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姍朝着那幸存的四人看了眼。他们或多或少都是一副受惊了的样子, 佝偻着身子尽可能地朝着灌木丛中掩去身形。
好似是在害怕着什么东西。
塔罗占卜cocktail店里的人看来并不是凭空消失的,而是被未知的力量拉扯进了这塔罗牌的世界中。
“那其他的人呢?”白文姍朝着身边的女子问了一句。
这个叫宋婧的女子比起其他人要稍微镇定一些,好像对这里的环境很是熟悉, 应该是知道些情报。
“死了。”宋婧看了她一眼,缓缓道了一句:“全都死了。”
白文姍刚想追问是怎么死的。
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一把拉住蜷缩进灌木丛中, 眼神慌张地递给她一个信号。
外面有东西。
一股危机感由内而外的升起,白文姍警觉地匍匐着身子, 屏住呼吸没有再发出任何的声响。
虽然不知道这危机感来自何种物体, 但应该就是宋婧口中的“祂”。
上方传来树叶间摩擦的声音, 绕着他们藏身的地方徘徊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离去。
白文姍不敢抬头,上方的不明生物体积巨大, 光是无意散发的强烈压迫感都让她呼吸困难。
等确定对方离开时, 白文姍才稍微抬起脑袋, 借着月光打量那个“物体”的背影。
此时的月光极盛, 光亮照耀得好似白昼。
白文姍的视线透过繁密的枝叶,落在远处“巡逻”的目标身上。
“祂”通体浑圆,无足无手, 怪异地漂浮在灌木丛上方。他们说听到的“飒飒”摩擦声也正是那个物体滑过枝叶产生的。
白文姍眼神凝视,指尖不由地按在了下方松软的泥土中,克制着自身情绪的波动。
那所谓的“祂”。
竟然就是本因悬挂在上空的圆月。
难怪此时的光亮堪比白昼,毕竟发光体本身,可就在二十米远的前侧。
圆月好似有了生命, 在树林中来回巡行, 应该是在寻找着什么。
白文姍更加确信这里并不是现实世界了。毕竟有哪个现实世界的月亮会贴在地方“行走”。
灌木丛另一侧, 幸存的四个人趴在地面上, 一动也不敢动。他们能活到现在,全靠的是耐心和意志力。
但显然,最外侧的中年男子已经濒临极限了。
他浑身止不住地战栗,额头上全是汗珠,口中低着头喃喃自语。声音很小,但就算同伴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巴,还是没能让他闭上嘴。
终于,他还是坚持不下去了。
他挣扎着从同伴的手臂中挣脱了出来,站起身子发疯似的朝着【月亮】的方向跑去。
嘴上从最开始的呢喃变成了呐喊:“我再也受不了了,让我出去,求求你了快让我出去吧。”
【月亮】木讷地转过身子,一道口子从那坑洼的球体表面裂了开来。直到那口子里伸出一根沾满黏液的舌头时,白文姍才反应过来,那是它的嘴巴。
【月亮】似乎很满意这个送上门的食物,一口将对方包裹进“嘴”里,快速地咀嚼了两下。
“咔擦。”
白文姍清晰地听见骨头碰撞的声音和中年男子的惨叫。
【月亮】伸出舌头贪婪地舔了下口子边缘,才又重新升腾而起,变回了“挂”在半空中的那轮圆月。
对方的离去让匍匐的众人重新获得了行动的权利。
白文姍站起身来,朝着那轮圆月望去:“这月亮……是活的?”
“不是月亮是活的,”宋婧回答了她的话,“而是我们在祂的世界里,这里的一切,全凭祂掌控。”
白文姍忽然想了起来,她被拉扯进塔罗牌之前所看到的最后一眼,不正是那被称为【月亮】的卡牌吗?
这里……就是【月亮】牌面中的里世界?
仅剩的四人变成了三人,刚失去同伴的男子眼中满是绝望,精神显然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另外的两个女生也没好到哪里去,眼眶红得很,被刚才那一幕也是吓得够呛。
“祂每半个小时就会下来‘狩猎’一次,”宋婧在白文姍耳边解释道,“在这间隔期间是安全的。”
狩猎?
这个词的出现显然就关联着猎人和猎物。而他们,明显不是前者。
“刚才那人……”白文姍对先前中年男子的行为有些诧异。
宋婧说:“在这里待得越久,就越容易丧失心智,刚才那人……些许是看到幻觉了吧。”
“幻觉吗?”白文姍目睹着对方那义无反顾的跃入【月亮】的嘴中,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看见了什么。
她趁着间隔期,又仔细地询问了另外几人,但无一例外,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都只是酒吧里的普通顾客,转眼之间就进入了这诡异的世界。
如果不是宋婧告诉了些保命的技巧,他们早就死于非命了。
白文姍又具体问了下他们进入这里的大概时间。在心头盘算了下,刚好是纪释在柏云大楼渡化鬼童除秽的二点左右。
看来这间酒吧的确和鬼童除秽有关。
这杀人于无形的塔罗牌……白文姍想到了它的主人,徐钊。
那个人又在密谋着什么。
思索了片刻,白文姍像是想到了什么问着宋婧:“对了,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宋婧摸了摸鼻子:“比他们还要早上一些。”
“应该不止是早上‘一些’吧?”白文姍反问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