文姍基本听不清战场内的声音,她亲眼目睹关口一个足百斤的巨型岩石在龙卷风中化为粉末。如若有人被卷入其中,怕是九死一生。
“大家抓紧!”白文姍提醒着梅初和书生十一,只有牢牢扣紧地面才免于被狂风吹走。
这妖风,刮得有一股毁天灭地的气魄。
王梦秋瞧见对方一出场就放大招,口中骂骂咧咧喊道:“大蛮子,躲在狂风后面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来咱们当面一决胜负。”
石义将军冷哼一声,手中长.枪如茅,瞄准王梦秋所在的方位就是一抛。
破空之声在王梦秋耳边响起,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发现那长.枪所化作的黑影越来越近。她连续掏了两张遁地符才逃离了长.枪的攻击范围。
狂风对战场中的其他人来说,是连人都可以吹倒的阻力。但对石义将军却没有产生一丁点儿阻碍,反而如顺风般加势,这让他的行动更加迅敏矫捷。
“卧槽,”王梦秋从黄土中遁了出来,仍然有些劫后余生,“大蛮子,我们可都没下死手,你来真的?”
石义将军伸手一招,那被掷出的长.枪受到风力牵引,“嗖”的一声就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战场之上,本就是你死我生,胜者王、败者寇,从未有过妇人之仁。”
王梦秋也明白和对方是讲不通了,食指和中指从腰间掏出两张符箓,给身边的陈启权递了一个眼神。
“弥封符,开”“太玄八雷!”
两人像是配合了无数次般默契,几乎同时两道法术从石义将军的脚边升腾而起。
仿若一道透明的盒子凭空乍现,在石义将军脚下的东南西北四个升起。每个点相互连结,共同组成那弥封足以隔绝一切的封印印界。
八道雷法所组成的雷锁顺着封印攀爬而上,将其紧紧包裹在其中。雷电交错之间的“滋滋”让人听了都有些头皮发麻。
王梦秋心中一喜,对方中招了。
这由龙虎山秘法和神霄派秘法共同组成的封印法术,是他们的后手,也是从未失手过的招数。
那弥封符不仅能隔绝被封印者的行动和攻击,还会以极快的速度抽干其中的灵力和氧气,不论是人、是鬼,都坚持不到些许时间。
她刚将警惕的心神放下,踮起脚尖朝角落里浑水摸鱼的齐木楷招了招手,示意对方可以过来了。
陈启权昂扬的声音从她耳边出现:“快闪开!”
话刚说完一把将她扑倒在地。
王梦秋只见到几刃残影闪过,再细看过去,陈启权背脊后方的道袍已经被风刃撕裂开来,割出一道深不见底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