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释见了眉心有些轻微皱起,他将手放在袖兜里掏了几下,再伸出来时,掌心已经多了一滩晶莹的黏液。
“抬腿。”
齐木楷听闻立马将后脚抬起,纪释一把将黏液拍在对方腿背上。
“痛痛痛——”齐木楷一声惊呼,痛得他差点肉都掉下来。
“忍着点,揉匀了。”纪释小心将掌心剩余的黏液擦拭干净:“被酆都冥火灼烧过的部分,会持续恶化,不加以处理,最终会形成蚀其骨髓的顽疾。”
“不想残废的话,就赶紧揉。”
“啊?我这英姿可不能残废。”齐木楷一听哪里还顾得上疼痛,坐在地上就开始使劲搓。搓完觉得不对劲,还伸出手放在鼻尖闻了闻。“师伯,你这是什么玉露琼浆啊,真难闻。”
纪释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六牙的唾液。”
“呸呸呸!”
齐木楷皱着鼻子干呕了两声:“难怪我闻着有一丝刚吃的卤牛舌味道,可腥死我了。”
袖里的六牙一听立马就不高兴了,钻了出来伸着小粗腿站在纪释的肩膀上,甩长着鼻朝着齐木楷作鬼脸。
白文姍点了点齐木楷的后腰:“这边还没抹到,别漏了。到时腰子熟了就不好玩了。”
齐木楷一听,赶紧转了几个圈,可手里有没有多余的唾液了。他脸色一变,朝着六牙就扑了过去。
“六牙大哥,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嫌弃你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求求你行行好,再吐我一口唾液吧。”
六牙翻脸不认人。
跳着小粗腿就藏到了纪释衣袖里。
纪释没有理会活宝的惊叫,转头问向梅初:“怎么会把酆都冥火给引来的。”
梅初也不敢耽搁,赶紧一五一十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转告给了纪释。
他们只是想联络上师门,哪想到差点弄巧成拙。
纪释听完眼神有几分凝重。
白文姍瞧不出所以然,只好问道:“这酆都冥火是什么?”
她并不曾听过。
纪释答道:“传说是来自酆都的火焰,酆都你或许没听过,但你应该听过它的另一个称呼——阴曹地府。”
“地……府?”白文姍后背发凉。
纪释继续说:“这酆都冥火并不是人间作物,蚀人之骨、灼鬼之魂。如若不慎将其引入人间,后果不堪设想。”
白文姍低头观察了下赤足和尚被藏在衣袖里的拇指。这冥火竟然这般可怕,也就是说,梅初和齐木楷二人的师父,或许真陷入了苦境。
纪释朝着黄符所指向的西北方向瞰了两眼。
那个方向,正是他们即将前往的目的地——永宁国遗址。
只是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面包车上,一路上几人比起先前都安静了许多。
也许是被那酆都冥火吓着了,也许是有些精疲力尽想歇着了,没有人率先开口说话。
车厢里静得可怕。
白文姍将头靠在车窗边缘,用视线余光瞥着窗外的景象变换。
行驶得越深入,她越是心慌。
这个地方……曾经几时还是她的家乡。
永宁国遗址说是永宁国,其实现在还保留得更多的是永宁皇城。
国境早就在时间的渲染下模糊,只留下那残旧不堪的皇城,在漫山遍野的青苔和爬山虎中摇摇欲坠。
永宁国遗址早些年就被列入了省重点保护历史文化遗址,前半边山的遗址甚至还被开发成了5a级景区。
但一路上走来,白文姍他们没有碰见任何车、任何人。
漆黑的道路上,除了他们的车灯外,就只有百八十米间隔的昏黄路灯。
梅初瞧见这场景,有些诧异:“这永宁国遗址以前还挺热闹的,游客众多,不少邻省的旅客也会慕名前来游玩。怎么现在连个鬼影都看不到了?”
车厢里没人能搭得上话。
他们都是外地来的,还不知原来这遗址以前还有人挤人的盛况。
白文姍莫名觉得车厢里有些闷,摇下了一指宽的车窗。
可不知从何而来的气体随着打开的车窗一拥而入地‘钻’了进来。
齐木楷捂着鼻子叫道:“好臭!是不是谁放屁了!?”
腐烂、朽木、腥脏,无法言语的臭味充斥着整个车厢。
白文姍从未闻过如此刺鼻的气味。
它像是所有恶臭的混合,形容不过来。闻上一口只让人觉得眼前发黑、脑袋发晕。
梅初一脚踩上刹车,踹开车门就下了车。
可直至众人下车才发现,这腥臊的秽气源自于脚底、山麓。
这永宁国遗址,整座山都弥漫着腐臭。
作者有话说:
预告:石义将军血洒雁阳关,干戈征战只为国泰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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