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给姜逸录入了指纹和人脸识别,随后看着姜逸腺体处的血浓稠到几乎要染透厚厚的纱布,他忍不住好心提醒了一句,“这位先生,你的状况看起来不太好,需要我帮忙叫救护车吗?”
姜逸觉得脑袋有点眩晕,但是他好不容易见到贺峥,并不想在贺峥面前表现得很没用的样子。
“没事,不是什么大......”他笑着,下意识往后摸了摸腺体处,没想到却摸到了满手的鲜血,姜逸怔愣了一下,眼底有些茫然。
随后,腺体传来一阵剧痛,牵扯着脑神经,几乎要将他的脑袋炸裂,姜逸撑着墙边,伸手想要去触碰贺峥,“贺......”
话没说完,他便支撑不住地倒了下去。
意识的最后,是保安小哥蹲下身急切的呼喊声,还有alpha漠视一切的神情。
你真没用,还没跟他说上两句话呢,怎么说晕就晕呢?姜逸心中责怪着自己。
姜逸是被痛醒的,熟悉的刺痛感如一把把尖锐的小锥子敲击着他的头部,密密匝匝刺激他的脑部神经。
姜逸挣扎了一下,撑着染血的床单起身,手腕以上全是被自己挠破的伤痕,房间里的血腥味经久不散。
他却仿佛习惯了一般,看都没看一眼,而是趴在地上急切地寻找着什么。
直到他在床底下看到了那只皱巴巴的小香包。
上面有干涸的血迹,皱乱抽丝的布料一看就是经过暴力撕扯揉捏过的。
姜逸用手包着布,小心翼翼地将它捡起来,放在鼻间嗅了嗅。
香包里装的是桂花,花香味已经很淡了,加上残留的血腥味冲击,让姜逸觉得有些刺鼻。
可他还是很珍惜地将它包起来,放到床头柜子上,而后摇摇晃晃地起身,撑在墙上慢吞吞地往浴室走去。
浴室花洒的凉水从头顶洒下,姜逸有些难受地嘶了一声,不一会儿,热水便汩汩流出。
姜逸闭着眼站在花洒下,手臂上原本血迹已经干涸的伤口碰上热水又重新裂开,血水顺着水流流进地漏。
被冲洗过的伤口处,皮肉外翻着泛起苍冷的白色,与之同样苍白的是他的嘴唇。
他靠着墙,微微垂下脑袋,几条深刻的刀口横亘在腺体处,上面还有新添的伤痕,也是被自己挠的。
那个alpha曾经答应让自己留在他身边,却在他高高兴兴入住那套独栋别墅,准备每天都能跟他朝夕相处培养感情时。
现实却狠狠抽了他一耳光。
贺峥将自己一切的东西都利落地搬走了,只留omega一人独守着别墅。
这是他留在贺峥身边的第五年。
他还是一如既往喜欢那个alpha,同样,alpha也一如既往地厌恶着他。
这五年来,也只有当贺峥进入易感期或是信息素狂躁症发作的时候,才会踏进这栋别墅,他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和他上床。
说上床未免太暧昧,叫泄欲或许更适合。
姜逸想,若不是因为那99%的契合度,贺峥甚至都懒得看他一眼。
不过贺峥就是再厌恶他,却也极度需要他。
这是姜逸的底气,也是他唯一能安慰自己的——贺峥从来不会有别人。
姜逸走出来擦干身子,给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抹药,又自己熟练地缠好纱布。
刚刚准备换个干净的床单,手机却响了。
姜逸看着来电显示,心瞬间凉了半截。
他忘了,今天有大客户来谈生意,预定了一间贵宾包厢,听说有个客人有严重洁癖,对待用餐环境极为苛刻,经理专点了十几名员工提前到场清理,服务贵宾。
他就是其中之一。
姜逸一边小心翼翼接电话,一边快速地从抽屉里翻找出信息素阻隔贴,类似于肉色假皮,将它贴合在腺体上,阻隔掉信息素,便不会有人看出他是omega。
果不其然,电话才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了经理的怒吼:“姜念真,所有人都到了,就等你了,你干什么吃的!”
姜逸听着对面的吼声,吓得差点将阻隔贴贴歪了。
姜念真是他给自己取的假名,因为“姜逸”这个名字曾经在整个e城也是很有名的存在——姜氏财团唯一的小少爷。
而现在说出来,只会让人耻笑。
“抱歉经理,我马上就过来!”
姜逸说着,又窸窸窣窣换好衣服,戴好眼镜、口罩和假发,着急忙慌地出门。
按照平时,经理定是要喋喋不休地骂他老半天,但今天可能真的因为很忙,所以他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撂下一句,“十分钟内来不了以后就别想干了!”