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谁谋杀亲夫呢?”
女子赌气似的掐腰怒道:“喂, 你可别白日梦呓,胡乱说话。”
素衣男子哪里说得过她,直言:“我教你的是捕野兔、山鸡的木阵, 好捉得两只打打牙祭。你倒好,做了个这么个玩意出来。”
“怎么的,想捉野人啊?”
白文姍白了对方一眼。
她就算是想捉人, 这雀阴幻境之中也没第二个人给她捉啊。
无非是闲来无事,把对方的木阵改良了一下, 试试效果而已。不过些许改良的还不错, 竟让将本尊给“关”了进去。
她平日里没少在对方的身上学到些本事。但像如今这般让“师父”遭了道, 还真是第一回 。
这感觉,谈不上开心吧,只能说是非常愉悦。
“还笑呢, ”素衣男子小心翼翼地从木阵中走了出来, “有捉到山味没。”
白文姍偷笑着往身侧指了指捆在旁边的野兔:“喏, 那儿呢。”
什么山味、海珍的, 都比不上此时看对方吃瘪的模样有趣。
男子一把揪上野兔的后颈,掂量了下。
“恩,不错, 有长进。看来是个偷鸡摸狗的好苗子嘛。”
“那是自然。”
白文姍应了一句,立马反应了过来。
“你这是夸人还是骂人,说谁偷鸡摸狗呢?”
“谁应着我就是说谁。”男子抄着手背在身后,率先下了山。
白文姍骂咧咧地看着男子的背影。
“哼,就算是偷鸡摸狗的本领, 那还不是你教的。我要是偷鸡摸狗的小杂碎的话。那你就是狗偷鼠窃的祖宗。”
呸, 刚说完这句话就觉得不对劲。
那素衣男子不就成了她的祖宗了。
白文姍觉得被关在幻境这么久, 怎么自己的嘴都有些笨了起来。说着说着怎么地都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哪里还有从前她单方面“调戏”的压倒性胜利。
自从两人被关在这雀阴幻境已经三年有余了。先前的新鲜劲也彻底没了。
日复一日, 寡淡又平静的日子几乎要将二人的劲头给磨灭。
平日里百般无聊,上山下溪,他们什么都做过。
甚至连白文姍以前从未接触过的修炼,男子也教了些许。不过资质不佳,学了好久也就学了个皮毛。
用男子的话来说,那就是比不上弟弟白宸的十之有一。幸好白文姍本就对修炼法术没什么兴趣,随对方说去如过眼云烟。
修炼法术多枯燥没劲啊。还是吃喝玩乐更得她心。
不过同对方接触得久了。
白文姍才发现男子的另外不为人知的一面。原来潜藏在厉鬼面具下的他,也有时而小孩子气,时而打趣的模样。
原来也并不是一直这么的呆板和无趣。
可就是不知为何,对方总是摆出一副端着的模样。
言语温淡,却又点到为止。不少给一点,但也绝不多给一点。
不过白文姍却并不担忧。
毕竟她最乐于将对方拉下云端。譬如今天一般,让对方的方寸尽乱,才尽显真实几分。
她原本以为,对方把赤鬼面具摘了之后。会是一副老气沉沉的面孔,不予言笑。
可哪想得到,对方的面容看上去竟是比她大不到多少岁的青年。
面容如雕、眉宇似剑。
初看稍微觉得是有那么“丁点儿”好看。
不过看得久了,也就那么回事。
她觉得白宸所言的“雅人深致、面如冠玉”有些言过了。
要她说,那就是“平平而已、不堪入目”。
要说有超乎常人的地方,那就是对方的生活经验比起白文姍来,简直不要太丰富。
寻常的野兔,在他的手里不知道动用了什么法子,洒了什么佐料,很快就在山舍间升腾起一缕缕直扑人鼻的香气。
明明已经吃过很多次了,但白文姍还是止不住咽了下口水。
还好男子的声音很快就从后方传来:“端碗,开饭。”
白文姍兴致勃勃地端坐在木桌上,等待着大快朵颐。
可哪想到递到自己身前的,是一碗素得不能再素的清炒青菜。
“??”
白文姍斜着脑袋看过去,几乎用鼻孔看人似的盯着面前的男子。
此时他正一手抓着野兔的后腿,举在鼻尖闻了闻,嘴里还赞不绝口地说了句:“真香。”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文姍将那碗青菜推到对方的面前。
“什么什么意思。”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男子和白文姍在一起待久了,装疯卖傻的能力也是稳步提升。
谁是谁的师父,还真不好说。
白文姍无语:“你吃肉,我就只配吃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