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文姍姐,”齐木楷用手背在对方的额头处靠了靠,“我还以为你被大火给烧糊涂了。”
“没事,我走神了。”白文姍抬头发现梅初和纪释都盯着自己,稍微缓和过来。
齐木楷抬着步子在前方走:“那就好,得赶紧去把我姐给捞出来。”
白文姍差一点就看见那赤鬼面具男子的容貌了。
可惜,记忆却又是戛然而止。
白文姍在想,她成为厉鬼会不会就和那赤鬼面具男子有关。
或许知道了对方是谁,一切的谜题都能迎刃而解了。
“文姍姐,”梅初有意无意靠近了些许,小声地在她耳边问,“你先前所使出可是……太玄八雷?”
“太玄八雷?”
白文姍愣了下,才回想起刚才在雀阴的偷袭下,她千钧一发之际爆发的雷法。
原来是叫这个名字吗?
就连她自己都没想到会使法雷。
在幻境中使出,还可以解释为玄学使然。但现实中她却也能熟悉地勾勒出复杂的手印,御驶雷电之术,这……还真不知该如何解释。
“你认识这个法术吗?”
白文姍朝着梅初问了句,她突然想到或许能从这些蛛丝马迹中找寻到她的真实身份。
“……认识。”梅初缓缓答道:“但我所知晓会这法术的人中,并不多。”
那就好啊。
会的人不多,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关联性越大、越能在其中找到联系。
她骤然发觉,或许记忆恢复指日可待了。
“那你知道都有谁会吗?”白文姍转过头看着对方:“要不然回去引荐我们认识一下?”
梅初点了点头:“我师父就会,有机会的话我带你……您去找他。”
不知道为何,梅初话语之间多了几分恭敬。
下意识里,白文姍的辈分在她眼里已经直升了好几阶,完全是和纪释师伯等同。
“好呀,谢谢。”
白文姍哪听得出对方话语的悄然变化,心思一直往那赤足和尚的衣袖里探去。
她在想,那名叫六牙的鬃毛豚鼠,还真是能随地大小变,明明是头大猛象,却能藏进袖袋之中。
等白文姍等人找到街巷之中的齐木绫子时,对方已经在一众黑衣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目光愕异地盯着这袅烟升腾的歌舞伎町。
她的父亲齐木雄胜也在旁边,双眼失去了焦距。“花柳街……彻底毁了。”
虽然六牙所召唤的暴雨及时将烈火给扑灭了,但花柳街中烧焦的建筑、坍塌的房屋,仍然像是火灾洗礼后的一片残骸。
“父亲大人……”齐木绫子看出了对方脸色的不甘,急促道:“明日一早,我们就启动歌舞伎町的修缮工作,您放心,不出半个月,歌舞伎町又会恢复以往的模样。”
能恢复吗?
下午才在游行中闹出了人命。
此时又被一把火给烧成了这副模样,完全是切断了歌舞伎町命脉。
齐木雄胜心头紧绷,他在思考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导致齐木家要遭受如此重创。连传承百余年的歌舞伎町,都要毁在他这一代。
“姐!”齐木楷隔着老远就看见齐木绫子的身影,走近了才发现齐木雄胜也在,雀跃的神情又降温了几分:“父亲大人。”
齐木绫子看见他,急忙问起:“怎么样?那只大鬼被驱逐了吗?”
她虽然一直被雀阴所附身,但对于外界所发生的事情仍然是知晓的。就像是被关在自己的身体里看了一场电影,只有观影权没有操控权。
齐木绫子最后的意识,就是‘自己’被纪释一掌彻底将雀阴分离。她似乎还隐约瞧见雀阴暗藏着身子朝着白文姍偷袭,好不担心。
现在看见白文姍几人平安出现在她的面前,才松了口气。
“你放心,”齐木楷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那雀阴已经被师伯‘送’走了,再也不会来歌舞伎町为非作歹了。”
“那就好。”齐木雄胜听闻也舒气几分,没有了那作恶的厉鬼,歌舞伎町或许还有一丝生机。
“绫子,”齐木雄胜侧头看向身边,“歌舞伎町的修缮就由你来主持,对外就说是遭遇了火事,并得到了及时扑灭。休整半月后,歌舞伎町将用更卓越的品质再次开业。”
齐木绫子不敢有疑:“我明白了,父亲大人。”
“等等,”齐木楷将一直攥在手心中的墨色花纹卷轴递到齐木雄胜眼前,“父亲大人,您看看这个。”
齐木雄胜看见这外部被烧得漆黑的卷轴差点血气翻涌,系在卷轴身腰的棕绳早已不见了身影,松散的卷轴上明显看得出被拆开过的痕迹。
“父亲大人,我终于知晓了齐木家坚守歌舞伎町的原因。”齐木楷顾不得对方眼神的惊悚,一把将墨色花纹卷轴拉扯开来。
“齐木奈良……或许说是祖爷爷……”齐木楷双手捧起卷轴,“他,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