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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1 / 1)

林肃下马,将萧唐从马上扶了下来,他没有着急进入那被重兵把守的殿中,而是转头看向了那被抬走的尸体:我本想兵不血刃。你不杀他,他便要杀你。林肃按住了他的肩膀道。明承帝为帝多年,虽然有时候昏聩无能,但是仍然有不少忠心之人拥戴,忠君爱国本就是这个时代的思想,不管是不是愚忠,忠心这一条是最为称许的一条,也是最要命的一条。萧唐大势所趋,但仍然有人站在明承帝那一方,想要占领先机,挡在面前的人便不能不除。萧唐看向了他道:帮我好好安顿他们的家人。这是必然的,进去吧。林肃说道。萧唐提起衣摆,踏上了那台阶之上的宫殿,这里一室的明黄,空气中透着丝丝龙涎香的香气,殿中空荡荡的,唯有那坐在龙位上的帝王。帝王十二毓流冕,一般只有上朝时会戴,可坐在帝位上的帝王却是穿的庄重至极,在萧唐走过去时开口道:你来了。父皇万安。萧唐给他行礼。明承帝低头看他,低低笑了几声:我儿当真是长大了,如今这般不动声色,胜得过朕年轻的时候,装病多年就为筹谋帝位,是朕不如。父皇错了,儿臣多年来不是伪装,而是真的病不能行,六岁那年时冰湖中一游,是真的伤了根基。萧唐行过礼后登上台阶走到了他的面前,直接坐在了那极为宽敞的龙位之上,就好像父子俩要促膝长谈一样。也不知是否因为结局已定,萧唐心中对着自己曾经失望至极的父亲,如今竟是心境平稳,起不了什么波澜。可他如此举动,即便明承帝知道结果已定,还是手臂颤抖了数下:你如今还不是皇帝呢?没有朕的旨意,你只会是窃国的乱臣贼子。父皇,我跟您说我曾经苟延残喘活在这世上,您竟是半分也不关心么?萧唐轻笑了一声,也对,父皇素来只关心帝位,窃国又如何,史书工笔便是记录儿臣弑君夺位又如何,不过是些身后的浮名,我做事无愧于心,任凭后世评说便是。你既是苟延残喘,如今又怎能这般健康的站在朕的面前,你以为朕会信?明承帝说道。是林肃治好了我,儿臣也曾以为自己活不长的,日子都是掰着手指头过的,却不想还有这样的境遇。萧唐拉了他的手腕,看着手中已经布上皱纹的手道,父皇,儿臣唯一感激您的事便是您将林肃赐给了我。明承帝被他的举动吓得一个颤抖,咬牙道:朕最后悔的事便是将他赐给了你。父皇,此事后悔无用,林肃何许人也,自然将父皇的性情与行事风格摸的透彻,他想要得到什么,岂有拿不到的道理。萧唐笑道。西南边陲重权在握,觊觎京城已久,如今你引狼入室,请佛容易送佛难,林肃此子狼子野心,你便是登上了帝位,只怕也会被他把持朝政,届时的下场只怕连朕都不如。明承帝笑了几声。萧唐并未立刻接话,而是打量着他的面色许久,蓦然笑道:父皇自诩与继后是真爱,可曾对她彻底信任过?可曾遇见何事都无条件的相信她?想必不曾,您不过是自诩深情罢了,三宫六院摆在那里,一个人的真心又岂能分成很多份,您不懂,儿臣自然不怪您无法理解儿臣与林肃之间的感情。皇室没有感情,只有前朝后宫牵制,我儿到底年轻,竟还信真情这种东西。明承帝冷笑一声道,别到有一日反噬己身才好。萧唐看着他若有所思:早知如此,我便该继后mǔ_zǐ 留下,若他们狗急跳墙,想必也会反噬父皇,继后下毒的本领高超,想必父皇也不会察觉便只能死在温柔乡中了。你!明承帝愤怒的看向了他,你怎么生的如此歹毒?是父皇的冷漠和纵容让儿臣变成这样的。萧唐神色冷了下来,父皇曾是庶子,深知皇子无父皇的宠爱便会人人可欺,举步维艰,却仍然纵容他们害了我母后,毁了我的根底,您什么都知道,但却在高位上看着我在泥泞之中挣扎却从不伸手拉上一把,若不歹毒,在这宫中只怕连一日都活不下去。他拉起了明承帝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两下然后丢开了去:在儿臣心中,父皇也曾是顶天立地之人,是这天底下最英伟的父亲,儿臣曾不止一次期望父皇能够用手拍拍儿臣的脑袋,夸赞两句,便是心满意足,可奢望便是奢望,如今得来才发觉,不过如此。父皇,传位的圣旨写与不写在您,您只需要知道,过了今日,萧国再没有明承帝便是了。萧唐起身,从高位之上缓缓走下,儿臣拜别父皇。唐儿!明承帝从龙位上站起,呼吸紧促道,朕对你不住,弑父乃是大罪,你他的父皇,他在世间唯一血脉相亲的人,即便他冷漠,无视,放任,萧唐怨恨他,但恨了多年,想要的或许不过是他知错,知道他对他不住,或许从前他会原谅,但是如今已经太迟了。哦,对了父皇,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了,儿臣乃是双儿之身。萧唐只是如此说完便转身离开,再不理明承帝半分反应。那一夜京城戒严,而在第二日宫中传出噩耗,明承帝驾崩离世,传位于太子萧唐。新帝继位,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有诸多猜测,但是谁也不会宣之于口,一朝天子一朝臣,明承帝自己写的圣旨,阁老们皆是验过,无半分伪造的痕迹,一切都变的名正言顺。明承帝头七一过,宫中白帆落下,到处都布置了起来,一扫前几日的丧气。帝王登基的龙袍乃是最新赶制,底色是为黑色,其上绣着金龙盘飞,再加上那十二毓红玉珠的流冕,新帝出现在群臣面前时当真是威仪万千,一改往日之貌。群臣这才察觉曾经的太子,如今的永盛帝原不是仅适合白色的。群臣参拜,山呼万岁,一切尘埃落定之时,萧唐觉得自己放下了什么,也拿起了什么,为帝者自然要扛起天下万民之责,帝位孤寒,若只是一人难免心生惶恐,可踏着阶梯前来的那人着明仪玉冠,一身朝服上绣着金凤,虽是纹饰不同,可那样貌气势皆是不输新帝半分,且有平分秋色之势。萧唐朝他伸出了手,他们离下面太远,小声说话下面根本听不见:日后便要称为皇后了。陛下万安。林肃打量他的模样笑道。帝王服饰本就极衬威严,为太子时一身白衣显清冷之意,而如今为帝,一身黑色龙袍极衬身形,漂亮的眉眼被流毓遮掩,却展露出不可侵犯的帝王气势来。他的小家伙做太子做的极好,做皇帝也会做的极好。林肃曾为太子妃,新帝登位时自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帝后携手,群臣再拜,一派君臣相得之景。新帝登基后自有前事要处理,曾经的妃嫔按照律例有子嗣者划分封地携母前往,无子嗣者则是要送去尼姑庵中剃度出家。可永盛帝却一改律例,允准没有子嗣的妃嫔搬往行宫居住,而先帝之子赐爵位,食户,却不再赐封地,其母亲可以随同离宫,不必居住于宫宇之内。此令一出,众皆哗然,未生子嗣的妃嫔纷纷谢恩,有子的妃嫔自是不服者众,只是她们不会自己当出头鸟,而是聚众到了曾经的淑贵妃,如今淑贵太妃宫中请求做主。新帝无母,妃嫔便只能以淑贵太妃为首,只是曾经的嫔妃前来,淑贵太妃已然在收拾行囊打算离宫了。贵太妃娘娘就甘愿如此么?有妃嫔不解道。淑贵太妃神色淡然,全无半分怨怼:在这宫里斗了大半辈子了,有无封地又如何,本宫如今只想子嗣安乐,如今后宫中无太后,便是皇后为首,尔等有任何不满,不妨去寻皇后讨个公道。逼宫当日宫廷一肃,曾经的嫔妃们战战兢兢,不是没有人窥伺过逼宫之人为谁,但是那提着长枪的将军策马而来,压根无人能挡,谁能知道那样杀神的竟然是曾经的太子妃,如今的皇后。曾率西南十万大军,战场上杀伐不断的人岂是好相与的,若是惹他不顺,连先帝都抵挡不住,更何况是她们。淑贵太妃为首搬离宫中,有此榜样,其他人即便不满,也只能安安分分的离开皇宫,朝臣之中不是没有人反对,只是宁相对此举却是颇为赞许,大有支持之意,倒是减少了许多反对之声。而这只是明面上的,西南大军重新返回封地,朝堂之下的议论却从未停止。陛下这是要削藩啊。藩王国公手中权势太大,如此下去,帝位又岂是帝位。只是此举只怕不好推行。削藩之所以不易,便是因为地方权势皆在藩王手中,口袋里的东西要被人掏去,换谁都是不愿意的。而最重要的是皇后之父如今便统领着萧国最为强盛的一支jūn_duì ,若要动手,难免伤及皇后,如此的狡兔死,走狗烹,与曾经的明承帝表面看起来当真是无甚区别,最重要的是皇后至今无子。然而朝臣们以为的宫闱紧张,帝后不和却是新上任的永盛帝回到自己宫殿中便被皇后抱在怀中上下其手了一番。你喜欢我如此模样?萧唐想要摘掉极重的流毓却不被允许,只能如此坐在他的怀中被捏着下巴亲吻。难得见你如此模样,林肃摩挲着他的脸颊道,臣还是第一次轻薄帝王,难免有些激动紧张。帝王乃是万人之上,林肃自己做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那可是天底下最苦最累的差事,可是他的小家伙坐在帝位上被人山呼万岁,威风八面,到他这里却甜的像块糖的模样当真是吸引人。我听你这话说的,倒像是你还轻薄过别的人似的。萧唐眯了一下眼睛。06瞬间扛起了摄像机,等待着宿主的翻车。自然,从前可是轻薄过太子。林肃勾了一下他的鼻尖。奈何宿主花中老手,做事滴水不漏,06又默默放下了摄像机。萧唐没忍住唇边的笑意:朕的皇后当真是嘴甜。吃糖吃多了,自然嘴甜。林肃说道。他说的糖为何物,萧唐心中自明,他心中情绪翻腾,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够发泄出来,只能凑到林肃耳边道:朕今日不但让你轻薄,还让你上龙床如何?臣谨遵陛下御旨,不敢抗命。林肃将他轻松抱了起来。龙床比太子府的床更宽,皇后自然也有寝宫,可那处即便收拾出来,林肃不见回去,萧唐对他住在此处也毫无异议。若是宠妃如此,朝臣们还要参上一本,可是那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倒是让朝臣们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历朝历代也没有见过帝后如此恩爱不分的。你可想重新领兵?萧唐在处理政事时并不避讳林肃,他的皇后有治世之能,却偏偏每日闲暇时便练武,骑马射箭,谱曲,弹琴,下棋与其说他是在打发时间,不若说他实在享受这等悠闲的时光。新帝登基要为先帝守孝三年不能纳妃,萧唐无纳妃之意,这孝自然是守的极其开心,只是先帝妃嫔皆离开皇宫,林肃又居于皇帝的寝宫中,整个后宫人员裁剪送出了一大批,无妃嫔困扰,后宫当真是清净。他的皇后过的神仙一般的日子,他这个皇帝却要白日上朝,批复奏折,夜间还要给他的皇后侍寝,林肃是节制,可是萧唐自己每每忍不住,偶尔没节制的后果便是坐在朝堂上坐久了腰疼,即便龙椅上铺了软垫,可是不爽的也不仅仅是腰。启禀陛下,臣不想。林肃在一旁自己与自己下棋,自己斗自己,偶尔也能自得其乐。而约莫是他太悠闲了,他的小皇帝就对他这个做皇后的悠闲不那么的满意。每日沉浸于此道容易丧失斗志。萧唐看过他戎装的模样,食髓知味下更是想看他并肩天下的模样,他该为世人所敬仰,而不是仅仅作为他的皇后,你不必担忧我会忌惮于你。臣未曾担忧,林肃瞧了他一眼,倒是陛下近来情绪愈发烦躁,到底出何事了?萧唐从龙椅上起身,几步走到了林肃的对面道:你重新领兵不好么?你怕我跑了?林肃瞧着他的神色,蓦然笑着说道。萧唐早知他看人极准,可心思被一眼看出来还是:我,你什么都不要,我总觉得不安。看来你要做什么让我可能想跑的事情了。林肃放下了棋子道,有什么事直言便是。藩王权势越发膨胀,削藩之事势在必行,但我可以保证,在你父亲在父亲有生之年,绝不会动西南之地一分一毫。萧唐看着他说道。想要帝位稳固,天下太平,必然要集权中央,而这绕不开独占一方的西南之地。父亲不是贪恋权势之人,你想要收回兵权他绝不会阻拦,只是你如今收回,jūn_duì 也未必全然听你调度,父亲也快到知天命的年龄了,到时候退下来,届时你想收回便容易许多。林肃弹了一下他的脑门道,这有何不好说的。萧唐拉了他的手:我总觉得对不住你,我对你最初是有些利用之意,可定情以后便无了。林肃瞧着他焦急的神色笑了出来,拉了拉彼此相牵的手,萧唐乖乖绕过棋盘坐在了他的怀里。林肃低头道:糖糖,功名利禄牵绊不住我,你怕我觉得你利用,实则已然明白,除了彼此的心意,无人能让我心甘情愿留在此处,但你不必紧张,我岂会轻易离开你。萧唐乖乖应了一声,复又道:那你可想领兵?林肃动了一下眉头:陛下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我领兵?萧唐不语,林肃掐了一下他的腰道:说实话。萧唐痒的差点儿跳起来:你掐的可是龙腰,此乃大逆不道。那我日日盘龙,岂不是更大逆不道?林肃笑道。萧唐在此事上说不过他,只能轻声道:你那一身戎装甚是好看,我总觉得不该将你关在此处,从前不能让你飞出这笼子,如今你既说有心意牵绊,实则不必日日困于这宫墙之中。我道什么,陛下原是好色了。林肃跟他咬着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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