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透过窗户看着飞机逐渐远离地面,直击云层。
旌阳飞往东京大概要四个多小时,众人从最开始的兴致勃勃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闭着眼睛小憩片刻。
白文姍环视一眼。
纪释坐在最前方,眯着眼睛睡了好一会儿了。他桌前的六牙啃了半个火龙果,也是吃饱喝足四脚摊开睡了起来。
梅初戴着耳机不知道在听什么。
齐木楷略有心事地看着窗外。
白文姍问了过去:“有心事?”
“没……没什么,”齐木楷回过头,“只是家里很少主动联系我,也不知道这次到底是遇见了什么麻烦。”
“对了,”白文姍说,“梅初为什么说你家是黑心产业啊。”
“黑心产业……倒也算不上吧,”齐木楷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尴尬,“至少算是合法的。”
得了,瞧他这副模样,大概率是确真是黑心产业没跑了。
“文姍姐,歌舞伎町一番街你听过没?”
“歌舞伎町?”白文姍好像是有在什么地方听说过,光是这名字听起来就不太正经,很容易就能联想到它实际的处境。
亚洲最大的红灯区。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这个念头,她立马反应了过来。
齐木楷叹了口气:“那就是我家的产业。”
“……”白文姍无语。
果然是黑心产业。
梅初一点没带夸张的。
齐木楷看出对方的微表情,赶紧道:“我们做得可都是合法的买卖,纳税、营业、给员工足额购买医保养老保险,甚至比好多正经商户都还遵纪守法。”
你说是就是吧。白文姍没有搭话。
她脆弱的心灵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每日跟着她身后一口一个“文姍姐”叫着的大男孩,竟然是那亚洲最大红灯区的公子哥。
“那咱们这次过去是为了什么?”
白文姍不明白了,那么硕大的产业和家族,如果遇到点事情他们自己不能摆平她是不相信的。
“那边接连发生了几起事故了。”齐木楷回应。
“事故?”白文姍不解,“事故似乎不该是由我们去解决。”
而且歌舞伎町本来就是事故高发的区域,一天没几次事故她都觉得不合理。
“这次不一样,”齐木楷摇了摇头,“有污物作祟。”
白文姍听到这个词,不由一阵寒颤。
果不其然,能让半仙铺这几个人出马,除了‘它’也没有别的了。
“这么肯定?”
齐木楷笃定:“嗯,我姐给我打的电话。”
“我姐她……”齐木楷犹豫了会才说,“她是天生的阴阳眼。”
阴阳眼?
还有这种说法?
白文姍眨巴了下眼睛。
“叮,本机将在前方穿越雷雨层,机长提醒各位旅客系好安全带不要随意走动,不必惊慌。”
机舱广播中传来机组的温馨提示。
溘然周边的光线就暗淡了下来,整个机身出现轻微的抖动。
窗外呼啸而过的寒风瞬间让机舱内低了好几度。
白文姍探头向外看了眼。
他们此时正在云端,脚下正是乌云密布的云层,翻涌之中电闪雷鸣。
窗户上的双层玻璃被雨滴噼里啪啦敲打个不停。
仿佛突入一场暴风雨,机身在雷雨之间尽显渺小。
白文姍深刻怀疑身边的齐木楷是不是什么载具杀手。
怎么每次和他坐交通工具都会出现点意外。
“正常现象。”齐木楷长期往返霓虹,对于这已经是少见多怪了。
“叽叽叽。”
六牙像是被雷雨所惊醒了,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蹬着小腿在餐桌上蹦跳个不行,两只耳朵张的老大,像是挽出两只手在招揽着白文姍过去。
白文姍想过去安抚对方,她现在这个形态的确也不需要系安全带。可抵达最前方的座位时才发现,双目紧锁的纪释此时竟然满头大汗。
像是做了什么噩梦般的,脑袋微弱的摇动,嘴里听不清在嘟囔什么,人中处全是汗水。
原本整洁严合的衣领因为挣扎已经有些散开了。
脖颈下方的墨色链印露了出来,锁骨上一片微红,整个人像是备受折磨般战栗。
白文姍有些愣神。
她所认知中的纪释一直是那副温润而泽的样子。
待人待事都很客气、温柔,处事不惊。
此时这“凄惨”的模样,她还是第一次见。
对方心里到底是藏了什么痛楚?
是做噩梦了?还是这突如其来的雷雨的缘故?
“纪释?”
白文姍唤了一声,但对方却没有任何回应。
“纪释!?”她稍微提高了个音调,吸引了齐木楷和梅初的注意。
可赤足和尚仍然没有反应,像是陷入梦魇般难以清醒。
怎样都叫不醒对方,她有些着急了。
情急之下,直呼出了对方的真名。
“司长川!”
纪释猛地睁开眼睛,昂首撑起身子。
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离他只有半尺远的白文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