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峥!”
林西沉下意识叫住他,“你都要跟诺格纳订婚了,为什么还要管他的死活?!”
“五年前你让我放过他,是因为他对你还有用,那么现在呢?你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贺峥显然没有跟他解释的必要。
林西沉也知道他不会回应自己,眼眸中带着几分不甘,“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得到你任何怜惜!”
贺峥垂眸,看向怀中蜷缩着双眼紧闭的omega。
过去的七年里,他从未这样抱过他,现在也不过是因为救人一命顺手而已,他也不知道别的omega抱起来是怎样的,只觉得怀中的omega格外的轻,格外脆弱单薄。
他不是没见过他无助可怜,狼狈不堪的模样,只是......
方才被刺穿的肩膀还在刺痛,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躲开,正如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贺峥淡薄的唇轻抿,走过林西沉身边时,破天荒地说了一句话,“当年那件事,我自己会去核实。”
一瞬间,林西沉脸上血色尽褪。
他看着贺峥离去的方向,嘴唇微微颤动着,却是什么也没说,双腿早已扛不住重压,又一次瘫软在地。
宽大的酒店房间内,天色晦暗难明,雨水冲刷在落地窗前,仿佛近在咫尺,却在触碰到玻璃窗时,被淅淅沥沥阻隔在外,形成一道冰冷的水帘。
贺峥将姜逸放在床上,随即转身往门口走去。
“药......”
姜逸的声音痛苦而黏软,带着微微的啜泣,像是被遗弃的小动物,脆弱又可怜。
贺峥喉结动了动,握住门把的手微微用力。
他知道姜逸的情况很不正常,应该是被那些人在酒里动了手脚。
但是这与他无关。
毕竟他并不是他什么人,今天去救他,已经算得上仁至义尽了。
愚蠢的错误,绝不能再犯第二次。
姜逸难捱地挣扎,紧咬的唇抑制不住颤抖,略长的银发被汗水粘连在脸侧,脸上泛起潮热。
他在低声渴求着什么,又好似在抗拒着什么,眼角晕开滚烫的泪水。
是热还是痛,是抗拒还是渴望。
他自己恐怕都说不清。
空气中无法忽视的桂花信息素很轻易地诱发他进入另一个无法抑制的顶峰。
发情热的信息素肆无忌惮地勾着旁观者,赤裸裸展现出无边的诱惑。
信息素依赖症拖拽着他,仿佛即将在沙漠中渴死的人,将他精神摧残碾碎。
“唔嗯......”
omega紧紧攥着被子,尾巴濡湿,身上湿漉漉的,身子却滚烫灼人。
好痛。
药。
他疼得模糊,下意识以为自己还在贺峥那栋别墅里,手上艰难地去触碰床头的柜子。
却因为身子脱力,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身子没有触碰到地面,而是落入一个带着体温的怀抱,不算温暖,蛇类的体温比寻常人向来偏低,而且抱住他的人似乎没有想要抚慰他的意思,信息素永远理智地将他隔绝在外,似乎并不能被他所打动。
“要什么?”
冷调的声线中带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沙哑。
“疼......”姜逸尾音轻颤,声音低哑哽咽,冰蓝色的眼眸被水雾填满,眼尾一抹绯红,勾人而不自知。
贺峥将他放回床上,却被紧紧抓住手臂,姜逸眼眸半阖,带着浓重的哭腔,“给我,药......”
贺峥不知道他的情况,只以为他是欲求不满,额上青筋隐现。
虽然知道姜逸是被下了药了,但是一想到他当时这副模样和十几个alpha同在一个空间,贺峥心头便窜起一股无名的暗火。
他捏住omega的下颌,直直盯着他的眼睛,“你还真是——”
真是什么?
太过冷肃严谨的性格让贺峥说不出下流的词汇,也无法面对这样一双单纯无助的眼睛去辱骂他。
毕竟,他也知道,姜逸今天这样,也有部分是自己的原因。
因为他和诺格纳的事情被外界知道了,那些人觉得他不会再管姜逸的死活,便按捺不住了。
这也许,也能解释他为什么感应到了那一丝微弱信息素的存在,抛下诺格纳去找他。
虽然这些年姜逸确实有多番逾矩的行为,但也的的确确在他易感期和狂躁症发作的时候起了很大的用处,贺峥虽无情,但也没有冷血到要眼睁睁看着他被一群人渣毁掉的地步。
他这么对自己说。
但是一向冷静理性的他似乎忘了,人越是心虚什么,便越会在那方面为自己找一些无关紧要的借口。
密闭的酒店房间内,坚硬的玻璃窗依旧将如瀑的雨水无情阻隔,而桂花香的信息素却不知何时浓烈了许多,仿佛有一丝放任勿忘我的纠缠,旋即如天雷勾地火般交缠在一起。
房间内温度陡然上升,本就高契合度的信息素融合得没有一丝障碍,反而因为之前压抑隐忍太久,此刻显露最本真、本能的欲望,而愈发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